聲音又急又響的,那動靜似乎非要把門拍爛了不行。
這讓原本在這兒悠閑嗑瓜子的閆明寬,頓時覺得掃了興致,沖地上啐了一口:“哪個不開眼的,大早上的就在這里拍門,當真是吵死人了。”
“你拍門,你拍去,你就算今兒個把門拍爛了,我也不給你開,急死你!”
閆明寬沖地上啐了一口,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在那“哐當哐當”響的大門,又是沖地上啐了一口。
而門外頭,看半晌不曾有人來應門,似乎越發氣急敗壞了,這門拍的越發響的不說,更是罵罵咧咧道:“閆明寬,別以為關起門來當了縮頭烏龜便能逃脫了去,趕快給老子開門,如若不然我砸了你這門,一把火燒了你的宅子!”
來人氣勢洶洶的,說話更是這般的張狂,這到是讓閆明寬越發氣憤了,把口中的瓜子殼摔在了地上,喝道:“哪里來的地痞無賴,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活的不耐煩了不成?”
閆明寬罵罵咧咧的,一邊過去拉了門栓,“砰”的便打開了門,喝道:“我到是要瞧瞧,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在這兒撒野呢…”
剩下半句話還不曾說完,閆明寬看清楚來的人時,剩下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方才的滿臉的憤怒頓時變成了滿臉的堆笑:“龔掌柜,您怎么來了?”
原本說好了,先給了一些銀子,剩下的過兩日一并給齊,今兒個這龔茂實突然變迫不及待的來了,是來送銀子來的?還是打算預定下一次的火鍋底料了?
不管是因為什么,總之這龔茂實是來送錢的,既是財神爺,那必定得好生待著才行了。
“龔掌柜大駕光臨,當真是令這里蓬蓽生輝,龔掌柜快來,快坐下,喝杯茶,剛沏好的毛尖兒,龔掌柜也嘗嘗鮮。”閆明寬說著,便趕緊去端了一杯茶來,要遞給龔茂實。
龔茂實卻并不接,反而是一臉冷眼的瞧著閆明寬,喝道:“閆明寬,你小子到是越發有出息了啊,方才敲了那么多下門,連門都不開,怎的,是想跑了?”
“龔掌柜這話說的,我干嘛要跑啊。”閆明寬一臉笑嘻嘻的說道。
這錢還沒給夠的,這跑了作甚,跑了錢不要了不成?
“至于這出息嘛,還不是龔掌柜指點的夠?往后這發財的事情,還是得多讓龔掌柜提點提點呢。”閆明寬往前遞了遞茶杯:“龔掌柜,喝茶。”
龔茂實冷眼聽完閆明寬說完這些話,只覺得閆明寬方才說的每句話,都是話中有話,都是在暗諷他做過的一些事。
原本龔茂實原本就氣憤不堪的,現下更是怒火中燒了,冷笑著接了那茶杯過來,哼了一聲,斜眼看了閆明寬一眼:“喝茶,我讓你喝個夠!”
說著,這茶杯“砰”的便摔在了地上,“哐當”一聲,碎成了八瓣,里面的茶水連帶著茶葉淌在地上,狼藉一片。
這樣的舉動,讓閆明寬頓時一愣:“龔掌柜,這是怎的了?”
“怎的了,你說怎的了,昨晚剛給我的東西,這么快就不記得了?”龔茂實冷哼道,一邊說著一邊卷起了袖子。
這樣的舉動,顯然不像是善意之舉,這讓閆明寬心地里頭一驚,不由得往后退了兩步:“龔掌柜這話怎的越說讓我越糊涂了,龔掌柜想說什么,直說就成。”
“直說?”龔茂實冷哼道:“那我到是問你了,這昨晚給我送來的鍋底醬料,當真是蜀香閣的嗎?”
“還以為是什么事呢,原來是因為這事。”閆明寬頓時松了口氣,嘻嘻笑道:“這鍋底醬料可是八斤從蜀香閣里頭拿出來的,那還能有錯?八斤龔掌柜知道吧,在天然居待了多少年的老伙計,做事最是靠譜了,為了這鍋底醬料,這可是專門到蜀香閣里頭待了許久,到處打探這才找到了放鍋底醬料的地兒,保準不會有錯的。”
“不會有錯?”龔茂實臉上越發的陰沉:“這話倒是敢說,來人。”
龔茂實對著一旁的人使了個眼色,便有人端著一個白瓷盆走了過來,白瓷盆里頭是紅彤彤的一片。
“看看,這是什么?”龔茂實冷哼道。
“這…”閆明寬瞪大了眼睛,仔細去瞧那白瓷盆里頭的東西,里頭辣椒段、八角塊,花椒等等東西一應俱全,再一聞是又麻又辣的,便有點明白了:“這好像是那鍋底醬料?”
“那你便嘗嘗吧。”龔茂實又是一聲的冷哼。
“這就是普通的火鍋底料嘛,嘗嘗就嘗嘗。”
畢竟是火鍋底料罷了,閆明寬也不是沒吃過,覺得也沒什么,便拿手指頭蘸了一點,放到口中去嘗一嘗。
可這滋味剛到口中,便讓閆明寬皺起了眉頭。
辣、麻、澀、酸、咸…
還有一股難以言明的其他味道。
這些滋味頓時在口中混在一起,閆明寬只覺得整個嘴都是一片木的,嗓子更是被嗆的生疼,咳也咳不出來,越咳越覺得這嗓子火辣辣的疼,趕緊去找水喝,尋摸了一圈之后,看到桌上那裝滿了茶水的水壺,趕緊往口中倒,可這茶水還有些燙口,讓原本火辣辣的嗓子越發覺得火辣辣的疼。
但閆明寬也顧不得許多了,一壺茶水都倒入口中,這才覺得口中那些讓人難受的味道略消散了一些,這才能開了口,卻是直搖頭:“這什么玩意兒,怎的這般的嗆口。”
“你也知道這不是什么好東西?這便是昨晚你拿給我的東西,號稱是蜀香閣的鍋底醬料!”
龔茂實冷笑道:“其實就是一堆放了太久的辣椒油,簡直不能入口!”
“閆明寬啊閆明寬啊,你當我是眼瞎了還是人傻了?想著拿這種東西到我這騙銀子來了不成?”龔茂實伸手,一把揪住了閆明寬的衣領子,喝道:“今兒個,你若是不給我個說法,這事兒咱們沒完!”
話音剛落的,龔茂實一把將那閆明坤推到了地上,接著便沖一旁的人擺了擺手,那些人各自卷起了袖子,掰了掰拳頭,甚至有的還揮了揮手中嬰孩手腕粗的木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