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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4章 果然

  “記住,此事十分重要,十萬火急,務必想盡一切法子盡快送到公子手中,若是誤了事情,仔細你們的腦袋。”水蘇不放心,又嚴厲的叮囑了一句。

  那暗衛聽到水蘇這么說,且又是一副十分凝重的神情,便曉得此事非同小可,急忙答了一句:“是,小的明白。”

  隨后便如輕巧的雨燕一般,直接再次略身而去了。

  看那暗衛遠去,水蘇略松了口氣,略思忖了片刻之后,便抬腳往院子里頭去了。

  冬青按照水蘇所說的,擦了眼淚去洗了臉,裝作若無其事的去灶房里頭幫夏冰去做事。

  夏冰看冬青神色倒是如常,只是這眼圈卻是紅的,便有些好奇:“你這是怎的了,像是哭過一樣,可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和妹妹我說上一說?”

  分明洗了臉,不曾想還是這般的明顯,但冬青惦記著方才水蘇所說的話,也不敢和夏冰說實話,只裝模作樣道:“有么?方才在外頭,沙子迷了眼,揉了揉還是不行,拿水洗了洗的才行,估摸著是方才難受的狠了,掉了幾滴淚吧。”

  “成了,我這當真是沒事的,咱們還是趕緊把姑娘交代的活兒忙好吧,估摸著待會兒姑娘說完話便要過來做湯了。”冬青強顏歡笑的,舀了盆水過來。

  夏冰見冬青說的十分坦然,不像是有什么旁的事情的樣子,便也就不再多問,只“哎”了一聲之后便低頭忙起來了。

  這邊,沈香苗進了廳堂,便瞧見了滿臉笑容的姚氏,以及臉色看起來頗為有些不自然的呂氏。

  沈香苗雖說對此事并不歡喜,但姚氏卻是個十分溫柔賢惠的夫人,并沒有什么壞心眼,這種事左不過是強求不來,卻也不能說誰對誰錯。

  因此,沈香苗也不好說什么,而且禮貌之下的,也不能對姚氏冷眼相待,便走上前打了招呼。

  “蘇夫人好。”沈香苗略福了一福。

  看沈香苗這般伶俐懂禮的,姚氏自是十分歡喜:“香苗這么晚回來,想必一定是累壞了吧,趕緊坐下來歇會兒,咱們也好說說話。”

  “不了,蘇夫人先坐著,我那邊讓人準備了東西,待會兒準備燉個藥膳湯來。”沈香苗沖姚氏略福了福,十分歉意道,接著便是轉向呂氏:“娘,你來瞧一瞧,這里頭要不要放些紅棗來。”

  這分明是找個由頭來,想讓呂氏出去說兩句話的。

  呂氏會意,姚氏更是會意,不等呂氏說抱歉失陪的話,便開口道:“弟妹快去吧,我這兒不妨事的,論起來也不是外人,咱們不必這么多客套。”

  “那便請夫人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呂氏歉意說道,跟著沈香苗便往外頭走,到了一旁去說話。

  “這蘇夫人…”沈香苗幾乎是毫不遲疑,道:“娘便直接回絕了吧。”

  果然,是這樣的。

  呂氏嘆了口氣,道:“你當真不再思量思量?”

  不等沈香苗說話,呂氏便接著說道:“娘曉得,你和盧公子算的上兩情相悅的,可這身份有別,事無定數的,往后怕是阻礙重重,不說旁的就單單是盧公子的姑姑,這個坎兒怕是就難過。”

  “雖說蘇家自是比不過盧家家大業大的,可好在就是知根知底,蘇先生和蘇夫人也都是十分良善之人,應該是不會差的,更何況,離家也近,往后到底有個照應,免得你嫁的過遠,有個什么事情,娘家怕是都無力幫襯。”

  呂氏說著,這聲音便略低了下來:“自然了,這事兒也得你最終拿了主意為好,娘只是讓你仔細想個清楚而已,畢竟此事事關終生,若是一不小心,便有可能是萬劫不復之地。”

  “你是娘的女兒,從前你爹去了之后,咱們家日子過得懷,你跟著娘受了不少的委屈,好不容易現如今這日子終于好過一些了,娘不想你往后過得不好。”

  呂氏說道,這眼圈便紅了一紅。

  這讓沈香苗心里頓時有些不是個滋味,拉著呂氏的手,摩挲了許久。

  雖然呂氏已是許久不做重活了,現如今不說過得是錦衣玉食的日子,但也算是精心養著了,但因為從前的艱辛與苦楚,呂氏的手掌與手指關節處都長了一層繭子,雖說此時這些繭子有想脫落的跡象,但還是硬硬的一大片。

  而且因為從前冬日里家中取暖不好,呂氏又時常在寒冬臘月里頭幫著人做活,洗衣服的賺些銀錢來糊口,總是生了許多的凍瘡,手指肚更是裂出了不少的血口子,以至于到現在手指肚已經是十分粗糙,豎紋頗多。

  這雙手,摩挲起來,甚至能讓沈香苗感受到微微的麻和刺刺的感覺,更是一瞬間便讓她這具身體想起從前日子艱難之時,家中余糧不多時,呂氏煮的小米粥原本就是清湯寡水的,還要將底下的小米撈了出來給她與鐵蛋兩姐弟吃,自己只喝飄了幾個小米的稀粥。

  這越發讓沈香苗心中酸楚了。

  這為人父母的,無一不是為兒女打算,無一不是想著兒女往后好的,這呂氏自然也不例外。

  她與盧少業一事,雖說是兩情相悅,但也如同呂氏所說的那般,往后變數頗多,所要面臨的艱難困苦更是會有很多。

  一個不小心,她便有可能會成為感情失敗,在外人眼里被棄之敝履的棄婦了。

  這樣的情況,哪怕是放在當代社會里,怕是都得讓人仔仔細細的思量一番,要鼓起莫大的勇氣才能面對往后,更何況在等級制度比較明確的這個時候?

  呂氏不看好盧少業,反而覺得蘇家甚好,這也是情有可原的,更是身為一個母親,為自己女兒應該思量到的地方。

  而說起來,呂氏已是十分慈愛了。

  在這個時候,婚姻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即便是兒女不同意,父母做主直接辦了婚事的可謂比比皆是,而呂氏最終還是要問她的意思,并沒有專行獨斷。

  疼愛,但并不是霸道的愛,這樣的呂氏,也是沈香苗一心一意待她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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