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樣的話,到是不傷及現在的顏面,更是不必讓閆掌柜覺得尷尬,可若是咱們私底下找人盯著八斤的事情,讓閆掌柜知曉的話,會如何?”沈香苗笑著反問了一句。
“這…”方懷仁一時語塞。
沈香苗便接著說道:“到時候估摸著閆掌柜必定心里十分不痛快,即便不會找了咱們質問一番,這心里頭也會有了計較,往后有了嫌隙,再有什么事的,便誰也不會和誰坦誠布公,這關系便也就慢慢疏遠了。”
“所以我便才想著,與其私底下做一些小動作,到時候壞了咱們與閆掌柜之間的關系,到是不如這個時候直接有一說一,即便是剛開始聽著面上覺得掛不住,但都是闖蕩多年的老江湖了,仔細想想這個道理的話,反而會覺得咱們坦誠,真心實意是拿了他當自己人,凡事沒有藏著掖著,閆掌柜的心里也能舒坦一些。”
“而且方才瞧著閆掌柜的神色,并沒有什么異樣,反而是十分的坦然,估摸著也是想通了這個道理的,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免得各自都猜來猜去的,到時候心思想左了,這矛盾也就出來了。”
沈香苗笑道。
方懷仁聽了這些話,便明白了沈香苗的用意,摸了摸鼻子,道:“到是我想的有些多了,既是咱們是合作關系,便也就拿了閆掌柜當自己人,既是自己人,的確不能藏著掖著的,有話便說就是。”
“只是這八斤…”方懷仁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有些死性不改的,真是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的風,專門和咱們作對,這次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樣的幺蛾子來。”
“這便是我搶了閆掌柜的前頭應下了八斤到蜀香閣這里做活的緣由,就是想要看看他究竟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來。”
“與其防著備著的,死活不讓八斤踏入這蜀香閣里頭來,指不定他又要出什么樣子的損招來整出事端,與其堵不如疏,坦然的讓八斤到蜀香閣里頭做事,到是也能好好的看一看這八斤到底是圖謀什么。”
沈香苗笑道:“到是我不好,方才也沒和方掌柜解釋清楚,害得方掌柜擔憂了。”
“擔憂自是有一些的,只是你做事向來是有分寸,我到是也知道你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原本想著是略提醒你不要過于心軟,現下看來又是我多慮了。”
方懷仁說著,便笑著自嘲起來:“真的今兒個做的,都是這多慮的事兒?”
“何來多慮之說,方掌柜這是一心一意為我和鋪子著想的,這是只有有責任有擔當的人才會想這么多的,若是那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等著最后收銀子的那些人,是斷然不會想這么多的。”
沈香苗笑著安慰道,忽的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往方懷仁這邊略湊了一湊,放低了聲音道:“說起來,怕是過上些時日的話,還得有件事需要方掌柜你去操心,去張羅呢。”
“哦?不知是何事?”方懷仁頓時有了興致。
畢竟但凡沈香苗要他張羅的事情,必定是好事,不是能賺錢的,便是能攢人氣的,要么便是能籠絡人心的。
估摸著這次也不例外,而且瞧著沈香苗這歡喜的模樣,想必必定是天大的好事呢。
沈香苗低聲說了一番。
方懷仁臉上頓時堆滿喜色,更是開懷大笑出聲來:“真是不曾想到,竟是有這事兒呢,當真是大喜事一件呢,月滿樓和火鍋店那邊的伙計們若是知道此事的話,估摸著也是開心的很呢。”
“此事還不曾確定下來具體的日子,還是不便過于聲張,免得有人打趣起來,兩個臉皮薄的人都掛不住,只是我估摸著黃大娘心急,這事兒怕是也左不過就是下個月的事情了,還得讓方掌柜早些預備著,到時候也免得手忙腳亂了。”沈香苗笑道。
“這是自然。”方懷仁點頭:“我回去便讓大有開始著手準備著,先列個菜單出來,到時候也讓黃越和大娘瞧一瞧,看看合適不合適,待覺得合適了,便開始籌備東西。”
“我思量著,這黃越任上頭忙,又是剛去上任,估摸著也是想給盧大人這邊爭臉面的,怕是也不好請假時間過長,黃大娘這邊年歲不小,紅玉姑娘那邊許多事不宜拋頭露面的,許多事辦起來怕是有些不方便。”
“我到是覺得不如讓黃大娘在酒席一事上不必操心,到時候我喊人帶了菜、肉、廚子、桌椅板凳、杯盤碗盞的,到時候直接全都弄清了,也免得黃家奔波勞碌的又是出面買這個買那個的。”
“沈姑娘覺得如何?”方懷仁笑問。
“方掌柜思慮的這般周全,再無任何的不妥了。”沈香苗笑道:“只是這酒席的錢,到時候一并用了多少,方掌柜和我說上一聲,我盡數給了方掌柜便是。”
“哪里還要沈姑娘張口說這句話,酒席罷了,用不著太多,到時候月滿樓出也就是了,而且估摸著到時候各個伙計們也會出錢出力的,總的花費不了多少,沈姑娘還是不必操心這個事情了。”
方懷仁是說什么也不讓沈香苗出這個錢。
“方掌柜也別太客氣,要不然咱們一半一半也就是了。”沈香苗笑著提議道:“若是不應下來,我就休息上一兩個月,不弄新菜了呢。”
這到最后,竟是有了威脅的意思了。
“我六你四。”方懷仁說著,又覺得話說的不妥當,急忙改口道:“也不成,我七你三,好,就這般定了,若是沈姑娘再爭的話,那我便一分不要。”
“成。”沈香苗到是答應的十分干脆。
方懷仁便呵呵笑了笑。
這邊,閆世先去尋了宋和貴,說明了此事之后,喊他去尋兩個得力的人,好生的看著八斤,免得八斤生出什么亂子來。
安排妥當之后,閆世先略松了口氣,但這心里頭還是煩悶不已,長嘆了一口氣以后:“這八斤,終究是不讓人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