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分明就是像黑炭一樣。”翠果撇了撇嘴,卻也總算是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這紅燒肉也是如此,瞧著可能一般點,可這滋味肯定是不會差的。”友安說著,索性心一橫,拈了一塊紅燒肉放入口中:“嗯,滋味…”
口中嚼著的紅燒肉傳來的滋味,讓友安的眼睛,都不由得都瞇了一瞇。
味如嚼蠟中帶了濃濃的咸,重重的酸,還有多的復雜到數不清的佐料的滋味…總之,是無論如何也嘗不到正常的,原本該有的紅燒味滋味。
難吃!
友安的腦中快速的掠過這兩個字來,但很快又覺得單單是這兩個字已是不足以形容此時口中的滋味。
令人發指!
這是友安隨后想到的另外一個詞,也讓他覺得這個詞更貼切一些。
但是,無論覺得如何的難吃,甚至有立刻便將這所謂的“紅燒肉”吐出來的沖動,但當著翠果的面,尤其是瞧見翠果那滿臉期待的模樣,這些話自然是不能說出口,更是不能表露出來分毫。
又嚼上一陣子,將那紅燒肉艱難的咽了下去,友安勉強咧嘴擠出來一個微笑:“滋味甚是特別,可以說別有一番風味呢。”
“當真?”翠果抹了抹有些泛紅的眼睛,不可置信:“可你方才嚼了那么許久,看模樣食不下咽的。”
“哪里是食不下咽,是滋味十分特別,所以自然要慢慢品嘗了。”友安倒是也聰明,反應更是快,笑嘻嘻的說道。
“當真不曾騙我?”脆骨依舊將信將疑。
“自然不曾騙你了。”友安笑道:“我何嘗說過假話,我的話你若是不信的話,往后便再沒有人的話可以信了。”
“貧嘴。”翠果這才展了些許的笑顏,但看了友安好一陣子之后,依舊還有些疑慮:“當真是好吃?”
“自然!”友安點點頭,堅定的看著翠果。
“既是好吃,那友安哥便多吃一些吧。”翠果歡天喜地的,拿了筷子便夾了那“紅燒肉”往友安的口中送。
友安的臉,頓時皺成了包子。
這滋味怕是比木炭還要難吃許多的紅燒肉,方才吃下去一塊已是讓他胃中翻江倒海,隨時都要吐出來了,若是再吃這么多的話,豈不是…
友安的心中,眼睛中不由自主的堆滿了拒絕。
但是一抬眼,瞧見了翠果那滿臉的欣喜時,這滿滿的拒絕和剛剛鼓起的勇氣,瞬間便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滿心滿眼的都只是翠果的期盼,更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頭:“恩,好。”
翠果得到回復,自然十分高興的拿起了筷子。
友安瞧著那一塊塊的“黑炭”,腦門都冒出來了一層的汗珠。
也罷也罷,博得佳人一笑,這點子苦算什么,索性原本也就是肉,好吃些,難吃些的,到了肚子里頭都是一樣的東西,沒有任何的分別。
友安索性心一橫,憋了氣的,將那紅燒肉一塊一塊的都吞入了肚中,一邊吃還一邊笑呵呵的夸贊這紅燒肉滋味甚好。
翠果見友安吃了小半盤,還要再吃,而且是大咬大嚼的吃的不亦樂乎,這下子越發欣喜了:“友安哥吃的這般開心,可見我這紅燒肉做的滋味也還是不差,這下子我總算是有些底兒了,也有信心往后把這吃食做的更好吃些了。”
“翠果姑娘極有天分,往后多做幾次,這滋味會更好。”友安一邊嚼著,一邊連連點頭。
翠果臉上笑意更濃:“恩,我知道了。那成,友安哥你忙,我先走了,那邊還有活等著我去做。”
“哎,翠果姑娘慢走。”友安沖著翠果,笑著揮了揮手。
待翠果走遠了,甚至連影子都瞧不見時,友安這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了個干干凈凈,轉而替代的是無盡的扭曲,更是作嘔了好一陣子。
可吃下去的東西,哪里這般容易便吐出來了,干嘔了一陣之后也不曾吐出來什么,只是喘著粗氣的,忍著胃中一陣陣的翻騰。
這胃里頭翻騰也就罷了,怕只怕做成這樣的紅燒肉,在肚子里頭不曉得會不會鬧了肚子,回頭肚子肯定也要翻騰上好一陣子了。
當真是為了博得佳人一笑,這下的本兒也太大了。
友安感慨不已,卻又突然愣了一下。
說起來,方才他不還是在那唏噓盧少業英雄難過沒人關,更是暗自發誓往后自己必定不會像盧少業那般,為了心心念念的人,什么東西都往肚子里頭塞。
可現如今自己不也是這般?
得,常言道有其主必有其仆,他們兩個誰也不要說誰。
友安悻悻的想著,心里頭便是盤算著,去尋些藥來,免得待會兒真鬧起了肚子來,疼的死去活來的,忍受不了。
日頭再次高升,又是一日的清晨到來,沈香苗也是如同像平常一般,在家中忙完之后,便隨著沈福海一同去了鎮上去,做些該做的事兒。
剛到了火鍋店里頭,還不曾開始忙呢,方懷仁便是歡天喜地的跑了過來,看見沈香苗大老遠的便喊道:“沈姑娘,好消息。”
看方懷仁笑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那里,更是高興地走路時不曾注意到腳下一塊凸起的青磚,險些被那青磚絆倒,一個踉蹌后才站穩了身形。
這般歡天喜地的,又是口口聲聲的說著好消息話,這所謂的好消息,沈香苗倒也猜的出來方懷仁高興的緣由,笑道:“方掌柜這般高興,莫不是天然居那里有了消息?”
“沈姑娘當真是聰明,一猜就是。”方懷仁因為高興,臉頰和鼻尖都微微有些泛紅,更是因為走的有些急所以氣喘的厲害,待平復了氣息后,笑道:“昨兒個過了晌午,沈姑娘回去的早,待你走之后,這天然居的宋和貴便來了,說是找到了鋪面,說是請你與我一同去瞧一瞧如何。”
“我想著,這事能往前趕,別往后拖,咱們不如這會兒趁涼快便往縣城里頭走吧,去瞧一瞧這鋪面,把這事早些定下來,回頭便也能早些開始收拾鋪面了。”方懷仁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