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云若氣的一時語塞,不再理會道,只轉頭對華靜怡提議道:“姑娘,聽婢子一眼,既是要去找那姓沈的麻煩,婢子倒是覺得也不必姑娘親自前往,免得壞了賢良的名聲,也免得章家此時對姑娘的身子質疑。”
“胭脂姐姐精明能干,又是姑娘身邊最得勢的丫鬟,倒是不如派了胭脂姐姐前往,以姑娘的名義,警告敲打一番,若是對方見狀服軟,這便是皆大歡喜,倘若這姓沈的當真是有些背景或者有些手段的,去的是胭脂姐姐,并非姑娘本人,姑娘也有的辯駁。”
云若笑著說道。
華靜怡聽罷,頓時眼前一亮。
是呢,就算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話,也能說這胭脂囂張跋扈,自作主張,和她無關,她也頂多也只是對下人管教不嚴罷了,斷然不會攤上旁的麻煩事去。
“這倒是個好法子。”華靜怡思索片刻,摸了下巴十分滿意的說道。
云若知道自個兒說對了話,自然也就揚了揚下巴,甚為得意,甚至傲然的瞧了胭脂一眼,眼神中滿都是譏諷之色。
胭脂對云若的張狂十分惱怒,但同時更多的是擔憂。
正如這云若所說的,若是這沈香苗是個好拿捏的,那自然是萬事大吉,還能讓她更進了一步去,這云若也就是助她一臂之力,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人。
可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那沈香苗真如華靜怡所說的,有了些許背景權勢的話,那她這般去,便是自找了不痛快。
到時候沒有了半分的臉面不說,瞧著華靜怡的意思是,若是捅了婁子的,這華靜怡也不會保了她,說不定還會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她一個人的頭上去,那她便成為了實打實的棄子,被人棄之如履。
這云若,果然是因為搶了她的風頭,所以就處心積慮的想害了她去,當真是可惡至極。
還有那華靜怡,身為主子,卻是毫不客氣的便想著犧牲了她們這些做婢子的,也實在不成稱之為明主,也是讓人不齒!
胭脂這般想著,看華靜怡和云若的目光,便帶了幾分的憤恨與怨懟。
“胭脂姐姐這眼神實在可怕的很,莫不是覺得我說錯了什么話不成?還是說胭脂姐姐覺得我這法子是害了你?”云若瞪大了眼睛,故作了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接著又揚了眉梢:“可是,這似乎也不對呀,胭脂姐姐若是覺得這法子是火坑,方才竟是一直勸了姑娘前往,莫不是胭脂姐姐想著把姑娘往這火坑里頭推不成?”
云若這話,倒是讓華靜怡心里頭有了個計較,也越發覺得云若所說不差,便瞪了胭脂一眼。
華靜怡旁的手段有沒有另說,這整治下人的法子可多得很,被華靜怡這般意味深長的看了許久,胭脂頓時覺得后背冷汗直冒,雙腿都有些發軟“噗通”的跪在了華靜怡的跟前,更是連聲說道:
“姑娘,婢子可不曾有了這個想法,婢子一心一意為了姑娘,可是蒼天可見啊。”
“既是如此的話,那胭脂姐姐便走上這一遭,方能顯了胭脂姐姐的忠心不是?”云若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如若不然的話,胭脂姐姐這忠心可就假了很了,別說姑娘不信,我們這些做婢子的,怕也是半分的不信呢。”
“正是如此。”華靜怡也補充了一句。
最后這句話,倒是像石頭一般,重重的砸在了胭脂的心上。
這趟怕是必須得跑上一遭了,只是結果如何,當真是不曉得。
胭脂咬牙,一邊偷偷地惡狠狠的瞪了云若一眼,在心底里將云若罵了百遍,千遍,甚至連帶著將她的祖宗八代都挨個問候了一番。
但面上,胭脂卻是不敢輕舉妄動,只連連對著華靜怡重重的磕頭:“姑娘放心,婢子既是有衷心,就全然不會畏懼了這些去,婢子一心一意的為了姑娘,自當會效了犬馬之勞,為姑娘排憂解難。”
“去沈家一事,姑娘既是想讓婢子去,那婢子自然便愿意前往,替姑娘跑上一趟。”胭脂咬牙說道。
既是此事已經不能更改,那索性表現的更好一些,也能在華靜怡跟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這自然是好的。”華靜怡臉色略和緩了一些:“既是如此,那便這會子趕緊去吧,也是如你所說的,事不宜遲,免得夜長夢多。”
“婢子聽姑娘的話,這會子就走。”胭脂略遲疑了片刻,道:“只是,婢子還有一事相求,還望姑娘應允。”
“何事?”華靜怡慵懶的問道。
“既是婢子要去警告那姓沈的一番,婢子倒是覺得,這泥腿子都是欺軟怕硬,趨炎附勢之人,若是我只身前往的,就算說是奉了姑娘的命,怕是那些人也不將我放在眼中,倒是不如姑娘派上幾個人跟隨了我一同去,乘了姑娘的馬車,也顯得此事真真兒是姑娘的意思,也聲勢浩大的,對方看了自然畏懼,也就不敢再說什么。”胭脂低頭說道。
華靜怡略思付了片刻,覺得胭脂說的倒是有幾分的道理,便點了頭:“也好,去吧。”
“謝姑娘體恤。”胭脂欣喜謝道,隨即看了云若一眼,嘴角泛起一抹譏諷之意:“姑娘,便讓云若妹妹隨我一起去吧,云若妹妹聰明機敏,伶牙俐齒,婢子加上云若兩個人,必定無往而不利。”
既是這云若不讓她好過,那她自然也不能讓云若置身事外,說什么也要拉了這云若下水才行。
云若頓時一愣,很快也就曉得這是胭脂的詭計,自然想開口找個由頭來撇清干系。
偏生華靜怡卻是點了點頭:“也好,云若,你便隨胭脂去吧。”
“你們兩個,若是能把此事給辦好,本姑娘斷然不會虧待了你們兩個,往后入主章園,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銀錢不缺,榮耀不斷。”
“謝姑娘。”胭脂笑嘻嘻的說道,不由得得意了看了云若一眼,接著便退了下去。
云若同樣謝了華靜怡,咬碎了一口的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