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鍋盔很快便下了肚,宋和貴卻是還忍不住砸了咂嘴,回味那鮮肉鍋盔的鮮美滋味。
隨后,更是意猶未盡的去瞧八斤手里的其他東西:“還有旁的東西?”
“嗯,不少呢。”八斤一邊說,一邊將自個兒買來的東西一一介紹:“魚皮花生,發糕,黑糖糕,紅棗馬蹄糕…”
“這個名字文雅,叫做金屋藏嬌。”八斤說著,將那紅棗中央夾著糯米的棗子亮一亮。
接著又如同獻寶一般的,將最后一個紙包拿了出來,道:“這個才是重中之重,和貴叔瞧瞧,這是什么?”
八斤一邊說著,一邊拿了一個白白的球狀東西出來,遞給宋和貴。
宋和貴拿在手里頭看了看,捏了捏,又擱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白白的,軟軟的,十分有彈性,上頭沾著的一層似乎是糯米粉的樣子,而且聞著滿滿都是糯米粉以及微微透出來的黑芝麻的香氣的模樣。
宋和貴頓時驚了一下:“莫不是是湯圓?”
“和貴叔厲害,一下子便猜著了呢,這正是湯圓呢。”八斤笑道:“這據說是這孟記里頭經久不衰賣,賣的極好的小吃,是可以拿著吃的熟湯圓,此時夏日,又冰了冰的,吃起來越發好吃了,我方才吃了一個,當真是不錯,和貴叔也嘗嘗。”
宋和貴放到口中慢慢咀嚼。
湯圓冰過,帶了些微涼的口感,入口十分舒適,而且這湯圓估摸著是蒸熟而非煮熟,因而糯米餅不像煮出來的湯圓那般軟爛,咬破湯圓的外皮,香濃甘甜的芝麻餡便流了出來,滿嘴都是濃濃的甜香,讓人贊不絕口。
“當真是不錯。”宋和貴不由得夸獎道。
“是吧。”八斤見自己的眼光受到宋和貴的肯定,自然十分高興:“瞧著旁人買這樣的居多,想必是好吃的,當真是不差呢。”
“和貴叔你說,這些糕點,比著實惠居的如何?”八斤笑道。
宋和貴瞧著手中再次拈起來的那個圓圓的湯圓,略略思索了片刻:“論滋味,倒是可以和實惠居比,可若是論這新奇…”
怕是比實惠居還要強上許多。
這實惠居雖說是老字號,這桃酥也是打了宮廷桃酥的名頭,滋味好是好,可也覺得香濃過了頭,現在買實惠居桃酥的,大都只是圖了個名頭罷了,真正吃完還想一直吃的,怕是也不多。
宋和貴的話不曾說完,八斤卻也是明白他不曾說出口的話的意思,不由得笑道:“說起來,既是這兒的糕點這般好吃,而且瞧著門臉不大,掌柜的是對十分和善的年輕夫婦,估摸著這心思也活絡的很,依我瞧著,咱們也別去吃什么火鍋,想著開什么火鍋店了,倒是不如和這糕餅鋪的掌柜的談一談,咱們回去開個糕餅鋪子得了,估摸著也能不少賣錢。”
“或者,不開鋪子,就單單這些糕餅的,咱們買了方子來,在咱們天然居上些糕點,配著咱們的菜來賣,估摸著也成,和貴叔你說呢?”
還不等宋和貴說話,倒是一直閉目養神,不曾說話的閆世先倒是先伸手在八斤的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道:“又在胡說八道了。”
雖說是申斥的話,可語氣卻是十分的柔和,甚至微微透了些許的寵溺之感,儼然一副父親對待兒子的態度。
八斤摸了摸腦門:“掌柜的,是不是吵到你了。”
說著,竟是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倒是沒有,就是聞到你這些吃食的香氣,便醒了。”閆世先略略坐直了身子,暗自里伸了伸懶腰。
“那掌柜的必定是餓了,快些嘗嘗這些,好吃的很呢。”八斤便將這些吃食都捧在了閆世先的面前,一一給閆世先給介紹了一番,依舊方才給宋和貴那般的,最先推薦了這先噴噴的鮮肉鍋盔。
閆世先接過便開始吃了起來。
雖說閆世先不曾說話,更是不曾像方才宋和貴那般的贊不絕口,但他不說話,不曾說難吃,甚至在吃的時候還微微揚起了唇角,八斤便曉得這些吃食也是合了閆世先的口味的。
于是,他便又提及了方才的話題:“掌柜的,我可不是胡鬧,這些吃食若是到咱們天然居里頭去,估摸著也能賣的很好的,咱們不妨試一試。”
宋和貴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也附和道:“八斤說的倒是也不全無道理,現如今咱們天然居若是在硬菜上下功夫,怕是后廚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倒是不妨在這些小菜、吃食上下些功夫,雖說是蠅頭小利,卻也架不住細水長流。”
“是這般說,也可以這般做,只是…”閆世先略頓了一頓。
只是他總覺得,宋和貴和他說的這個火鍋,更加具有吸引力,而且他總有感覺,他似乎遇到了一個貴人,心底里有著從前從未有過的那種期盼與那種踏實感。
火鍋店,他總覺得,勢在必行。
這就是為何他愿意抽身前來,好好的看上一看的原因。
只是這話,閆世先并不打算給宋和貴與八斤說,頓了頓之后,接著說道:“只是,現在還不著急,往后慢慢來吧。”
既然閆世先這般說了,那便是應該也是聽進去了,只是現如今估摸著還不好張羅著開始做這些事兒。
畢竟是掌柜的,運籌帷幄的,可不是他一個跑堂的能比的。
八斤這般想,便不再吭聲了。
倒是宋和貴,捋著山羊胡子,眼神飄忽不定,最終掀了簾子,再去瞧了瞧已經后退遠去的孟記的招牌,記在了心底里頭。
凡事,總歸還是得有備無患的好。
宋和貴是這般想的。
火鍋店這般,張羅的差不多了,如往常一般,該擺的菜、吃食都擺了上去,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只等著天然居的人來了。
只是這左等右等的,始終還看不到人,這讓方懷仁心底里頭有些沒底,跑到門口處張望了好幾次,最終臉上帶了些許的失望回來。
到了最后,甚至有些按捺不住的在一樓前堂來回踱步:“該不會,人不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