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藥做成的火箭與火器,都能產生這樣震撼且殺傷力十足的效果,但是黑火藥的制作十分繁瑣,對各項原料的分量掌握極其精確才成,而且這原料也是十分不容易獲得的。
但是,盧少業能確定,剛剛所灑的不過就是普通的面粉,并沒有聞到任何黑火藥該有的氣味。
面粉,加上火折子,竟是能產生如同黑火藥一般的效果,簡直是匪夷所思。
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種奇妙之事,沈香苗竟是知道。
盧少業自然是有些狐疑的看了沈香苗一眼。
沈香苗自是也察覺出來了盧少業的不解,便笑道:“盧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我自是想問,只是…”盧少業略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怕沈姑娘不方便告知。”
若是這樣的話,問了便是尷尬,那還不如不問,免得惹得兩個人都不高興,傷了彼此的之間的情分。
“不是什么秘密,更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沈香苗笑道:“這法子甚少有人知道,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知道這事的,大多是廚子,而許多人即便遇到了這事兒,怕是也不知道緣由為何。”
“而且若是細細論起來,我也不算是完全知曉內情,也只是聽耄耋之年的老人提及過一兩句,說是這面粉灑起來,遇到明火,比那爆竹還要厲害,說起來當時也是好奇心大,便想試一試是不是如此,便拿了面粉往火堆里頭揚,果然是炸了起來,將那柴堆都炸的七零八落的,便知道這果然是真的。”
“因此,方才便試了一試,倒是順利的很。”沈香苗笑著解釋了一番。
“原來如此。”盧少業微微點頭。
面粉,火,這都是灶房里頭必備的東西,也就只有做飯之人能遇到這樣的事,知曉這樣的情況,尋常之人不曉得也是正常。
再者即便是做飯的廚子,一般情況下各種東西都好生收著,也不會扔的到處都是,面粉這種東西更是不會輕易灑的滿天滿地,也不會輕易發生這種事情。
所以,極少人知道,的確是合情合理的很。
盧少業便不疑有他,只看著那一處將這密道堵的嚴嚴實實的廢墟,更是能隱約聽到那邊傳來的喊聲,咒罵聲以及大喊著要將這里挖開的聲音。
“咱們得趕緊走了。”盧少業一邊說,一邊朝沈香苗伸出手。
這網上爬,全憑著石壁上凸起的巖塊,以及上頭垂下來的一根麻繩,怕是沈香苗一個人很難上去,盧少業覺得很有必要幫上一幫。
沈香苗微微紅了臉頰,伸出手去。
盧少業的手掌寬厚有力,掌心邊緣以及手指的關節處都有一層薄薄的繭,摩挲之下,略有些刺刺的感覺,但正是這樣的手掌,讓沈香苗覺得出奇的安心。
握住沈香苗的手,在手掌心中略摩挲了片刻,盧少業忽的松開,伸手將沈香苗攔腰抱起,另一只手則是抓著那粗壯的麻繩,向上攀登。
很快登到最高處,將上頭那石頭的蓋子打開,爬了上去。
兩人這才發覺,這似乎是郊外的一處山坡。
居高臨下,甚至可以張家的院落中的燈火以及周圍院落的星星點點。
“這處山坡似乎也是張家所有,平日里豢養牲畜,怪不得這處密道出口一直也不曾讓人發覺。”盧少業嘆道。
更讓他驚嘆的是這密道比自己想象中更長一些,竟是綿延數十里之長。
先前到還真是小瞧了這張意卿了!
盧少業神色陰沉,從懷中摸出一把似竹哨一般的東西,放在唇邊,發出十分尖銳的響聲。
不多久的功夫,幾名黑衣之人便出現在了盧少業的跟前,齊刷刷的跪拜道:“公子。”
為首一個抬了頭,道:“公子總算能夠順利脫險,令屬下擔心許久。”
“烏合之眾而已,自是難不倒我。”盧少業繼而問道:“那邊情況如何?”
“回公子,已將張家上下全部控制住,張意卿已被捉拿,暗衛與侍衛已經前往密道之中,其余眾人也不會逃脫。”為首那位答道。
“嗯。”盧少業微微瞇了瞇雙眼。
原本想著徐徐而圖,緩緩治之,結果出了沈香苗這件事情,不得不讓他以雷霆之勢解決此事。
這樣倒是也好,免得往后夜長夢多,又生出什么變故來。
至于能不能把福王那邊也拉下馬來,只能是…
回頭再說!
索性福王劣跡斑斑,想搜羅他的罪證,往后還有的是時間和機會,不必非得急于這一時半會兒的。
眼下自然還是沈香苗的安危最為重要了。
盧少業不由得斜眼看了沈香苗一眼,心中頓時變得異常柔軟。
暗衛牽了馬匹過來,盧少業翻身上馬,順手將沈香苗一同放在了馬背上:“我先送你回去。”
夜深天寒,自是不能呆在這種地方,而且她失蹤了整整一整天,還不知道沈福海等人會急成什么樣子呢。
“嗯。”沈香苗點頭,十分順從的被盧少業摟在懷中,坐在馬上。
馬蹄聲噠噠的響,十分富有節奏。
夜深月起,周圍倒也算是明亮,但也十分的寂靜,隱約能聽到蟲兒的低鳴聲,高高低低的,略有些旋律的意思。
而此時的沈香苗,則是若有所思。
方才的哨聲…
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聽過,但是一時之間卻是想不起來,究竟在哪里聽過。
思索了許久,沈香苗這才想了起來。
是了,是在第一次被綁架時,被盧少業在馬車上救了一次以后,她離開之時,似乎就音樂聽到了這樣的哨聲。
當時并未在意,也并未放在心上,現在想想,估摸著上次也是像這次一般,盧少業發出信號召集了暗衛來。
但是,上次盧少業顯然已經控制了局面,不知道召集暗衛究竟是為了什么。
莫非…
沈香苗心中騰起一個猜想,臉頰不由得微微一紅。
大概是這樣了,當時盧少業召了暗衛來,便是要暗中護送她回去,防止再出了什么差池。
怪不得她總隱隱約約覺得有人跟著似得,又總看不到人影,最后只歸結為是她太過緊張,草木皆兵了。
盧少業竟是想的這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