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對方戴了黑色的面巾看不清容貌,盡管這身黑衣與先前所見穿的那身并不相同。
但僅憑借著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沈香苗也能猜的出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
是他,是盧少業,是他心心念念的盧少業,而且絕對不會差。
他來救她了,而且來的這樣的快。
是聽到她內心的求助了么?
知道了她此時深陷困境?
沈香苗看著眼前盧少業的身影漸漸靠近,猛地便想起了先前兩次時,盧少業都適時出手救她的場景。
一次是在馬車之內,若是晚了半分,她怕是便要被暗器所傷,甚至死在那致命的毒藥之下。
第二次是在宋全友那,若不是盧少業及時出現,她興許便是被打的皮開肉綻,從此落下病根兒。
而這次,是第三次了,到密室中來救她。
一股暖意在心田略過,不小心就讓沈香苗濕潤了眼眶。
眼中的霧氣快速的凝聚在了一起,匯集成了水滴,掛在眼眶邊,欲滴不滴。
這樣的模樣,瞧的盧少業心中一緊,拉下臉上的蒙面,快走兩步蹲下,伸手將沈香苗那顆淚珠擦了去:“是不是在怪我來的這樣晚?”
“沒有。”沈香苗搖頭,含淚帶笑:“是覺得你來的這樣快。”
快的讓她意外,快的讓他驚喜萬分。
盧少業的嘴角便漾起了一抹微笑,但心中的自責卻并未完全消退,道:“說起來也是我派去的暗衛辦事不利,不能護的你的周全。”
沈香苗再次搖了搖頭:“也不能全然怪了他們去,張家之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我也是被他們騙了去。”
在聽到沈香苗說到“張家”二字時,盧少業先是一驚,隨后又覺得理所當然,笑道:“看來,你都猜到了。”
“嗯,大致吧。”沈香苗笑了笑。
看來,她猜想的并不差。
盧少業也不由得笑了笑。
看來,他的沈香苗依舊聰慧。
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倒是覺得情意綿綿。
沈香苗率先咯咯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鐵鏈:“盧大人還不打算為民女想法子開了這鎖鏈么?”
只顧著你儂我儂,倒是險些忘了正經事,真是該打,該打。
盧少業的臉頰不由得微微一紅,重新找到了那枚鋼針,用剛才的法子將那鎖鏈打開。
重新恢復了自由的沈香苗,不由得活動了一下綁縛許久到底有些勒痕的手腕。
這一活動不打緊,手中的尖刀、鋸刀都露了出來,在點著的油燈的火光下,泛著亮亮的光。
哪里來的刀?
盧少業不由得一怔,盯著看了兩眼。
沈香苗自是察覺到了盧少業的詫異,倒是不動聲色的將那兩把刀都收了起來,笑道:“隨身帶的,防身之用。”
“哦。”盧少業應了一聲,心中的疑惑不但未曾消除,反而越發多了。
那把尖刀也就算了,若是仔細藏上一藏倒是也能藏在身上,可是那把鋸刀卻是不短,得有一尺來長,這樣長的鋸刀,若是想藏在身上,尤其是藏在沈香苗這樣的小姑娘身上,怕是根本就藏不住。
而且,方才那刀幾乎是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之后便消失不見,壓根就沒看清沈香苗到底藏在了何處,宛若是雜耍里頭看到的變得戲法一般。
再者,若真是身上藏了東西的,當初沈香苗被擄時應當會搜查的出來的,又怎會讓她堂而皇之的便帶到了密室之中?
盧少業斜眼,又抽到了方才他打開的鐵鏈中,其中一個鐵鏈已經鋸出了口子,馬上便要鋸斷,可見沈香苗一直在這鋸鐵鏈子,伺機逃脫了。
眉頭微微擰起,又很快松開,盧少業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
沈香苗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他難以看透的地方?
看來,往后又多了一項需要好好去體會的東西了呢。
盧少業低頭思付間,沈香苗卻是早已把頭探了出去,看著外頭密道里頭此時還不曾有人,沖盧少業招手,示意他趕緊跟上。
可招了幾次的手,也不曾見盧少業的人,回頭看到盧少業還在原處似在思索什么一般,不由得輕咳了一聲:“你還在那做什么…”
盧少業這才快步跟了過去。
沈香苗頓時覺得又氣又好笑。
這盧少業此時一副反應慢半拍的模樣,與先前那睿智冷靜沉著的模樣當真是有點不符呢。
但并不容深想多想,盧少業快步走來之后,一把捉住了沈香苗的手,卻又略往后攔了一攔,將沈香苗護在自己身后,慢慢的往外走。
看著盧少業這個模樣,沈香苗心中不由得一暖,跟在盧少業的側身后,慢慢的往前走。
兩個人如同最初那看守所說的一般,第一個分叉口向右,接著又是向右,然后向左,再向左…
途中自然也是遇到似乎是巡邏之人,兩個人倒是也順利躲過,直到最后一個向左的分叉口處,盧少業領著沈香苗按照路線靠左走。
瞧著前頭似乎有了泛亮的光線,應該是快到出口了,盧少業的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氣。
但忽的,似乎有隱約的“嗖”的聲響。
盧少業挑了眉梢,臉色一沉,一把抱住了沈香苗躲到了一側。
說時遲,那時快,一枚利箭“嗖”的一聲,帶了些許的哨音從沈香苗與盧少業的面前飛過,“咚”的一聲,刺入了石壁之上。
箭頭沒入墻中寸余,可見這箭有多鋒利,這力道有多強。
而不容盧少業與沈香苗多想,接著便是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十分快速的由遠及近,轉眼之間,一群人便將盧少業與沈香苗團團圍住。
各個手中不是刀劍便是弓箭,顯然是已經發現了他們兩個逃脫,前來捉拿了。
人群中,慶山更是在兩個人一左一右的保護著略略走上前來,看著盧少業那張冷冽的臉龐,不由得哼了一聲:“果真如我料想,是裝的,看來盧大人是覺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盧大人心思縝密,膽大心細,倒是讓小的好生佩服呢。”
說著,更是瞥了沈香苗一眼,越發嘲弄:“只是盧大人好歹也算是個風流公子哥,雖說難過美人關,只是盧大人這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