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溫泉水熱,這里的花比外邊的要開的早一些。”張意卿低著頭搭話。
盧少業瞧見張意卿臉上新添的傷痕,揚了揚唇角。
前幾天張意卿臉上紅紫青腫下去了不少,盧少業原本還打算著將這張意卿叫到跟前試探一番,看能不能瞧出半分的眉目來,可不曾想這張意卿卻是下手這般狠,舊傷未愈便又添了新傷。
而且瞧著那模樣,倒是沒有半分作假,還是實打實的挨到臉上的,顯然下手不輕。
當真是無毒不丈夫了。
張意卿對自己都這般的狠毒,也難怪先前其他人查了那么許久,都沒有查出半分的眉目來。
看來,倒是要長期與之周旋一二了。
“尊夫人這幾日又打了張員外?”盧少業擰眉問道。
“讓大人見笑了。”張意卿依舊亦如往常一般謙遜恭和,沖盧少業拱手。
“張員外受累了。”盧少業嘆息了一聲,道:“張員外情深義重,令人動容,只是這般遭罪,倒是令人痛心不已,心生惻隱啊。”
“張員外受了這般大的罪過,總歸還是得補償補償才成。”盧少業揚了揚唇角,沖友安擺手道:“不如就把我剛搜羅過來的兩個美人,賞賜給了張員外吧。”
“是。”友安聽令,便去一旁將那兩個一直站在不遠處,長相頗為不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貌女子給叫了過來。
“俾見過大人,見過員外。”兩位女子行了禮,嬌滴滴的說道。
聲音清脆,穿著更是清涼,這大冬日里的,竟是只穿了薄衫,露著大半個雪白的脖頸,看的人心曠神怡。
“這兩個,可都是昨日新搜羅來的,長相不俗。”盧少業頓了一頓,狡黠笑了笑:“功夫更是好的很,便給了張員外你消遣一二吧。”
張意卿聞言,“噗通”便跪在了地上,連連賠罪:“大人恕罪,大人賞賜,草民感激涕零,只是草民內人患有怪病,情緒不穩,若是讓她得知,只怕,只怕是一怒之下…”
“望大人恕罪。”張意卿說罷便是一個響頭。
“張員外年輕漂亮的妾侍都納了一個,還差這兩個不成?”盧少業顯然不悅,冷哼道:“若是張員外怕尊夫人知曉,不如就在這里享了艷福先,這里無人知曉,又怎會傳到夫人的耳中去呢?”
“大人恕罪,恕罪,草民…”張意卿抬頭,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道:“大人見笑,草民當真是不敢。”
“這般掃興,當真是無趣,也罷,便隨了你去吧。”盧少業頗為“不屑”的瞥了張意卿一眼,道:“堂堂七尺男兒,頂天立地的,竟是這般懼內,沒的讓人笑話。”
“大人教訓的是。”張意卿又是一番賠罪。
這樣的姿態,每見張意卿一次,便是這般的模樣,著實是令人厭煩了,盧少業擺了擺手,道:“也罷,你便去吧,難得看著這兩個美人在此,我倒是有了幾分興致來…”
說罷,玩世不恭的笑容便蕩漾了滿臉,不懷好意的眼神更是在那兩個低著頭,小白兔亂顫的女子身上打了個轉兒,抬手道:“你們兩個到屋中先預備著先。”
兩位女子道了“是”,隨后站了起來,裊裊婷婷的去了。
盧少業輕笑,沖友安招了招手。
友安便遞了一個藍色的瓷瓶過來,盧少業接過,從里頭倒了一顆同樣藍色的藥丸出來,放入口中,就著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張意卿見狀,倒是頗為稀奇的瞥了一眼。
盧少業掃倒了這一幕,一邊讓友安將那瓷瓶收好,一邊笑道:“張員外是好奇這是何物吧。”
張意卿急忙拱手:“望大人恕罪。”
“動不動便恕罪恕罪的,哪里有了那么多的罪責?倒也不瞞你,這藥乃是我遍尋多地才得來的稀罕寶貝,服上一顆,便能精神抖擻,威風八面。”盧少業說罷之后,給了張意卿一個“你懂的”眼神。
張意卿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的厭惡與不屑,但很快卻又垂了眼皮,只低著頭,輕聲道:“草民想起來,還有事要辦,就不打擾大人了。”
“走吧,走吧。”盧少業擺手,卻是不等張意卿離開,自己卻是三步并做兩步的往房內而去,“咚”的關了門,屋子里頭頓時傳來的張揚笑聲,還有似乎絲毫也不加掩飾的令人羞澀不已的動靜。
張意卿急匆匆的離開了這處院落,待看到慶山時,招他過來,問道:“這幾日里頭住著的那位,可又什么異動?”
這樣的話,張意卿每日都問,慶山也如往常一般,將自己所看到的如實道來:“回老爺,這幾日我讓許多雙眼睛盯著,這姓盧的,每日里都是飲酒作樂,要么便是四處閑逛,要么便是四處找樂子,昨日還帶了兩個女人回來,就是里頭那兩個…”
慶山這番話,更是讓張意卿想起方才盧少業吃了那藍色藥丸的動作,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什么大理寺少卿,什么年少有為,什么國之棟梁…
眼前的盧少業,分明就是個只知曉尋歡作樂的浪蕩公子哥罷了。
外頭那些個傳文不過就是人云亦云,虛假的不能再虛假了去,這盧少業不過就是因著祖上恩德,現如今又仰仗著宮中那個做了貴妃的姑姑的緣故,這才有了今日的榮華罷了。
顯然這盧少業之所以來這里,不過就是走上一個過場罷了,到時候還不是隨便的交了差,給他自己揚揚名罷了。
可以說不足為懼了。
張意卿心中一陣的輕松,便不再想盧少業之事,只開口問道:“蘭姨娘這兩日如何?胎像可穩?”
“回老爺的話,蘭姨娘每日倒是精心養胎,絲毫不馬虎的,郎中也時常看脈,說脈象平穩,也時常開補身的藥膳,一切都不曾有事。只是蘭姨娘她…”慶山略頓了頓,抬眼偷偷看了看張意卿的臉色后,小聲說道:“還是如往常一般,不是說自己胸悶便是說自己心煩,要么便是說自己睡魘著了…總之,就是變著法子的想見老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