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里還用得著二妹幫著沈靜秋去找尋什么好人家,這眼跟前便是有一個了,可得牢牢的抓住了才成。
徐氏打著算盤,低頭和沈靜秋耳語了一番。
沈靜秋瞧著徐氏的心思與自己如出一轍,頓時喜出望外,覺得徐氏難得也精明了一回,對徐氏的厭惡倒是也低了少許。
友安聽了這話,這滿肚子的怒火,壓也壓不住的。
這幫居心叵測的惡人,還想著坐他家公子的馬車,也不瞧瞧自個兒那身份,當不當得起這份殊榮。
友安心中有氣,說話自然也是十分不客氣,道:“這青天白日的,又不是夜晚睡覺時,好端端的怎的說了夢話。”
這便是指責徐氏與沈靜秋等人癡心妄想了。
先前因為有人瞧出來徐氏與沈靜秋等人盤算著要去沈香苗那找茬生事,有些好事的人不遠不近的跟著,想著瞧熱鬧,此時瞧見又生了旁的枝節,都在這里饒有興趣的看好戲。
此時聽到友安這陰陽怪氣的話,眾人頓時嬉笑不已。
這樣的笑聲便如同像巴掌一般,打的臉疼。
徐氏與沈福田惱怒不已,沈靜秋更是氣憤難當,可此時腳踝疼痛不已,她也只能齜牙咧嘴的喊疼。
“這話說的,你們的馬撞了人,不該送我們去瞧了大夫么?還是說你們這是撞了人想著也是白撞了?”沈福田大著膽子說了一句。
“就是,瞧著你們也是富貴人家的人,難不成仗著自家家世顯赫就想著欺負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不成?”徐氏在一旁幫腔,接著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呀,街坊四鄰快來瞧一瞧啊,外來的人想著欺負咱們村里頭的人,可得給我們做主啊…”
這一聲聲的哀嚎帶著哭腔,抑揚頓挫,倒是頗有梨園的幾分風采。
周遭看熱鬧的村民們知曉這徐氏平日里的做派,此時越發嬉笑不已。
惹得沈靜秋暗自的罵了徐氏兩句。
好端端的講道理便是,撒潑做什么,這般無賴做派,到時候就算這公子點了頭去,還不得對她不喜?
但眼下若是不讓徐氏這般的話,又怕這貴公子對他們全然一副不上心的模樣,無奈之下,沈靜秋也只好一邊眼睜睜的瞧著徐氏在這撒潑,一邊在心里頭將她無賴的舉動咒罵一番。
這一聲聲的嚎叫,倒是驚到了在屋子里頭的呂氏與沈文韜、沈文武和鐵蛋等人。
沈文韜先是豎了耳朵:“聽著外頭似乎有啥動靜。”
“嗯,聽著好像還是大伯娘的聲。”沈文武皺眉又聽了一會兒,道:“號喪似得,估摸著是大伯娘不差了。”
“莫不是你們大伯娘又來找你們香苗姐的麻煩不成?”呂氏頓時一驚,將手中剛端過來的瓜子盤趕緊放下,便往外走。
沈文韜、沈文武與鐵蛋繃緊了臉,趕緊跟上。
到了大門口,瞧著外頭這般場面,眾人頓時一驚。
“這是咋了?”呂氏驚問。
“倒是也沒什么大事。”沈香苗在這氣定神閑的看熱鬧,瞧見大家都出來了,便輕聲略作了解釋。
眾人驚詫與氣憤之余,更多的則是有些啞然失笑。
尤其是沈文韜,笑的彎下了腰:“大伯娘和靜秋姐真是敢想呢,就靜秋姐長的那個模樣,還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哥你這話說的有些刻薄了些,靜秋姐是長得不太好看,擦滿臉粉瞧著還是黑,擦粉還光擦臉不擦脖子,瞧著涇渭分明的,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說那種話嘛,畢竟癩蛤蟆都想吃天鵝肉,人總得有點志氣才成。”沈文武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番話到是讓沈文韜笑的越發歡了,連呂氏與沈香苗都忍不住扯了嘴角。
“只是,這無辜牽連了盧少爺,又是在咱們家門口出的事兒,咱們這般干看著,總歸有些不太妥當吧。”呂氏頗為有些不安的說道。
沈香苗笑道:“娘不必擔心此時,盧少爺對此事心中有數,倒是不必咱們操心的。”
“是啊,二伯娘,盧少爺手眼通天的,連縣太爺都上趕著巴結,對付大伯娘一家還不是手到擒來的?這回讓盧少爺下了重手整治她們一番,倒也能讓他們好好安生安生,看他們往后還敢不敢出幺蛾子。”沈文韜安慰道。
“是這個事兒,娘不必擔憂,趁著這個功夫不如咱們去泡壺茶水來,估摸著盧少爺還得在這多呆上一會兒了。”沈香苗笑道。
“那成,那我去燒水,你們在這盯著。”呂氏聽沈香苗說完,心中略安定了片刻,轉身回院落中準備燒水去了。
留下沈文韜、沈文武與鐵蛋三人,連帶著沈香苗在這瞧熱鬧。
友安瞧著徐氏撒潑打滾的,倒是也絲毫不懼,只是反而越發厭惡,隨后抬眼在圍觀的人群中張望了一番,從錢袋中摸出一個銀裸子來,在手中拋了拋,隨后便伸手招呼了一個瞧著面善老實的,將這銀裸子遞給他:“勞駕喊了你們族長過來。”
那人覺得手中一沉,再睜眼瞧著估摸著得有五兩重的白銀,頓時傻了一下,片刻后才反應過來,連聲道:“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接著便是一溜煙的,往沈遠堂家跑去了。
而其余那些看熱鬧的,驚嘆的眼珠子都要落了下來。
五兩銀子,五兩白銀!
多少人家辛苦勞作一年也不見得能掙得這五兩銀子,可眼前這個不過是那位富家公子身邊的侍從,出手便是五兩,還只是吩咐一個人去做跑腿的事情。
那這位公子得有錢成什么樣?
眾人回過神來之后,再看盧少業那眼神時,更多的羨慕,敬畏,還有乞求,乞求著待會兒有什么輕松的活了,喊上他們,讓他們也賺上一筆去。
而此時,徐氏、沈福田與沈靜秋也是從驚詫中回過神來,互相望了一眼之后,更是越發的下定了決心。
出手這般大方,家底子自然是厚的,這要是沈靜秋真能嫁過去,往后當真是飛上枝頭當了鳳凰去。
一家三口此時想著,無論如何也得把這事兒能弄成了,哪怕不擇手段。
倒是盧少業,瞧見友安這般,不由得微微笑了笑。
看來友安跟在自己身邊時日長了,連這樣的計謀都學到了一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