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呂氏起了床,瞧著這姐弟倆在這忙活,先是略帶了怒意責備怎的這么早便起來做活,接著便趕緊幫忙做活。
等活兒做的差不多,那邊鐵蛋和沈文武也起了床,瞧著這邊忙活,也都過來幫忙。
“你們幾個,早上想吃些什么?”呂氏瞧著活兒做的差不多,時辰也差不多了,打算開始做早飯來。
沈文韜、沈文武、鐵蛋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咧嘴一笑,接著便是異口同聲:“雞蛋煎饅頭片。”
呂氏見狀便是樂了:“成,那便雞蛋煎饅頭片,可是配什么吃?”
三兄弟再次互相望了一眼,再次出奇的一致:“豆沫。”
呂氏臉上的笑意越發濃了:“成,雞蛋煎饅頭片,加上豆沫,再加個泡菜和炒紅蘿卜,咋樣?”
“成,二伯娘瞧著做便好,反正怎么做都好吃。”沈文韜最是機靈,笑著說道。
瞧這馬屁拍的。
沈香苗不由得側目笑了笑。
而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但凡是人便喜歡聽好聽話,呂氏自然也不例外,聽了這話,樂得嘴角都咧開了,笑呵呵的去蛋煎饅頭片和豆沫。
雞蛋煎饅頭片現如今呂氏已是做的十分地道,饅頭切了薄片,均勻的裹上一層加了醋、鹽、醬油的雞蛋液后放到加了少量油的鍋里頭煎,兩面金黃后便可以出鍋。
外皮較脆,內里軟嫩,吃起來十分鮮香可口。
主要的,是這豆沫。
豆沫是這邊十分常見,可以稱之為小吃,也可以稱之為主食。
而做豆沫呢,離不開這磨成的豆沫粉。
豆沫粉聽著字面兒上的意思是黃豆的粉,而實際上呢,卻是小米磨成的粉。
水里頭加入小米粉、搟碎的花椒、八角粉末、加了豆腐丁、粉條、曬干泡開的芝麻葉碎片、碎花生、碎黃豆瓣、鹽等,熬煮好之后,撒上一層細細的熟芝麻,一道五香豆沫便做好了。
這樣的豆沫色澤金黃,濃香撲鼻,糊更是濃稠細膩,喝上一口,尤其是那種微微燙,卻可以接受的溫度,覺得整個喉嚨和五臟六腑都有了十足的咸香感與濃濃的暖意,十分的舒坦。
豆沫喝起來好喝,又因為原料是比較廉價的小米,于是備受眾人歡迎,各家各戶都備了小米粉,更是時常煮上一些給家里的大人孩子們解饞。
等沈香苗等人忙活的差不多了,呂氏這邊的饅頭片和豆沫也已經做好,兩種香味交融在一起,卻又彼此各有特點,令人垂涎欲滴。
忙活了一早上,此時都已經是肚子餓得咕咕響,聞著這樣的味道已是有些按捺不住的流了口水。
呂氏瞧著幾個孩子想吃飯卻又不好意思說,趕緊將饅頭片端了過來,挨個舀上了豆沫,夾了泡菜過來讓大家伙先吃著,自個兒去那邊又炒了個紅蘿卜后端了過來和大家一起吃飯。
眾人也是餓了,加上呂氏的豆沫做的十分好吃,各個吃的是狼吞虎咽,不亦樂乎。
待吃完飯收拾的差不多時,沈福海載著杜仲大夫便來了。
眾人開始忙著往牛車上裝東西,隨后出發往鎮上走。
路上,大家自然是閑聊兩句,說著說著便說到了昨兒個柳家的話題上。
“哎,說來奇怪,按說這會兒柳家那幾個不孝子這會兒應當早已鬧翻天了才對,怎的這會兒也不曾有動靜呢?”沈福海倒是頗有些奇怪。
晚上他因為擔心柳家那幾個人再折返回來找麻煩,還特地起來了兩次聽這邊的動靜,結果都不曾發生什么,到了今兒個晨起到了沈香苗家里頭時,依舊是風平浪靜的。
這倒是令人覺得稀奇了。
怎么看那柳家的幾個人都不是好相與的,按說一旦發現柳老夫人身上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時,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才對啊,怎的一點動靜也沒有呢?
杜仲大夫同樣有些不解的攤了攤手:“不曉得。”
沈香苗倒是抿嘴笑了笑:“估摸著,這個問題,待會兒便曉得為何了呢。”
說罷之后,便是住了口,笑而不語了。
眾人越發的納悶,直到到了藥鋪子門口,瞧見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的柳家三姐弟時,頓時恍然大悟。
估摸著,這仨人啊,早就想著找回來的,但是昨晚上畢竟天黑又下雪的,回去之后便是忘了回來的路了,所以找不到人家了!
所以,這會兒就在這眼巴巴的等著杜仲大夫回來呢。
果不其然,這仨人一看到杜仲、沈香苗等人時,趕緊迎了上來。
“人可算是來了!”柳慧嫻先是松了口氣。
“成,還算是知道些厲害,沒有跑了。”柳關亭啐了一口,握了握拳頭。
“你們在這里作甚?”杜仲大夫打量了一下三個人,淡淡的說道:“來看診?”
說起來,柳家三姐弟的臉上,似乎都帶了不同程度的傷痕呢。
“哪里有這個閑工夫?”柳關亭按捺不住,直接便沖到了沈香苗的跟前兒。
“你做什么!”沈福海從牛車上下來,攔住了柳關亭。
柳關亭雖說長得魁梧,但比著沈福海來說還是略矮了一些,更是由于平日里的不曾做活的緣故,比著沈福海更顯得瘦弱了些。
一看到沈福海瞪圓了眼睛,手中趕牛的鞭子似乎隨時都可能落在他身上,柳關亭便縮了縮脖子,往后略退了退,但仍舊喝道:“我來問你,你是不是拿了我們的東西?”
看來,是反應過來了呢。
沈香苗抿了抿唇,斜眼看了柳關亭一眼:“這話怎么說?啥叫我拿了你們的東西?我拿你們什么東西了?”
“就是我娘懷中藏著的東西!”柳關亭再次喝道 “是什么東西,長什么模樣?”沈香苗反問?
柳關亭頓時語塞。
說實在的,這柳老夫人懷中藏得東西,他還真不知道。
只知道一路跟著柳老夫人到那老宅院里頭時,看到柳老夫人在墻上挖開了一個洞,拿了什么東西便藏在了懷里頭,因著是隔著院墻,并沒有看的真切,壓根不曉得那是什么,自然也就不曉得長什么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