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與我們屈家…”屈玉淳喝倒,扭頭,看到了韓允昭,她瞪圓了眼睛:“表…”
屈大公子一把就捂了屈玉淳的嘴,驚得一身冷汗。
表個屁,五皇子與他們屈家有什么關系,五皇子站出來,明明是替對面那位姑娘說話的,堂妹還不要顏面去與五皇子攀親,萬一五皇子翻臉,他們屈家可承受不起五皇子的怒火。
“在下見過五皇子。”屈大公子壓著屈玉淳一起行禮。
屈玉淳委委屈屈的也行禮:“臣女見過五皇子。”
蕭明珠瞥了眼韓允昭,只是草草的福了福身,也不用他叫起,就站在旁邊不搭理了。
韓允昭楞了半天,嘿…他一直幻想著蕭明珠知道他的身份后,會怎么個擔憂害怕,沒承想,人家從頭到尾就沒拿他當回事。
殿內的屈老夫人也出來了,領著一幫子人向韓允昭行禮。
烏金悄悄在背后捅了韓允昭一下,韓允昭才將目光從蕭明珠身上收回來,才板著臉道:“蕭大姑娘免禮。”
蕭大姑娘?
屈老夫人,屈大公子都驚了。
這位就是得了皇上贊許,兩次賞賜的蕭大姑娘?
他們望向屈玉淳的目光,都帶著冷冽了,看來,屈玉淳真的需要好好的教導教導才行,既然給自家招惹了這么大的麻煩。
“蕭大姑娘請自便。”韓允昭又道。
蕭明珠沖著韓允昭欠了欠身,“謝五皇子。”說罷直越過屈家人,進了主殿上香。待她出來的時候,韓允昭和屈家人都已經離開了。她也沒想什么,叫住個小道士,讓他領自己去尋知客道長商議道場之事。
在小道士將她領到后殿的一個院子里,奉上茶后,去請知客道長。
她喝了三杯茶,知客道長才慢悠悠的過來。
蕭明珠起身,與知客道長見禮,然后直接說清楚了自己的來意。
知客道長笑咪咪的拿出個本子,翻了一下,道:“蕭大姑娘,只怕你的要求暫時無法達成。本觀里的各位執道道長都有各自的安排,先慈的法事只怕要等到明年六月。”
什么?沒人?
不做,她就沒有理由呆在莊子上。可是做,觀里又排不出時間來。
看著蕭明珠牙痛的樣兒,商嬤嬤就明白,自家姑娘一定沒有考慮到這些問題。
蕭明珠奪過知客道長手中的本子查看了一遍,將本子甩給知客道長,挑眉道:“我就要在三天內做。”
知客道長已經知道之前蕭明珠在大殿前與屈玉淳的沖突了,對蕭明珠有些不屑,也沒將三品武將家的姑娘放在心上,眉梢兒都不動一下,甚至有些不太客氣地道:“那姑娘認為,哪家的事可以放下?”
陷阱,都是陷阱。
不管姑娘指的是哪家,都會傳出一個任性自大的名聲。
“姑娘。”商嬤嬤和喬姑姑都急忙出聲阻止,就怕蕭明珠一時嘴快,說錯了話給人了話柄兒。
蕭明珠冷笑著,看著知客道長。
她心情兒才剛好一點,就有人不知趣的上來給她玩心眼兒,嘿…
她也是在道觀里長大的,雖然道觀里只有老道士一個,但這些道道兒,她門清啊!
“不需要放,你們觀里還有持道的道長,難道木玄道長的修行不夠?”蕭明珠反問:“這本子上可沒有記錄木玄道長也安排了法事。”
知客道長臉上嘲諷的笑容僵了僵,瞬間沒了,轉而是板著臉,不客氣地道:“姑娘請慎言。”
木玄真人豈是一個小姑娘能拿來開玩笑的。
商嬤嬤也急忙勸阻:“姑娘,可不能拿木玄真人開玩笑。”
清風觀的木玄真人是老天師的師侄,現在是清風觀的觀主,最擅長看相批命。木玄道長雖然不經常給人看相批命,被他批過命的人寥寥無幾,但批過的無一不中,個個都是非凡的人物。別說讓他出面做個道場了,二品下的官員想見他一面都是件難事。
蕭明珠從腰間的荷包里取出個姆指大小系著紅繩的木頭鈴鐺遞給知客道長:“喏,你拿給他看看。”
知客道長遲疑的接過木頭鈴鐺,鈴鐺雖小,做工卻很精細,而且有些年頭了,時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著,上面有了一層包漿,輕輕一搖,發出了不同木頭撞擊的清脆聲音。
知客道長本就是木玄道長的弟子,哪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一眼就認出這是一件法器,還是不尋常的法器。能拿出這樣法器的人,就算不是身份顯貴,也是與道家極有緣份的人。
尤其是他看清楚鈴鐺內側的那個小小的字跡,臉色大變。
自家師傅也只是木字輩的,而這個鈴鐺里刻的卻是一個金字。
他連忙收起了輕蔑的神色,嚴肅認真地沖著蕭明珠打揖,道:“還請蕭大姑娘稍候,貧道這就去稟告師傅。”
知客道長走了,商嬤嬤的心也沒放下,蕭明珠拍著她的胳膊,滿不在乎:“沒事沒事,我認得木玄道長。”
商嬤嬤只拿眼睛瞥喬姑姑,喬姑姑也是疑惑,問:“姑娘是怎么認得木玄道長的?”
蕭明珠大大咧咧自己提起茶壺倒了一杯,牛飲了一杯,才沖著喬姑姑眨眼睛:“姑姑,說起來都是熟人,您也認得的。”
喬姑姑有些茫然,像木玄真人這樣的大人物,她要是見過,如何會忘記。
可任由她再怎么追問,蕭明珠就不再開口了。
等了一會兒,門外,有小道士行禮的聲音,喬姑姑立即探頭望去,只見一名頭戴紫陽巾,身穿八卦衣,頭上戴著一根桃木發髻的道士在徐徐秋風中飄然而來。
這位就是木玄真人?
喬姑姑不由的在心里感嘆,真是仙風道骨,神態飄逸。
但還真好像在哪里見過。
木玄道長進屋看到蕭明珠,眼皮子一跳一跳,牙也有些隱隱作疼。
還真是這位小祖宗來了!
算算,小祖宗也回京都快三個月了,現在才找上他的門,還有點晚。
蕭明珠只是挑了挑眉,咧嘴笑了,“好久不見,朱石道長。”
木玄道長聽她喚自己的全名,總覺著她在喊他豬…呃,那個…
他尷尬的咳了兩聲,將小木鈴鐺還給蕭明珠,臉上浮上了諂媚的笑容,搓著雙手,討好地問:“什么風將你給吹來了,用膳了沒?想吃些什么?”
咔嚓!
屋內所有人心目中的高人形象,徹底的破裂了。
這哪是得道的高人,這明明是一個諂媚小人,還是不要臉的升級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