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夫人黑著臉:“你就這么確實?”
蕭明珠點點頭:“我想去,我一定會去,您阻止不了我。祖母也知,我是在新安長大的,沒有規矩,行事也沒有分寸,要是真鬧出些什么,外人在說我的同時,也會說祖母和父親的。想必祖母不愿意聽到那樣的傳言。”祖母最在意的就是將軍府的名聲,她知道,以前只是不想利用罷了。
可惜啊,這些是她和父親都不在乎的。父親說為人在世,活的是自己痛快,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即可,其它的何必在意太多。
蕭明珠的那番話憋屈得許老夫人要死。
還真被蕭明珠說中了,她不敢強行與蕭明珠鬧翻了,要是明姐兒真的傳出不孝拂逆長輩的名聲,那將軍府還剩下什么門風,必定會成為京都的笑柄的。
許老夫人咬著牙,憤恨地看著蕭明珠:“哼,我真想看看,懷恩知道你做的這些,是個什么表情。”
“我能知道。”蕭明珠神色淡淡地:“我可是父親親手帶大的,我的性子,說穿了還是他慣出來的。”
這又是一記重箭,正中靶心。
許老夫人氣得往后一倒,當場暈了過去。
如嬤嬤急了,大叫:“老夫人,老夫人…”
蕭明珠過去拉開如嬤嬤,依舊平靜:“知夏,替祖母瞧瞧。”
知夏迅速的替許老夫人檢查了一下,然后從自己的袖口抽出一根兩寸長的銀針,輕輕的扎在許老夫人的虎口處,許老夫人嚶了一下,悠然轉醒,她看見蕭明珠,剛才的一幕又浮上了心頭,指著蕭明珠:“你…孽障…”
蕭明珠輕嘆:“是啊,您瞧著我就難受,我不在這里,您日子也就過得舒坦了。難道,您真要傳出我氣病祖母的風聲嗎?”
許老夫人聽得出來,這是威脅了!
她是在用自己的名聲威脅自己。
不得不說,許老夫人還是吃這一套。
蕭明珠的名聲,就是將軍府的名聲,她不得不維護。
她抓起身邊的靠枕,朝著蕭明珠砸了過去,用盡自己全部的力量,吼道:“滾。”
蕭明珠沒有避讓,任由靠枕砸在自己的身上,慢慢的福下了身子,“祖母保重。”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正院。
許老夫人指著蕭明珠的背影,氣得渾身直打哆嗦,扯著如嬤嬤道:“孽障,怎么會有她這么個孽障。”
如嬤嬤根本就不敢吱聲。
勸,怎么勸。
之前姑娘對老夫人的態度她可是瞧在眼里的,倒是老夫人,一次又一次的偏心,將姑娘給推開了。
說真的,她也覺著姑娘有些可憐。
老夫人的心,實在是太偏了。
蕭明珠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喬姑姑已經在翹首張望了,看到蕭明珠欣喜的臉龐,她當即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姑姑,都準備好了嗎?”蕭明珠笑著問。
喬姑姑再不愿意接受這個答案,但也不得不回稟:“都已經收拾好了。”看來,姑娘離開已經成了定局。
她瞥了眼兩旁的丫頭,問道:“姑娘,除了知春知夏,要不將晴兒繡兒也給帶上?”這兩個丫頭雖然是許老夫人給的,但眼下賣身契在姑娘的手上,又被商嬤嬤敲打過了,應該算是自己人。
娟兒快步上前,跪在蕭明珠的面前,道:“姑娘,將奴婢留下看院子吧。”
蕭明珠想了下,道:“好。”娟兒還有家人在府上,要是祖母想要打聽她的消息,娟兒就是一個最好的突破口,想必娟兒也是知道這點,才會自請留下的。
馬車走在寬敞的官道上,兩側的樹林雖然落光了葉子,但樹枝挺撥,縱模交錯,別有另一種風景。尤其是遠處的清泉山,寂靜清幽,隱隱可見山腰上修得極好的道觀。
蕭明珠撩開窗簾,一股冷氣進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商嬤嬤本想勸阻,看到她臉上那輕松的笑容,感覺到她身上那一絲的解脫和放松…最后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將小毯子往她的膝上拉了下。
蕭明珠回頭,燦爛地對喬姑姑一笑:“真舒服。”
新鮮的空氣,自由的感覺,可比在將軍府里那種憋屈要舒服得多。
前面駕車的呂強笑道:“姑娘,你瞧,面前的莊子就是了。”
“哪哪?”蕭明珠興奮地差點將整個頭都從窗口探出去了,喬姑姑這下可不能忍了,一把抓著她的胳膊,氣極敗壞地喊著:“姑娘,端莊,端莊。”
蕭明珠大笑著,路上盡是她暢快的笑聲…
林氏留下的小莊子就在清泉山上,雖然不大,卻占據了不錯的位置,莊子后面有一處梅園,聽說還是蕭懷恩親手種的,這莊子也就因那梅園而被稱為梅莊。
莊子上的人除了林氏當初帶過來的兩家配房外,就是蕭懷恩留下的一些因傷退伍的老兵家人。他們接到消息說蕭明珠要來,早就將正房打掃了出來,并且準備了他們認為的最好的東西。
呂強家的老早就在路邊等候著,瞧著馬車,歡喜的迎了上來。“姑娘可曾累了,進屋先休息休息吧。”
“不累。”蕭明珠跳下馬車,四處打量著莊子。
這莊子還沒丁家的那個莊子大,卻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梅林里一些早開的品種還結上了花苞,處處都有一種草木獨特的味道,她興奮地在梅林里轉了一圈又一圈,有種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青石山,商嬤嬤和呂大娘勸了好幾次,她才依依不舍的回屋。
喬姑姑早就將一切安排妥當了,“姑娘,您住主屋,我與商嬤嬤就在旁邊的東廂角房,知春知夏和繡兒暫時住在后罩院,可好。”
“好。”蕭明珠對這些安排并沒有什么意見,到了莊子,她最大,再也沒有人能管著她了,就沖著這點,其它的都不在乎。
晚膳也很豐盛,多半是莊戶們春天進林子采的野菜野菌,還有他們自己抓的野味,蕭明珠放開了肚皮,吃了個滾飽。
那無拘無束的樣子,讓喬姑姑不由的紅了眼。
可見憐的,這三個月,真是委屈姑娘了。
商嬤嬤輕輕碰了下她,有些擔心:“這往后…”姑娘總得嫁人,而且主子還瞧好了五皇子,這性子去做五皇妃,將來…
蕭明珠耳尖,聽到了,扭頭調皮的眨眼:“往后的事,往后再說。有父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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