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允昭聽著這盧嬪挑撥的話語,不由的有幾分悲意。
他剛才沖到二哥那去興師問罪,也不是因為二哥懷疑他,而是他想不透,二哥為何不在那個時候叫他幫忙的。
跟在二哥身邊這些年,他早就明白的自己斗腦子不是二哥的對手,論在父皇心中的位置,二哥更是甩了他好幾條街,二哥有哪點需要利用他的?倒是他,沒有二哥,他根本就不可能平安長到這么大。
退一萬步說,二哥這些年都是在做戲,在他身上投資,等著有一天能利用得上他。那又如何,他心甘情愿的被二哥利用!
他甚至暗地里期盼,有一天二哥的身體會好起來,父皇立二哥為太子,他愿意盡自己所有的一切去輔佐二哥。
韓允昭心神一動。
對了…蕭明珠…
她可是跟著老神醫長大的,說不定可以通過她,與老神醫搭上話,請老神醫替二哥調理身體。
一想到二哥有希望可以身康體健,韓允昭的心頭上的悲氣都消散了。
他輕笑著:“母親,二哥是嫡皇子,大哥是長子,嫡母皇后也在。所以,我好,您也好。”
盧嬪哪會不懂他的言下之意,他頑固不化,氣得要死,“走走,你給我走。”
韓允昭就勢起身,“母親好好休息,兒子先告退。”沒等盧嬪再說話,他像有人追一般的沖出了,讓盧嬪喊都喊不住。
韓允昭回到自己的宮里,叫過烏金,悄聲打聽:“我最近的舉動,是不是讓人容易誤會?”
烏金不解:“主子,什么事?”
韓允昭左右瞧著沒人,才小聲道:“蕭大姑娘的事。”
“啊。”烏金嚇了一跳,急忙沖過去關門閉窗,確定都關好了,才回來輕聲道:“主子,您小聲著些,讓人知道你背后議論姑娘家,對您的名聲不好。”
“是,還是不是?”韓允昭又問。
烏金仔細的想了一下,才回答:“在外人看來,像!”
主要是主子做的那些事,太…太傻了。
爬墻偷窺啊,去盧府堵人,在巷子里還伸手去拉蕭大姑娘,還有丁家莊子上急匆匆去救人的舉止,簡直就像是一個剛剛心動的毛頭小伙才會做出來的傻事。
韓允昭張嘴楞了半天,回過神來后,伸手就在烏金的后腦勺上狠拍了兩下:“怎么可能,她不過是才十二歲,我怎么可能瞧上這么一個小丫頭…”他反應了過來,雖然說女子及笄之后才嫁,但十二歲也到了訂親的時候了。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天啦,他在二哥面前做了多少丟人現眼的事,才會讓二哥誤會了!
烏金捂著頭在殿內亂竄:“主子,屬下嘴都說破了,您哪聽過去半個字,光就念著要將丟失的面子找回來了。”
被戳破心事的韓允昭恨恨地抓了本書砸過去,烏金沒躲,身子一側,讓書砸在背上,讓他消消氣。
韓允昭甩過去一個刀眼,道:“派人去打聽蕭大姑娘的行蹤,她一但出府,盡快回來稟于我。”
“啥?您還要見蕭大姑娘?”烏金很意外,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主子,您都聽到那種風聲了,不該避嫌嗎?
“少廢話,去辦。”韓允昭抬腳踢了烏金一腳。
誤會就誤會吧。
對于二哥的身體狀況,他雖然不是大夫,但也知道得極為清楚的。
就二哥這次受的傷來說,要不是沒有蕭明珠,只怕二哥就很難熬得過去了。蕭明珠有辦法救了二哥,那代表著老神醫會有更多的辦法。怪不得父皇要封鎖住蕭明珠救了二哥的消息,不僅僅是為了蕭明珠的名聲,也是為了二哥的身體。
不然那些人必定先弄死蕭明珠再來算計二哥。
二哥竟然連這樣的事都沒瞞他,可見對他的信任。
二哥不方便見蕭明珠,但他可以。一家有女百家求,只要做得巧妙,那是給女方添臉面的事。反正他們都誤會他對蕭明珠有意了,就讓他們誤會好了。
就算最后弄假成真,那他欠蕭明珠的,也會保證她這輩子都會坐穩他正妃的位置。
何況母親做下了那些事,于理,他也該去向蕭明珠道個歉。
“啊!”烏金苦了臉。
主子,就您這行事只會讓人誤會得更深的,到時候,您與蕭大姑娘必定會被綁在一塊兒的。
蕭明珠不知道自己被韓允昭給盯上了,她正焦頭爛額。
午后,蕭明珠躺在旁邊的貴妃榻上,像是脫了水的魚,整個人都打不起精神來了。
她從來不知道管家這么累,認人還好說,只要將自個院里的人都見上一遍,重要位置上的記住了,其它的人留個眼熟就行,但是帳目問題與瑣事安排,可就真要了她的小命了。
可商嬤嬤一言不發,喬姑姑一臉的為難,她實在又不好意思非逼著她們幫著自己弄,最后還是她讓008將一切搞定的。
喬姑姑示意知夏將火盆往窗邊移了移,把一個熱乎乎的湯婆子塞在蕭明珠的腳邊,柔聲勸道:“姑娘,慢慢來。”
蕭明珠委屈的嘟了嘟嘴,悄悄往商嬤嬤那邊瞥了一眼,低聲道:“姑姑,你怕嬤嬤?”
喬姑姑笑著在她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嬤嬤也是為你好。”
好吧,蕭明珠知道問不出什么了,懶洋洋的翻了個身,也不追問。
知春打起簾子,悄悄往里探頭望了下,商嬤嬤聽到了動靜,低聲問:“什么事?”
知春小聲道:“二門的婆子來說,盧三姑娘來了。”
蕭明珠一怔,祖母讓她管理自已的院子,也就是默許她能有自己的人。她這邊人臉還沒瞧清楚呢,二門的婆子就上趕著往她這送信了?這未必也太…
商嬤嬤點點頭,知春退了出去。
商嬤嬤笑道:“自來,錦上添花當然是人人愿意的。”
哪兒都有機靈,識實務的下人,自然也不缺那捧高踩低之人。
蕭明珠撇了下嘴,偏頭問商嬤嬤,“盧家到底想要做什么?”
盧嬪算計她的事,盧家不知道,盧二夫人的事,雖然說盧老夫人已經過來向祖母致過歉了,但該有的隔閡已經存在了,又何必要再裝出那什么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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