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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其實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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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上旬,理查德城堡外的中軍大帳,勞恩和幾位公爵正在此會面,討論新的軍情。

  “提奧多里克在來這里的路上了,他約我們五天后在距此三十公里外的巴克林城堡附近見面,看起來這老家伙也不甘心當個看客。”手里拿著一封蓋著提奧多里克戒章的書信,吉索萊奧克斯公爵哈根笑著說道:“只是他在信中說他缺乏人手,希望我們能夠派人去迎接他。”

  “提奧多里克也想參戰?”蒙特福特公爵弗爾卡德聽了之后連連點頭:“我覺得可以,就算他沒有多少人,可他本人能夠加入我們也會是一個強大的戰力,這個老色胚估計是想要加倍贖罪,靠著這個讓莫吉安娜殿下放他出來吧?”

  “提奧多里克無論怎么說都是一個優秀的戰士,我們當然歡迎他前來幫助我們。”阿爾德雷爾德公爵連連點頭:“不過我們可能要建議騎士們把自己的侍女藏起來。”

  “哈哈哈哈!”帳篷里面一陣愉悅的笑聲,就算是臉色最嚴肅的卡拉德也不禁莞爾,提奧多里克的名聲很差這已經是王國公認的事實了,這位公爵所過之處,所有貴族都會恭恭敬敬地接待他,順便把自己的夫人和侍女藏起來,王國之內戲稱就連母馬和母驢都不能讓提奧多里克見到,否則都會有危險。

  至于提奧多里克的支援,眾人是真的沒有多想,因為這件事有前例可循,騎士們經常進行贖罪遠征,提奧多里克本人在拉梅森內爾修道院之戰中也曾經登場。

  笑了幾聲,帳篷之內復而沉默,阿爾德雷爾德有些著急地說道:“也不知道我們要在這里和亡靈耗到什么時候,或者我來帶著人去和提奧多里克見面?”

  這位里昂納賽公爵畢竟還是太年輕,他在不經意之間露出了一些煩躁的表情。

  他表情的變化很容易地就被勞恩捕捉到了,王國攝政內心也出現了一絲極為躁動的反應,他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

  就和馬休巴德一樣,勞恩目前也陷入了進退維谷的情況,他想了想覺得阿爾德雷爾德公爵留在這里也沒有什么用:“那么阿爾德雷爾德,弗爾卡德,你們帶著人去和提奧多里克會面好了。”

  “那就這么辦吧。”弗爾卡德也點頭表示同意。

  兩位公爵在簡短地開會之后就帶著一支兩百人的軍隊離開了,他們準備去約定好的地點和提奧多里克會面。

  “接下來,我們必須開始下一步計劃。”見到阿爾德雷爾德和弗爾卡德離開,勞恩接著說道:“這場戰爭已經打了半個多月了,現在我們暫時先休整,等到提奧多里克公爵抵達,我們必須團結一心,借助帝國兄弟的力量,務必盡快消滅穆席隆的毒蛇馬休巴德和他麾下的亡靈大軍!”

  “現在難民們的狀態如何?”勞恩接著對自己的副將里歐涅斯詢問道。

  “不太好,我的公爵。”里歐涅斯聽起來很痛苦:“里昂納賽的難民們對于長時間離開家鄉感到厭惡,他們也對這種生活感到…一些不快,他們想要回家,為此軍隊已經和難民們先后爆發了數次沖突,我的公爵,我懷疑難民之中有著某些勢力甚至是亡靈的滲透,但是我們不可能一個個地將他們抓出來。”

  卡拉德聽了之后也眉頭緊鎖。

  在理查德平原之戰后,一萬七千多的難民減員到了一萬三千多,剩下的難民們對于長時間在外征戰和長時間的最低配給已經有了無法忍耐的跡象,各種騷亂從未停止過,可騎士們對此無能為力。

  想要難民們停止暴亂,或者遣散他們返回公國務農,或者提高糧食配給,而勞恩現在一條也不能做,糧食補給本就非常勉強,提高一萬多人的配給是肯定不可能的,遣散就更不可能。

  如今的戰局,唯有堅持,堅持到徹底擊敗馬休巴德為止。

  十天后,深夜,布列塔尼亞大軍的中軍營帳中。

  初春之夜,冰冷刺骨,冷風呼嘯,穆席隆這片土地還是數百年如一日,腐化而墮落。

  勞恩臥在自己的營帳中,盡管已經是深夜了,他依然沒有睡著,圣杯騎士精力驚人,他每天只需要睡四個小時就足夠了。

  勞恩在聯想著最近遇到的一些奇怪狀況。

  昨天,阿爾德雷爾德公爵和弗爾卡德公爵回來了,出人意料的是,他們沒有接到提奧多里克公爵,據他們所說,提奧多里克公爵在路上遇到了綠皮部落,匆忙戰斗之中,他和他的手下被綠皮擊退,所以放棄了前來支援。

  可勞恩卻總覺得有些奇怪,尤其是阿爾德雷爾德和弗爾卡德全程都戴著頭盔,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就返回了自己的帳篷之內,而且聲音特別沙啞。

  勞恩本能地覺得兩個公爵離開一次之后的狀態很有些奇怪,但是他也不好多問,勞恩提高了自己的警惕,他下令自己直屬的一千騎士、騎士扈從和兩千農奴步兵們就算是在夜晚也不能解開甲胄睡覺,隨時做好戰斗準備。

  就在此時,勞恩聽到了帳篷外微微的喧囂聲。

  這么晚了,騎士在做什么?勞恩很奇怪,他隨意地將衣服披掛一下,然后拿起自己的佩劍庫羅納之劍,朝著外面喊道:“怎么回事?這么遲了,你們在干什么?”

  “我的公爵,事情麻煩了。”外面很快傳來了回應,勞恩的副將,德里歐涅斯從外面走進來,他全副武裝,一頭火紅色的頭發在布列塔尼亞可不多見,很多人懷疑這位圣杯騎士來自北方那神秘、終年被籠罩的奧比恩島,但是沒有人敢向里歐涅斯提出質疑,因為對方已經贏得了女士的認可。

  “怎么回事?!”被這樣一鬧,勞恩也沒有了睡意,他連聲問道:“發生了什么?”

  “是難民!”德里歐涅斯指著大營外的方向,這位圣杯騎士謾罵道:“該死的難民!他們集聚起來鬧事了!”

  “集聚起來?”勞恩趕緊將目光放到遠方。

  成千上萬的難民們正在大營之外推搡著軍營的大門,這些人們身體消瘦,營養不良,他們可怖的雙眼在夜晚中散發著詭異的藍光,他們手中拿著火把、長矛、木棍和草叉,擁擠在大營門口,叫囂著,謾罵著,嘶吼著。

  人潮不斷地聚在營地大門之前,他們要求提高伙食配給。

  “粥!粥!一個月了!就給我們喝粥!我們需要更多!”

  “我們要回家!我們要回去種田!”

  “老鮑勃餓死了!都是你們的粥害的!”

  “我們不是你們的豬仔!”

  難民們瘋狂地拿著手中簡陋的武器攻擊著營地的木頭大門,木制的圍墻和營地大門傳出密密麻麻的響聲,火光四射。

  “我告訴你們!這不可能!我們賜予你們糧食吃已經是最大的憐憫了!”一個王國騎士站在崗哨上大聲地喊道,他充滿著嫌惡地朝著難民大潮喊道:“如果你們聰明點,就立即回去!我可以寬恕你們,否則我將下令放箭!”

  難民們沉默了,他們就像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一樣,陷入了死寂之中。

  勞恩遠遠地望著這個場景,他有些難過地搖了搖頭,對著自己身邊的里歐涅斯說道:“我們拖得太久了,必須盡快和馬休巴德決戰,然后就地安置…”

  話音未落,突然一道藍色的閃電從難民的隊伍中射出,剛在那個謾罵的王國騎士被這道閃電擊中,當場變成了一團扭曲的肉塊。

  所有守衛被這個變故驚呆了,他們都愣在了那里。

  只見海浪一樣的難民潮之中突然立起了幾面旗幟。

  旗幟用人皮制成,旗幟上的圖案使用人骨擺成。

  勞恩第一個認出了那面旗幟的圖案,他立即拔出了劍。

  “八角徽記!混沌旗幟!!!”

  “敵襲!敵襲!!!”

  遲疑了兩秒鐘,守衛們這才反應過來,難民們被腐化了!他們變成了混沌的爪牙!

  太遲了,大門已經來不及關上了,成千上萬的難民就這樣直接沖入了大營之內,面對如此令人震驚的景象,黑暗中的農奴守衛和騎士們在一片混亂中根本就沒有反應,他們幾乎立即遭到了瘋狂的進攻而幾近崩潰。

  勞恩立即召集自己的近侍們重組軍隊準備反擊,可就在他發號施令的時候,死亡之風從南方而來。

  大地朝鐵灰色的地平線延伸,沼澤的積水在柔軟褐色土壤上,一些被炸開的樹木四下蜷縮著,深沉的天空被黑暗襯托著。

  遠方,亡靈大軍已經出現在了軍營的南方,首先出現的是大群恐狼,這些滴著口水的生物已經等不及品嘗一頓美餐了,緊接著恐狼群之后的便是黑騎士軍團,這些亡靈騎士們打算和布列塔尼亞騎士們再次一決勝負。

  三頭嗜血蝠狼輕而易舉地撞碎了營地的木制圍墻,跟在嗜血蝠狼背后的是亡靈的怪獸軍團,然后三個骷髏勇士軍團,兩個荒墳守衛軍團隨后加入了戰場。

  布列塔尼亞人的大營瞬間就被亡靈的進攻所淹沒,這些亡靈們瘋狂地屠殺著凡人,在巨大的混亂中,騎士們和農奴們潰不成軍,尤其是勞恩直屬的農奴步兵團,這些步兵們和萊恩手下的步兵不同,極少吃到肉食的他們不少人患有夜盲癥!

  在遭受著亡靈和混沌信徒的兩面夾攻之下,勞恩麾下的軍隊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崩潰了,整個營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淪陷,已經被混沌腐化的難民們和亡靈一起圍攻著反應不及的布列塔尼亞人,當勞恩終于聚集起一小波軍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

  火焰,濃煙和鮮血籠罩著勞恩的軍營,亡靈大潮和混沌的爪牙正在吞噬著最后的幾個抵抗的地方,許多死人被復活了,成為了亡靈的傀儡,無論他們生前的同伴怎么呼喚,他們都將自己的武器砍向了自己的同胞。

  砍殺聲,慘叫聲和咆哮聲響徹營地。

  騎上自己的戰馬,舉起雄獅騎槍,勞恩朝著自己的手下怒吼道:“該死!這不可能!為什么難民會集體被混沌腐化?而且亡靈軍隊是從阿爾德雷爾德和弗爾卡德的營地方向過來的!他們怎么能夠辦到?他們怎么可能辦到無聲無息地通過他們的防區!?這不可能!”

  “我的公爵!這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了!我們必須沖出去!”圣杯騎士德里歐涅斯對著勞恩大喊道:“我們必須突圍!沖出去!”

  “沒錯!沖出去!”盡管心里疑惑,勞恩還是大聲地命令道:“沖出去!!!騎士們!為了女士和國王!為了布列塔尼亞!”

  “嘟嗚嘟嗚”萊恩的近侍杰瑞德吹響了雄獅號角,低沉的聲音在營地之內回蕩,這嘹亮的號角聲中蘊含的魔力讓整個的營地之內的軍隊開始重整,勞恩之前警惕的命令終究是有用的,在亡靈攻破了半個營地之后,剩下的士兵們進行了堅決的反擊和頑抗。

  此時營地內僅存的六百多個騎士和騎士扈從集結在了勞恩的周圍,在勞恩的率領下,他們開始朝著亡靈防御的薄弱點沖鋒,試圖突圍。

  亡靈對此早有準備,大群骷髏勇士和喪尸們擠壓著營地之內并不寬敞的道路,阻礙著騎士們的沖鋒勢頭,這些亡靈生物使用自己的身體和腐爛的血肉延緩騎士們的沖擊力,讓他們沒有沖鋒的空間。

  可此時勞恩展現出了自己的力量,他手中的雄獅騎槍上燃燒著金色的火焰,他所過之處所向披靡,沒有任何敵人可以攔住他的沖鋒,厚實的亡靈陣線幾乎被突破,就這樣反復地沖鋒幾次,勞恩終于如他所愿地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混沌的爪牙正在那個位置和亡靈軍隊互相攻擊,糾纏不休,依靠著自己作為箭頭的個人武勇,勞恩帶著剩下的五百多個騎兵不斷地沖擊著亡靈的包圍圈。

  眼見著包圍圈就要被沖破了,一支亡靈騎兵出現在勞恩面前,這是群黑騎士和少量血騎士混編的亡靈騎兵,為首的黑騎士頭戴擁有毒蛇圖案的十字盔,他身穿黑色詛咒鎧甲,手中握著毒蛇之劍,騎著一匹噴吐著硫磺火的亡靈戰馬。

  這群亡靈騎兵面對面地和布列塔尼亞騎士們來了一場鋼鐵的碰撞,上百個騎士和亡靈當場落馬,血腥的戰斗刺激著所有人的五官。

  亂軍之中,勞恩和他對面那個黑騎士碰面了,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決斗,勞恩手中的庫羅納之劍和黑騎士手中的毒蛇之劍在空氣中交鋒數次,都不分勝負。

  感受著從劍身上傳來的力量,勞恩知道眼前之人的實力并不遜色于自己,他緊盯著的對方十字盔后面的臉,怒喝道:“馬休巴德!我知道你!你曾經是一位光榮的康涅特游俠騎士!”

  “不錯,那又如何?”馬休巴德手中的毒蛇之劍有節奏的在四下里飛快的揮舞,和勞恩的庫羅納之劍來回交鋒。

  “是什么讓你從一個光榮的游俠騎士變成了現在這樣?!”勞恩揮舞著庫羅納之劍擺回攻擊姿態,神圣的劍刃在詭異的陰靡中閃爍,這把劍發出耀眼的亮光,壓制著馬休巴德的力量,康涅特公爵、王國攝政、圣杯騎士勞恩發出了痛苦的叫聲:“告訴我,到底是因為什么,你背叛了騎士道,背叛了這個國家?!你本來不應該會變成這樣!”

  庫羅納之劍和毒蛇之劍交鋒于此,濺出的火花照亮著夜晚的黑暗。

  “為什么?”馬休巴德的聲音逐漸變了,穆席隆的毒蛇語氣中帶著深入骨髓的恨意,他緊盯著勞恩英俊的臉龐,因為戰斗而變得亂糟糟的山羊胡,還有他的眼睛。

  穆席隆的毒蛇把這個問題重復了一遍:“你問我為什么?!勞恩里奧康沃爾!”

  言畢,馬休巴德伸出手摘掉了自己的頭盔,露出了他頭盔下蒼白而俊美的臉。

  勞恩看著馬休巴德的臉,他的臉色突然發白,因為馬休巴德的這張臉,讓他回憶起了一個人。

  一個悲傷的女人。

  那個女農奴曾經在他家族的避暑別墅里當洗衣女傭,她長得很漂亮,馬休巴德長得和那個洗衣女傭一樣漂亮,不,簡直是一模一樣!

  “不會的,不可能的!”勞恩喃喃自語,他的臉色極度震驚,以至于在對決的關鍵時刻,他愣住了。

  不,他不會記錯,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女人知道自己和她的孩子被奪走拋棄于野外之后的樣子,那對憂傷的眼睛曾經是勞恩的夢魘,他永遠都記得。

  “想起來了沒有!”馬休巴德英俊的五官已經擠成了一團:“想起來了沒有!!!”

  “我背叛騎士道,就像你當初背叛我的母親一樣!”

“父親!!!”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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