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之息酒館，深夜，國王套房之內。
……以上略……
套房里間充斥著安靜，原本的狂風暴雨已經結束，窗簾也被拉緊，從阿拉比進口的地毯鋪在地面上，房間里點著上等的龍涎香。
萊恩身穿著一件浴袍，靠在床頭，用松軟的枕頭枕著自己，奧莉卡趴在萊恩懷里閉著眼睛，而維羅妮卡則是滿臉飽受滋潤的酡紅色，她洗完澡后也換好了潔白的浴袍，有模有樣地像萊恩一樣將枕頭豎起來，然后靠在枕頭上，感受著美滋滋地靠著萊恩肩膀的慵懶滋味：“親愛的？”
“嗯？”萊恩將懷里的奧莉卡緊了緊：“怎么了？”
“有點事…”少見地，維羅妮卡稍稍有些猶豫。
“什么事？”萊恩摸著下巴，他有個習慣，那就是在事后會稍微花一點時間思考和回顧最近他的一系列方針和政策問題，順便理一理人際關系，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思維是最活躍的，沒辦法，男人嘛。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自從曙光巫師塔建成，上至議會女巫，下至我的學徒們，似乎都覺得我走了捷徑。”維羅妮卡輕輕地嘆了口氣，她伸出一只裹著肉色絲襪的嫩足踢了一下被子：“該死，我覺得這是有人有意地針對我，難道她們就看不到我當初的落魄和一口氣下了所有籌碼么？難道這不是我的應得的么？”
“這個不是很正常，人總是健忘的。”萊恩伸出一只手摟住維羅妮卡的肩膀，溫柔地說道：“人們總是希望能夠撿現成的，而且追逐成功也是人類的本性，沒什么，你說的沒錯，這本來就是你應得的，至于那些沒有足夠資源的，自然也有沒資源的成長辦法，本來資源就這么多，自然是先來者得。”
維羅妮卡扁著嘴，有點不甘心地點了點頭，正如萊恩所說，全力培養一個巫師確實是需要極大量資源的，所以為什么帝國皇家首席巫師之位遭到了大量巫師的爭奪，為什么整個女巫團到處都是對萊恩想法滿滿的女巫，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沒資源自然也有沒資源的生存方式，不是說巫師沒錢和沒資源支撐就修煉不了了，本來資源就那么多，萊恩目前作為布列塔尼亞國王，他的宮廷中也已經養著好幾個圣域施法者了。
至于巫師為什么不自己去賺錢而要依附貴族…這個問題就很可笑了，類似于問那些弓箭手為什么不擅長近戰，矮人為什么不擅長速度一樣，巫師將精力幾乎全部投入在了對奧法之道的追求和研究上，他們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想方設法經營領地和獲取財富？維羅妮卡知道不少嘉蘭女巫都是要弄到已經被逼到實在是身無分文和借債了，才會開始出售藥劑、制作卷軸和出任務賺錢。
見萊恩沒有繼續說，維羅妮卡有點不甘心，她有些試探地說道：“你說啊，親愛的，這會不會是那對母女干出來的事，比如故意散播謠言給我潑臟水？”
“你是說歐若拉吧？這件事有疑問么？”萊恩白了維羅妮卡一眼：“你不也一樣？偷偷地散播歐若拉失勢了之后恬著臉，靠著特蕾莎和我的關系不要臉地來到布列塔尼亞強行貼上來？”
“嘿嘿嘿你都知道？”維羅妮卡的小心思被看穿了。
“我怎么可能不了解我的首席女廷臣？”萊恩吐槽道，他忽然笑了：“對吧？奧莉卡？”
“查出傳謠的，全部貶為奴隸，至于造謠的維羅妮卡女士和歐若拉女士，那就通通關到我的蒼白庭院來！”奧莉卡從萊恩懷里抬起頭，壞笑道：“主人，交給我吧，這個我在行，保證她們以后不會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那可不行，我喜歡的是原本的維羅妮卡，可不是那種失去了自我的維羅妮卡。”萊恩立即拒絕，維羅妮卡則是氣勢洶洶地說道：“奧莉卡女士，我們之間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吧？為什么你總是要針對我呢？”
“主人的想法是一切的標桿，除此之外別的都不重要。”奧莉卡陰惻惻地笑道：“別落在我手里了，維羅妮卡女士。”
三個人稍微開了幾句玩笑，這件事也就算揭過了，萊恩實際上也從未寄希望于特蕾莎歐若拉和維羅妮卡和睦相處，實際上雙方這樣斗一斗挺好的，有益于萊恩控制局勢和分配資源，比如說這次大遠征維羅妮卡和她的巫師團跟來了，那么未來一段時間，萊恩的資源肯定就會向維羅妮卡傾斜。
“對了，我明天要去海門關工程師協會一趟，你們有誰想去的？”萊恩隨口問道：“如果不想去，你們也可以自由活動。”
“主人去海門關工程師協會要干嘛？”奧莉卡摟住萊恩的脖子，將小腦袋埋在萊恩的胸口，她黑色的長發幾乎鋪滿了萊恩的身體：“那些矮垛子會愿意跟你分享技術？你真是想多了，主人，我告訴你，就算是你寄予厚望的貝勒加鐵錘，如果不是真的被逼到走投無路，他也不會向你尋求幫助的，矮人永遠是這樣，保守、頑固、僵化，而且極為注重傳統。”
“說得你好像很懂矮人一樣。”萊恩笑了笑，他抱住奧莉卡，輕聲說道：“我是打算在海門關訂購一艘鐵甲艦，奧莉卡，維羅妮卡，今天你們看到海門關的鐵甲艦了么？我也想要一艘，波爾德羅的海神艦隊確實厲害，但我們也不能永遠依靠別人的艦隊吧？自己也是要有點本錢的。”
維羅妮卡還沒說話，奧莉卡就很是不屑地說道：“鐵甲艦？那種鐵殼子只是空架子，哪里比得上我們杜魯齊的黑方舟，沒有見過我們杜魯齊的黑方舟，主人你永遠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海軍。”
“沒有見過榮光女王級戰列艦，奧莉卡你永遠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海軍。”萊恩吐槽道：“黑方舟或許確實厲害，但我們沒有辦法得到它啊！”
“想要得到黑方舟并不難，只要設法奪來一艘就行了。”奧莉卡搖了搖頭，黑暗精靈想了想：“不過這確實要和黑方舟上的一整個杜魯齊海盜軍團開戰，既然主人你已經想好了，我也沒有別的意見，但我不會去，杜魯齊在矮人這里很不受歡迎，對于那些嚴肅古板的工程師更是。”
“那我也不去了，親愛的。”維羅妮卡也搖頭。
“好吧，那我去找卡拉德和費德蒙德一起去。”萊恩只能搖頭。
……我是黑方舟天下第一的分割線……
第二天一早，萊恩就和卡拉德、費德蒙德出發，準備前往海門關矮人的工程師協會。
引領著他經過了由水車供能的鍛造廠，這些水車緩緩地轉過了數千年的時光從未停歇，爐膛中的火焰也熊熊燃燒著，海門關的工程師協會實力僅次于永恒之峰和激流關矮人的工程師協會，這里塞滿了長椅和各式各樣的機器，從最精密的鐘表制造機到用以組裝最優良的大炮的起重機，即使是這個時候車間里依舊熱火朝天，擊錘的叮當聲，激烈的爭論和磨石與車床的嗡嗡聲此起彼伏。
“工程師們正在開會。”為萊恩等人帶路的鐵錘勇士對著騎士王說道：“請你們下午再來吧。”
萊恩等人無可奈何，矮人之間的開會總是漫長的：“能知道開會的原因么？”
“之前有一位海門關大工程師叫做杰瑞克格林姆，他違背了矮人的傳統，試圖開發出一種新的蒸汽鐵甲船，因此被工程師協會永久開除，結果杰瑞克居然帶著自己家族和支持他的工程師公開宣布脫離海門關協會，據說他打算前往露絲契亞尋找一種特殊的‘歐姆尼特石’來支撐自己的偉大發明，幾個月后，工程師們才發現了他的失蹤，現在他們正在開會，商討如何解決這個麻煩。”帶隊的鐵錘勇士依然是昨天的格倫銀須，他挺喜歡萊恩的做派和能說一口流利的矮人語，因此也樂得多說幾句：“按他們的討論激烈程度和啤酒消耗程度來看，你們還是下午再來吧。”
“好吧，真是一群奇怪的家伙…額，我是說工程師協會。”卡拉德開口吐槽了一句，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說得不對，于是立即補充道：“正常來說，新的發明不是應該得到鼓勵么？”
“是的，確實應該得到鼓勵，但前提是杰瑞克沒有把葛朗尼之鐵爐炸了。”格倫銀須碎碎念道：“杰瑞克的發明炸掉了兩個鍛造爐和一整個船塢！他還堅信自己是沒錯的！”
萊恩只能無奈地搖頭，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工程師協會旁邊的船塢，里面正在建造一艘巨型的鐵甲艦，騎士王很快就來了興致：“那我們能夠參觀一下船塢么？”
“這個…我想我必須要問問。”格倫銀須想了一下，選擇上去和站在船塢門口的矮人工程師們交涉，萊恩看得出矮人工程師們一開始并不同意，但隨著格倫銀須的認真交涉和拜爾諾夫國王的命令之后，矮人工程師還是不情愿地答應了。
隨著萊恩等人進入船塢，他們見到的，是一艘由鋼鐵組成的龐然巨物。
“‘葛林姆尼爾之雷霆號’，艦長80米，寬25米，吃水12米，滿載著上百位矮人工程師，同時包括著著碎鐵者登船隊，饑渴著在泰坦般巨大的海怪嘴里去尋求榮譽死亡的巨魔屠夫戰團，以及一整組足以將比空氣還要輕的偵察機送向空中的戰艇空港，那些自動裝填，泵動的雷霆號火炮在其炮管上雕刻著毀滅符文，有近百厘米厚的星鐵護甲船殼足耐用到冰山也無法使其破裂。”矮人工程師為眾人得意洋洋地介紹道：“葛林姆尼爾之雷霆號艦甲板上建有一個矮人旋翼機停機坪，旋翼機可以在這里自由起降，對敵艦的偵查將通過符文信號由空艇傳輸回母艦。無論強風和浪潮，葛林姆尼爾之雷霆號在海面上無發阻擋的前進，帶著矮人們必有的仇恨接敵，縱來勢緩慢卻同死亡般無法逃脫，它是我們的驕傲。”
“天吶！”對于巨艦和海戰最有經驗的費德蒙德抬著頭仰望著巨型鐵甲艦，一種難以形容的晦澀感和震撼感充斥著圣杯騎士的內心：“這一艘造價要多少錢？”
“…不算原材料的話，大概五萬金馬克，算上原材料的話大概需要十四萬金馬克。”矮人工程師得意洋洋地挺起了肚子：“其中的星鐵絕大多數都是從卡拉克瓦恩的黑水湖里面獲得的，現在要從黑水湖里面獲得星鐵可不容易。”
“我們能夠登艦參觀么？”萊恩很想上去看看。
“當然不行，能讓你們進入船塢已經是看在國王的面子上了，如果沒有更多的事，請你們離開吧！”矮人工程師有些不高興：“別得寸進尺，人類，這是我們的艦船，不是你們的！”
矮人王國之中，國王并非是完全意義上的統治者，實際上矮人工匠協會、矮人工程師協會和矮人族長會議都在某種情況下起到決定矮人具體事務和決定未來方針的作用，而其中權力最大的就是矮人工匠協會和矮人工程師協會，這點萊恩從貝勒加的身上就看得出來，在入主了黑石據點之后，貝勒加本來想的就是馬上建立矮人槍炮工坊和鐵匠工廠，但無論是工程師協會還是工匠協會都決定第一個建筑是矮人啤酒廠，最后貝勒加也拗不過他們，干脆答應。
順便提一句，吉索萊奧克斯公國在海因里希凱姆勒入侵之后的快速復興反而就是依靠著配合矮人搞基建才得以解決了大量無業游民的工作問題和生產問題，雙方現在是關系緊密的盟友，吉索萊奧克斯公爵哈根更是三次訪問黑石據點，和貝勒加與他的王后柯瑪妮克共進晚餐。
“工程師先生，我們也想訂購一艘鐵甲艦。”萊恩朝著工程師說道。
“那你們要去跟首席大工程師布魯克岡納爾森大師商量，好了，你們快點出去，我要繼續動工了。”矮人工程師不耐煩地說道：“出去出去，我們要繼續開工了，別打擾我們的工作，人類，想要什么你自己去和工程師協會們協商，我只是負責監制的工程師，連大工程師都不是！”
三位圣杯騎士就這樣被趕了出來。
“我的陛下，一艘鐵甲艦？”卡拉德摸著自己的山羊胡，微笑道：“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主意不錯，前提是要有錢！”萊恩苦笑著說道：“你聽見沒？造價十四萬金馬克！這還是成本價！這造價太驚人了。”
“單艘波爾德羅大帆船或許無法和鐵甲艦匹敵，但這些錢夠我們造三到五架大帆船了。”費德蒙德若有所思：“這就是矮人的風格，以質量對付數量么？”
“矮人不一直都是如此么？”卡拉德笑道。
“很好，現在還有一些時間。”萊恩掏出了矮人制作的懷表，現在才上午十點：“讓我們到處逛逛吧，順便，我也想和你們聊一個問題。”
“當然，我的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