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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這樣的手藝簡直聞所未聞

  離開咖啡廳后,周平如同上個循環那樣,再次去了吉原一仁的作坊。

  這次時間比上次早了差不多二十分鐘。

  所以,過去后看到吉原正在作坊內,對一塊淬煉過的玉鋼進行來來回回的折疊鍛打。

  看他和兩個助手在那里敲打玉鋼起勁,周平一時興起,也想上去親手試試。

  “吉原先生,我也想感受一下丸鍛的過程,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來試試?力氣活對我來說應該沒問題!”周平走上去問道。

  聽周平這么一說,吉原一仁稍微猶豫了下,最后還是對他微笑著點頭說道:“嗦嘎!周桑如果想感受的話當然也是可以的!”

  話雖然這么說,但是吉原一仁對周平并不抱任何期望。

  在他看來,這種鍛打并不是僅僅依靠力氣就可以,而是一種長期累積的手感。

  每一下仿佛都是在為原本的死物注入生命和靈魂。

  因此,吉原一仁已經在心底做好第二次丸鍛的準備了。

  對他來說,就當這次讓自己的救命恩人周平體驗體驗武士刀制作的過程與艱辛,并讓對方充分意識到這項技藝的不凡之處。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周平從吉原一仁助手的手中接過了鐵錘,在手中掂了掂,看了看它的形狀。

  真要說起來,其實和平常使用的鐵錘沒有多大區別,頂端兩面都有錘面,可以來回翻著敲打。

  這時,吉原一仁已經夾起了一塊燒得赤紅的玉鋼,無論是神情還是聲音,都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周桑,現在可以開始了,你剛剛也看見我的助手是怎么敲打的,你就照他們那樣做就行了,如果累了的話,說一聲就行!”

  這個問題根本不在周平的考慮范圍之中。

  看著赤紅的玉鋼放在鍛造臺上,周平微微一笑,掄起手中的鐵錘就開始叮叮當當地敲打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還沒能掌握好節奏和力度,不過吉原一仁顯得非常誠懇,不斷的修正著周平的動作。

  不過有吉原一仁的專業指導,周平漸漸找到了感覺,進入了吉原一仁滿意的節奏。

  要知道,即便是他的兩個助手,也就是他精心教導的兩位徒弟,也時常會被他呵斥。

  短短五分鐘過后,吉原一仁的兩名助手目驚口呆地看著周平正在敲打玉鋼的背影,暗暗十分驚嘆他的過人臂力,以及敲打的頻率。

  而吉原一仁卻沒有注意這些。

  因為他的注意全放在手中的玉鋼上面,臉上還帶著一絲興奮的色彩,似乎完全忽略了對面的周平。

  看著色彩變得有些暗淡起來的玉鋼,吉原一仁把它又放回火爐之中繼續加熱煅燒。

  “周桑,累了吧,快歇歇!”

  吉原一仁話一出口,這才猛然反應過來,一臉愕然地看著周平,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周平看到對方的反應,立即就意識到了什么,搖了搖頭,很輕松地說道:“沒關系,這種程度根本不算什么!”

  這話一說出口,吉原一仁似乎還好,可是他的兩個弟子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拜托!這都還不算什么?

  你一個人都頂我們兩個人了好不好,而且做得比我們還好!

  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淚奔啊!

  不過即便如此,你也不要說得如此謙虛啊?你知不知道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的表現!

  剛才因為周平鍛打得實在太好了,讓吉原一仁很快進入忘我的工作狀態,對于其他事根本不在意了。

  此刻,他才算是徹底的回過神來。

  想到剛才周平的鍛打過程中,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有些問題以外,在他指正過后幾乎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可以說是無可挑剔。

  即便是全盛時期的自己,似乎也只能夠這樣了。

  最關鍵的是,他下錘頻率很高,力道也十分均勻。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賦嗎?

  吉原一仁突然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的辛苦努力,不斷摸索,簡直像是個笑話。

  “喔!周桑,沒想到你的力氣這么好,而且對于力度也控制得非常完美,實在太厲害了!”吉原一仁心中嘆息的同時,口里由衷地贊嘆道。

  周平微微一笑道:“吉原先生過獎了,這也是由于你的指點得當,我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吉原一仁很是滿意周平這種不驕不躁的態度,不由得點了點頭。

  不過越是回憶剛才的過程,他的心中寫滿了震驚。

  就剛才那十幾分鐘的丸鍛,比平時快了兩倍,而且還是在一個人的手中鍛打完成,若非親眼所見,簡直難以置信。

  隨后,吉原一仁又忍不住和周平講解了一些關于丸鍛和淬火方面的知識點。

  這些東西是之前接觸過程中,吉原一仁敝帚自珍,非常慎重的。

  哪怕在交談之中偶然提及,也絕對不會如此深入,因為這里面可是他經過幾十年打鐵生涯的積累得出的不傳經驗。

  等到玉鋼再次加熱到赤紅時,吉原一仁竟然眼巴巴地看著周平說道:“阿喏…周桑,請問還繼續嗎?”

  像周平這樣的鍛打能手,實在是可遇不可求,此刻吉原一仁的心中充滿了無比的期待。

  或許這件作品將會是他一生之中最為得意的一件,絲毫不會比贈送給周平那把藏月遜色。

  周平自然捕捉到此刻吉原一仁的心情,而他自己覺得這個鍛打的過程其實有點意思,某種程度和練拳有異曲同工之妙,便舉起錘子說道:“當然沒問題!”

  有過一次熟練操作,周平對于丸鍛的鍛打控制得是得心應手,在后面的過程中頻率也是越來越快。

  原本加熱一次的玉鋼在一般人手中只能折疊捶打十幾次,但在周平的手中卻能折疊到幾十次。

  這是即便兩個高手配合也無法達到的效果。

  這下,不僅吉原一仁的兩位弟子驚呆了,就連吉原一仁本人也震驚不已。

  這樣的鍛打手藝簡直聞所未聞。

  即便是縱觀,整個日本制刀歷史,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任何人達到如此水平。

  不過,作為一個真正的刀匠,即使心中震驚不已,手中的事也不會停下。

  兩個小時之后,吉原一仁的住宅內,周平和他一邊喝著清酒,一邊聊著天。

  吉原一仁的目光時不時地會看向周平的右手。

  直到此刻,他還是有些難以想象這雙明明修長白皙,仿佛為彈鋼琴而生的手,居然會表現出那樣非凡的鍛打水平。

  而且他注意到周平無論是吃菜還是端酒杯,仍然用的是右手,沒有絲毫顫抖的跡象。

  這表明剛才一系列高強度的動作,并沒有給周平造成任何不適。

  終于,吉原一仁徹底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舉起杯來敬了周平一杯之后,這才抹了抹嘴唇說道:“周桑,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厲害,能在這么短時間內就能做到這個程度,這只能是天賦加上悟性的完美結合,旁人根本學不來啊。”

  “要知道,你一小時的工作量,就差不多能抵我們三人半天的工作量了!”

  吉原一仁充滿感嘆地說著,又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上一杯,仰頭喝下。

  放下酒杯,周平淡淡說道:“吉原先生過獎了,其實我也就有那么點力氣罷了,算不得什么!”

  吉原一仁卻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酒杯,坐直了身軀,目光直視周平,異常鄭重的說道:“周桑,你這話就太謙虛了。我從十七歲就開始學習制刀技藝了。可是這么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么厲害的人。而且老實說,在過去的時間里,像你這樣恐怖的技術,根本聽都沒有聽說過。我想就算找遍全日本,這也是絕無僅有的。”

  對于吉原的這番話,他的兩個助手是深有體會:大佬,你是真的牛逼,為什么還要平靜地裝逼呢!

  就在吉原一仁的話音剛落,他的老伴敲了敲門,然后推門進來了。

  老太太對周平微微一躬后,小聲對吉原一仁說道:“一仁,外面有人找你!”

  吉原一仁微微皺了下眉頭,有些不快地說道:“什么人?沒看見我正在陪客人吃飯嗎?你讓他回去吧!就說我不方便見客。”

  老太太有些為難地看了丈夫一眼,略顯尷尬地說道:“實在抱歉。我已經這樣說過了,可他還是堅持要見你,說是為了買刀!”

  周平當然知道來的人是誰,因為上個循環中也是在吃飯的時候,一個自稱是什么北辰一刀流的傳人來找吉原一仁,希望能在他手中買到藏月。

  當最后得知藏月在周平的手中以后,轉而向他購買。

  周平當然不會出售,最后兩人自然是不歡而散。

  “吉原先生,既然有客上門,不如我們出去看看吧!”周平這次主動說道。

  這件事畢竟是要解決,那個家伙實在是非常難纏。

  原本臉色不是很好看的吉原一仁聽到周平都這樣說了,終于點了點頭,算是采納了他的建議。

  “周桑,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到你用餐了!”吉原一仁微微鞠躬說道。

  “沒關系,先出去看看是誰吧!”周平不以為意地揮揮手。

  “哈伊!”

  三人先后出了內屋,來到客廳。

  客廳里一個年紀大約在四十歲左右的高大男人,背脊挺直地站等在那里,在他身后則跟著一個年紀大約在三十歲上下,蓄著小胡子的男人。

  當他一看到吉原一仁的時候,原本冷冽的神情立即換上了笑容,疾步迎上來。

  “吉原先生您好,我叫藤堂健次,上次在美國舉辦的世界冷兵器展上我們有過一面之緣,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

  “藤堂健次…”

  吉原一仁愣了一愣,皺著眉頭重復了一遍,然后又沉思片刻后,最后搖了搖頭說道:“不好意思,我年紀大了,有些記不清楚了!”

  其實,吉原一仁并不是真的記不得,而是他知道了藤堂健次這次來的目的是什么,因此故意裝作不認識。

  在世界冷兵器展上,就是他直接出價兩百萬美刀想購買藏月。

  對于吉原一仁的裝瘋賣傻,藤堂健次面色不改,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吉原先生,今天我特意過來找您,就是為了您手中珍藏的那把藏月而來,還請吉原先生成全!”

  說完之后,他異常恭敬地朝著吉原一仁深深鞠了一躬,態度異常誠懇。

  吉原一仁絲毫不為所動,坦然說道:“不好意思,藤堂先生,恐怕讓你失望了,藏月刀我已經送人!”

  “納尼?送人了?怎么可能?”藤堂健次和上個循環一樣,雙眼瞪得渾圓,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吉原一仁眉頭一蹙,冷聲說道:“怎么,藤堂先生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藤堂健次臉色一變,忙不迭地說道:“不不不,吉原先生千萬不要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非常的意外,吉原先生究竟將這把藏月名刀送給誰了,方便告訴我一下嗎?”

  周平也是在這個時候接過了他的話頭。

  “吉原先生把刀送給了我!”

  因為在上個循環里,吉原一仁在他不依不饒地連番問話下顯得很是尷尬。

  藤堂健次這時才仔細打量了周平一番,略帶幾分疑惑地問道:“先生你好,請問你是?”

  “華夏、周平!”周平簡單說了四個字。

  藤堂健次一聽,頓時有點懵了!

  納里?居然是華夏人?

  一開始他還以為周平是地道的大阪人,實在是這一口大阪腔太正宗了。

  但這并沒影響到他對藏月強烈,反倒是更加渴望將這樣一把難得的寶刀留在日本。

  “你好,周桑,我叫…”

  不等藤堂健次開口,周平直接揮斷了他的話說道:“我知道你,北辰一刀流的傳人,藤堂健次!”

  一聽周平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藤堂建設更加疑惑了,跟著他臉上又露出燦爛的笑容。

  可惜笑容并沒持續多久,就再一次被周平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

  “那把藏月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賣的!因為它在我看來是無價的。所以,你還是回去吧!”

  周平簡單直接的表明了態度,絲毫不給藤堂健次半點期望。

  納尼!就這么直接!

  不是說,華夏人都很謙虛客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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