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魯國公來說,李陽在外頭有個私生子又如何?只要李陽能成為新皇,那孩子能不能活著長大都是一個難題。
魯國公要的,是有杜家血脈的孩子成為皇帝,只有這樣,他幫著李陽做的一切才有意義,否則他又何必勞心勞力?
只是女兒怒氣沖沖的離去,讓魯國公覺得有些不好,愁苦的嘆了一聲,“女人家家的總是沖動鬧事。”
杜清淑見得不到自己父親的支持,坐回馬車的時候就冷下了臉,眸底閃爍著危險的暗光,半響之后,突然開口問道,“收買到方蓁蓁院子里的仆人了嗎?”
寧媽媽點了點頭,“收買到了,一個是三等的丫環,一個是洗衣的婆子。那個丫環與廚房的一個幫工非常熟悉,至于那個婆子,則是給奶娘等人洗衣裳的。老奴已經安排好了,就等姑娘示下了。”
杜清淑滿意的勾了勾唇,“我要在七天之內聽到那雜種暴病的消息。”
寧媽媽沉聲應道,“姑娘放心。”
池齊光將朝堂上得來的消息遞給紀伏壽,紀伏壽看完之后,挑了挑眉,“魯國公被齊成帝收回了軍權?”
池齊光唇角含笑,“雖則魯國公的官職被擼,但他還有很多心腹手下任著將領,齊成帝想要真正將魯國公的軍權攬在自己手里,還需要時間。”
紀伏壽輕輕‘嘖’了一聲,“可即便如此,也給你了可乘之機不是?”
池齊光哈哈大笑起來,“確實是,齊成帝要收攬大權,就要調任指派這些將領,這就是可乘之機。”
要調換新的將領,安插齊成帝自認為的心腹,皮囊子下,齊成帝又怎能保證那些人一定是忠于他的?不見劉良吉暗地里還是魯國公的人呢?
池齊光心情很好,“娘子,你當初設計的這一手,甚好之極。”
紀伏壽唇角一翹,“借由大皇子的手,斬斷魯國公的左膀右臂,又令魯國公禁足在家閉門思過,可以說大皇子這一脈快要廢了。”
如果銅礦的事再爆發出來,早就對大皇子不滿的齊成帝,就更加厭惡大皇子,也會借此機會再對魯國公下手。
池齊光頷首以示認同,“快過年了,天氣寒冷得厲害,不如我們再給皇室添一把火燒燒?”
紀伏壽饒有興致,“你想給誰添一把火?”
池齊光玩味的笑了笑,“給三皇子如何?你說如果三皇子知道自己被齊成帝奪了壽數,臉上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紀伏壽想了想,嘖嘖稱嘆,“大概會十分憂心齊成帝的龍體?”
池齊光又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蛋,起身往外走,“我去吩咐一下。”
三皇子府中,李崇心情甚好,吩咐廚房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拿出了好酒,與靖先生兩兩對坐吃著酒菜。
李崇十分感慨,“還是靖先生厲害,居然這都讓你找到大哥的把柄,幸好當初先生堅持讓本宮派人去尾隨,要不然又怎么會讓大哥如今閉門思過?”
靖先生謙虛的擺擺手,“當初只是發現了一些不妥當,還是殿下派去的護衛身手厲害,不然也扣押不住銀子和人。”
李崇喝了一杯酒,“大哥的膽子也是大,二十萬兩也敢貪,幸好暴露了沒到大哥手里,如若不然還不知大哥想要拿這筆銀子來做什么呢。”
說完他又不滿的很,“父皇也是偏心,大哥貪墨了這么多銀子,居然只讓大哥禁足。”
靖先生就勸道,“大皇子畢竟是嫡長子,總要顧及一下皇室的體面,不然皇子貪墨賑災銀子,說出去也不是好話,可不能讓老百姓存了別的想法。”
就是知道這個道理,李崇才氣悶,為了皇室和朝廷的體面,放過了李陽,這種不痛不癢的懲罰,等過年的時候,皇后去求一求,大哥總要出席年宴,到時候不就順理成章的解開禁足了嗎?
這么一想,李崇又喝了一杯悶酒,喝得有些急了,嗆著了,干咳了好幾聲。
靖先生放下酒杯,關切的看著李崇,“殿下,近來發現你臉色時常不好,是不是太過勞累?不如還是讓太醫過府,請一下平安脈看看。”
李崇不以為意的擺擺手,“無事,無病無痛的,大概是歇息得不好臉色有些差罷了。”
等酒席散了,李崇回到內院,走進正房,便看到三皇子妃正在與一個中年婦人在說話。
“皇子妃有客人?”李崇有些喝上頭,醉醺醺的,想回內室歇息,不妨會看到有外人在。
三皇子妃和司大夫站了起身,皇子妃解釋道,“殿下,這位是司大夫,妾身有些咳嗽,讓司大夫來給妾身瞧瞧。”
三皇子妃又責怪的看向一旁的丫環,“殿下來了怎么不通傳?”
司大夫行了禮,李崇擺擺手,“本宮有些醉了,去歇歇,讓小廚房給本宮煮一碗醒酒湯。”
說罷,他徑直往內室走去。
三皇子妃趕緊吩咐人去煮醒酒湯給李崇,伺候李崇回了內室歇息才走出來,輕咳了兩聲,“司大夫,還沒把完脈呢,你給我開個藥方子,得趕緊治好,省得給孩子過了病氣。”
如今貴夫人們只要有病痛,都會請司大夫上門,她是女大夫,很多隱私的病痛都能跟她說,且她醫術甚好,幾劑藥就痊愈了,對她信服得很。
司大夫很快開好了藥方子,擱下筆之時,神色有些猶豫,三皇子妃很敏銳,直接問道,“司大夫,可是有什么事?”
司大夫神色經過一番明顯的掙扎,悠悠嘆氣,語氣中帶著無可奈何,“原本我不想招惹麻煩,可醫者仁心,總不能看出了問題卻一聲不吭,不然我良心也過不去。方才我瞧了幾眼殿下,發現殿下身染重疾,幾乎無可救藥了。”
這一下,可把三皇子妃嚇得大驚失色,直接站了起身,面色煞白,嘴唇微微哆嗦著,“司大夫,你說什么?是不是你看錯了?殿下好好的,怎么就身染重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