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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靈均特意讓蘇蕊遞了話,楚靈均喬裝打扮一番,隨著蘇蕊進了英國公府,見到紀伏壽,長身一拜,久久未曾起身,“多謝紀族長傾囊相助,林知府等人的冤屈才得以洗脫,此大恩大德,莫不敢忘。”
蘇蕊也感激萬分,同樣長身一拜,能把爹爹身上的冤屈洗清,在遇到紀伏壽之前她想都不敢想。
紀伏壽含笑搖頭,“用不著大禮,起來吧。”
又叫了一次,兩人才直起身子。
“其實當年這個案子本來就有蹊蹺,連賑災銀子的下落都沒找到,又不肯聽林知府等人的分辨就把他們定罪,只是辦案的是鐵面無私劉侍郎,且當時快要民變了,為了盡早安撫住災民,就算有人覺得這里頭有冤情也不會出這個風頭幫林知府等人說話。”
紀伏壽說話間神色頗有些唏噓,各人自掃門前雪,在民變這種大事前,沒有人會惹禍上身,萬一礙了齊成帝的眼,一同糟了他的厭棄,實在是得不償失。
楚靈均眸底劃過一抹冷光,“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管是貪墨了銀子的陳正信,還是錯判的劉良吉,這一回他們肯定都會得到報應的。”
紀伏壽挑了挑眉,“陳正信逃不了一死,劉良吉卻未必。”
見楚靈均和蘇蕊都聚精會神的看著她,紀伏壽眉目不動,“劉良吉好歹是刑部侍郎,又是齊成帝信任的人,雖然現在收監天牢,可只要他堅持是去到汝陰府看到民變在即,為了安撫民心,不得不快刀斬亂麻,為大局著想才會斬殺林知府等人,就算他真的錯判案子,相比他平息了民變,這錯判的案子又算得了什么,說不定在齊成帝心中,他的功比過大呢。”
殺一人以利天下,殺三家滿門就能平息民變,如果重來一次,齊成帝依然會支持這樣的決定。
楚靈均等人非常在意的冤情,但在上位者看來,不值一提,他們要的是海晏河清,百姓安定。
做帝皇的,最忌諱的就是起亂子,只要天下太平,死幾個朝臣又算得了什么?
“齊成帝將劉良吉收押天牢,只是因為三家滿門抄斬冤情有點大,有朝臣提了出來,總得做個樣子讓其他朝臣看著,可林知府他們的后人都死了,也沒人為他們主持公道,等過一段時日,劉良吉在天牢里‘吃了苦頭’,齊成帝就會放他出來了。畢竟一個是早已死去多年的地方四品官,一個是京中三品侍郎,孰輕孰重,我想你們也能分辨出來才是。”
紀伏壽眸中蘊含著深意,在楚靈均面上著意停頓了一下。
楚靈均心中一緊,他總覺得紀伏壽看他的那一眼有古怪,可轉念一想就連小蘇蕊都不記得他了,沒道理紀伏壽會知道他的身世,遂放下心來。
想起剛才紀伏壽說的話,楚靈均緊了緊拳頭,認真的看著紀伏壽,“紀族長,不知你有沒有辦法,能讓劉良吉也付出代價?”
紀伏壽連陳正信貪墨了銀子這種事都查得出來,應該會有辦法對付劉良吉吧?
蘇蕊也眼含期待的看著她,神色中帶著一絲懇切。
紀伏壽沒有給一個肯定的答復,“我盡量想辦法。”
但其實她與池齊光早就存了要將劉良吉拉下馬,換英國公府的人上去的打算,但她不打算把這個盤算告訴楚靈均他們。
楚靈均也知紀伏壽沒有義務要再幫他,并不強求,想到現在待在牢里的陳正信,他露出一抹暢快的笑容,“陳正信那個奸人,總算惡有惡報了,這一次他逃不了一死。”
只是很快他就收斂了笑容,“只是不知道陳正信會不會供出幕后主使,那個指使陳正信貪墨銀子的人,不知是不是大皇子。”
紀伏壽笑了笑,“是大皇子,朝堂上關于大皇子的猜測是對的。李世宏正是受了大皇子的吩咐去找陳正信要銀子,不過是被三皇子的人抓了個正著,事情才會暴露,林知府等人的冤情才會水落石出。”
楚靈均渾身一震,他相信紀伏壽說的話,一想到爹娘兄長他們都是因為這么一個皇子貪財而喪了命,他眸底漸漸浮現一抹猩紅。
蘇蕊更是直接,咬牙切齒,“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勾引大皇子,直接把大皇子刺殺而死。”
可恨仇人就在眼前,她當時卻不知道而放過了他。
紀伏壽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這丫頭,想什么呢,什么勾引不勾引的,那種惡心的人值得你這樣做?”
蘇蕊‘噗通’一聲就跪下,朝紀伏壽重重的磕了三個頭,一下比一下用力,額頭都磕青了,她抬起頭,眸中含淚,“主上,蘇蕊自知這條命都是您救回來的,實在無顏再求您,可蘇蕊無用,想為爹娘報仇卻沒能耐,蘇蕊懇請主上,若是有朝一日有機會,主上請誅殺大皇子,蘇蕊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會給您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她進不了皇子府,近不了大皇子的身,想要以命刺殺大皇子也沒辦法,可要她看著大皇子逍遙法外,她又不甘心,害死了她蘇家滿門,憑什么大皇子能活著?
這一回紀伏壽沒有模棱兩可,反而是十分篤定的告訴她,“好,我答應你,一定會誅殺大皇子替你爹娘報仇。”
在未與池齊光相認之前,她都沒準備讓李陽活下去,現在有司大夫在,李陽到最后一樣是活不了。
蘇蕊破涕而笑,又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感激不盡,“多謝主上。”
楚靈均在一旁,神色復雜的看著蘇蕊,在這一刻他深恨自己沒有能耐,一個小小的工部五品員外郎,又能做什么呢?劉良吉他沒辦法對付,大皇子他同樣沒辦法對付。
紀伏壽掃了一眼楚靈均,約莫能明白他心中的糾結,卻也沒準備多事,按說她與楚靈均當初說好的事,她已經做到了,如果楚靈均日后能逐漸成長,她才會更看重他。
楚靈均從英國公府回到家中之后,兀自沉思良久,又換了一身衣服出門,去了三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