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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加了點東西

  紀伏壽撩了撩眼皮,好端端自然不會驚馬。

  春燕又慶幸,“還是奎子的手上功夫厲害,幸好有他在,不然我們就遭了。”

  不管是驚馬滾出馬車摔了受傷,亦或是姑娘家在大庭廣眾之下滾落馬車失了儀態,都不是一件好事。

  “還是姑娘思慮周全,讓奎子轉道而行。”春燕嘟噥了一句,“換條道可能就不會遭到這種驚險了。”

  春燕又抬頭看紀伏壽,“姑娘,剛剛奴婢似乎聽到騷亂,好像又有馬兒驚叫,是不是那條街又出了事?”

  紀伏壽挑了挑眉,“肯定是你剛才受驚之下,聽錯了。”

  春燕也覺得是這樣,“也對,怎么可能接二連三驚馬呢。”

  春燕自己都覺得沒有這么湊巧。

  她見紀伏壽閉上了眼,不敢再言語,讓她好好平復心緒。

  “主上,剛剛驚馬,是有人朝馬兒打了一顆石子。”斗傳音道。

  紀伏壽沒有出聲,腦海中回想起剛才聽到的說要救她的那道聲音。

  斗頓了頓,繼續道:“射石子的那人,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從街尾騎馬而來的那個人身上,屬下在馬車掉頭走出這條街之后,試探的用一粒碎銀打了那個人坐下馬兒的前腿,果然就見射石子的那人面色驚變,這兩人明顯有關系,您方才驚馬一事,是他們出的手。”

  紀伏壽傳音問道,“之后呢?”

  “屬下又補了一下,那個人被自己馬兒甩下了馬,還被馬兒踢了一腳,看情況,應該斷了肋骨。”

  斗的聲音中帶了一股寒意,敢傷害主上之人,最好莫要讓他知道是誰。

  “主上,落馬之人被人稱之為殿下。”

  紀伏壽睜開了眼,殿下?能被人這般稱呼的,只有當今的幾個皇子。

  相信等她從大皇子府中回到家,就能得知到底是哪位皇子出的手了。

  她勾了勾唇,給斗傳音,“宴無好宴。”

  斗應了一聲,“主上請放心,斗會護您周全。”

  等到了大皇子府,遞上帖子,馬車被放行,直接在二門處停下。

  紀伏壽搭著春燕的手下了馬車,早有一位丫鬟等候在二門處,見到紀伏壽,福身行禮,“可是紀府的大姑娘?”

  紀伏壽朝她點了點頭,丫鬟露出笑容,“我們皇妃早就等著了,奴婢領您過去拜見。”

  紀伏壽沒有出聲,倒是春燕客氣的道,“有勞這位姐姐了。”

  丫鬟似乎很急,一路上沒有多跟紀伏壽說話,更沒有介紹沿途看到的風景,徑直帶著她們主仆來到一處園子。

  “皇妃覺得今兒天氣甚好,難得有這么多閨秀來,就選了怡園做宴會之地,供閨秀們好好玩樂一天,里頭已經有七八個閨秀到了,皇妃也在里頭,奴婢帶你進去。”

  未進園子,便能聽到里頭的歡聲笑語,春燕臉上并無期待之意,相反,她時不時偷覦著紀伏壽,她沒忘記之前姑娘出來赴宴,被五個姑娘羞辱之事。

  果然,等紀伏壽出現在園子,那歡聲笑語便突兀的停歇了。

  “紀府大姑娘到。”丫鬟叫喚了一聲。

  紀伏壽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帶著審視、探究的目光,她敏銳的順著這道目光看過去,對上一個容貌艷麗,又衣著華貴的女人。

  她被人簇擁著,周圍那些閨秀圍著她,帶著恭敬和討好。

  想來這位便是大皇子妃杜清淑了。

  杜清淑沒想到紀伏壽膽子這么大,敢直視她,瞬息間,她眼底的審視之意便消失,唇角露出一抹笑容,和善柔軟,“原來是紀府的大姑娘到了,快上前來讓本宮看看。”

  杜清淑這句話就像一個訊號,原本不知該用什么態度對待紀伏壽的閨秀們,紛紛露出了笑臉,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虛偽,當真是虛偽。紀伏壽心想,她為何從來不喜歡這種宴會呢,就是因為太虛偽了。

  紀伏壽閑庭信步上前,福身行禮,“見過皇妃。”

  杜清淑端坐不動,虛虛伸了伸手,“免禮,快起來。”

  又朝紀伏壽招手,示意她上前,“上次賞花宴聽說你身子不適,如今可大好了?”

  紀伏壽微微一笑,“謝皇妃詢問,已大好了。”

  杜清淑笑了笑,“那便好。”

  態度客氣,并沒有對她與其他閨秀有不同的禮遇,仿佛先前對她的審視是她的幻覺一般,又好像兩次不依不撓給她下帖子只是想單純邀約她來參加宴會一樣。

  紀伏壽自己找了一張案席坐了下來,沒有往杜清淑跟前湊熱鬧。

  來赴宴的閨秀們其實隱隱知道這場宴會的目的,大皇子妃要為大皇子擇侍妾,當然不能選出身太過高貴的,不僅會對大皇子妃有威脅,更重要的是那些出身高貴的閨秀也不會做侍妾,所以在場的閨秀們大多是五品官、四品官的女兒或侄女。

  她們將彼此看做競爭對手,只要哪個閨秀能得到杜清淑的青睞,敵意就會加深。

  本來看到紀伏壽出現的時候,心里還緊張了一下,后來見杜清淑對她態度溫和,與其他人并無二樣,又稍稍放下心來。

  閨秀們心中存著疑竇,大皇子妃怎么會給紀伏壽下帖子呢,誰不知道紀伏壽是個水性楊花的,這樣的人怎么能做大皇子的侍妾?

  都清楚大皇子妃擇侍妾是為了給大皇子開枝散葉,若是紀伏壽這種人進了皇子府,有了身孕,豈不是憑白污了皇室血脈。

  這些閨秀們猜不透,只好按捺下疑惑,專心的奉承著杜清淑。

  紀伏壽是來得最慢的一個人,等紀伏壽來了,杜清淑便招手讓丫鬟將手中捧著的匣子打開。

  展露在匣子里頭的,是一支簪子。

  簪子不稀罕,罕有的是這支金廂倒垂蓮簪上的蓮花晶瑩剔透,無色、透亮。

  周圍一眾閨秀倒吸一口氣,驚嘆的看著這支簪子。

  “難道簪子上的那朵蓮花就是用玻璃制的?”有個閨秀詫異的問道。

  于是六七道更大的吸氣聲響起。

  杜清淑還真怕這群出身低下的閨秀們不識貨,見有人認出來,嘴角噙著一抹笑容,自得、驕矜。

  “宮里進了一批舶來品,殿下得知之后,親自去找母后要了這支簪子送給我,進貢的舶來品里頭,就只有這一支簪子呢。”

  杜清淑這番話,讓好幾個閨秀臉上露出了艷羨的表情,紛紛恭維她,“殿下對皇妃真好呢。”

  紀伏壽坐在一邊,無趣的看著這一幕。

  杜清淑眼角余光一直在觀察紀伏壽,見她自己一個坐在案席之后撐著手看園子景色,心下有些氣,莫名有一種自己在她眼中是個在戲臺上演戲,且還入不了她眼的小丑般存在。

  杜清淑深吸一口氣,記得事情輕重,聽了好一陣的恭維之后,擺手讓眾閨秀入座。

  她笑著道:“眼看著就快要到響午了,正好此處風景怡人,我們便在這里用午膳,旁邊還有一個客院,等會你們午休起來之后,我再與你們泛舟游湖。”

  還要留到午后?紀伏壽微微蹙了蹙眉。

  其他閨秀們卻是歡喜異常,大皇子妃這是在考核她們哪個適合嗎?

  等丫鬟們陸續上菜又退下,杜清淑拿起自己的酒杯,舉了舉,“這是果酒,適合咱們女孩兒家,來,我們共飲此杯。”

  每人案牘之上都有一樽酒壺,聞言,各自拿起酒壺,慢慢倒滿了酒杯。

  當酒香從鼻尖下飄過,紀伏壽倒酒的手一頓,眸底閃過一抹暗光。

  這酒,里頭加了其他東西。

  原來,費盡心思邀她,就是為了讓她喝下這壺酒?

  她借著倒酒的舉動,眼光余光看了一眼杜清淑,果然見她緊緊的盯著她。

  若是她不喝這酒,也會在菜里頭、茶水里頭出現,看來她不喝也得喝了。

  紀伏壽微挑了一下眉,倒滿了一杯酒,放下酒壺,將酒杯換在右手拿著,就在酒杯從左手到右手的一瞬間,一粒小小的藥丸從她指尖掉落在酒杯里。

  “皇妃,我等敬您一杯。”

  當杜清淑看到紀伏壽喝下了那杯酒,杜清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又有一股酸澀。

  今日,她要親手送一個女人到夫君的床上,還要為他們掩護,當真是......好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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