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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九章 尋找阿依

  “怎么了,六姐兒?”沈大人見季六神色不對勁,連忙發問,“可是有不妥?”

  季云流被消失的道符弄得愣神了片刻,而后吶吶道:“這只蟲有點大,有點厲害…竟一口把我的道符給吞了下去…”

  按這個看來,應該是蠱中之王,金蠶蠱?

  金蠶蠱,使人胸腹絞痛,七日流血而死,這蠱下得確實狠。

  “九娘,你且讓舅母去尋雄黃、蒜子、菖蒲這三樣東西過來,先讓舅舅吞服。”

  沈大人被這話嚇得徒然變了臉色,他三魂全數出了七竅,不留半縷孤魂:“六姐兒,這是什么蠱?我中了什么蠱?我近日都在府中用膳,就連送到詹士府的午膳,都不假手于人,我怎么會中了這種蠱?”

  季云流看他額上直冒汗水,于是道:“舅舅,你莫要擔心,那三樣東西可以去去惡毒,你服下后,我們再瞧一瞧那個阿依到底在哪兒罷。”最近的京城中突然有幾人中了蠱,若能尋出這個阿依,也許景王府那兒也能有些線索。

  沈大人頓時大喜:“六姐兒,你能尋到阿依…”若能尋到這個毒婦,他定不會放過她!

  話還未問完,沈大人就把后頭的話全數卡在了喉嚨里,只因那頭的季云流已經撩了裙子跪在窗前,手中拿著三根清香,在向天道祈告,沈大人看得清楚,她手中的三根清香是從她的靴子筒里抽出來的!

  沈大人目瞪口呆傻呆呆的看完了六娘子的祈告,摸上胸口,忽然對自己的性命更加憂心上了。

  總覺得,蠱還沒要他命時,天道已經把他和那個從靴子筒里抽香的季六一道先弄死了!

  六姐兒,下次帶香不便時,讓舅舅我幫你拿著也好啊…

  京城城西的一戶尋常四合院中,阿依見另一只金蠶體型徒然縮小,陰測測的笑了一聲:“他果然又去求救了,竟然是這般的貪生怕死…這次我便要看看,到底是誰破了我情蠱,放了那負心漢一馬。”

  一旁一直看著金蠶的男人聞言,立刻道:“京中有能解你蠱的道人?”京中的道人不是都被太子驅散了,居然還有漏網之魚?

  阿依:“那人已經出手了,你可以派人去沈府門前看看,打探一下,到底是誰進了沈府大門,誰今日進了沈府,那人便是京中那個懂道法之人。”

  男人立即揮手示意,屬下看到指示,立即點首去辦這事兒。

  見侍衛走了,男人又道:“這人既能解你的情蠱,那么景王府宋姨娘的那個蠱,是否也會被發現?”頓了下,他震懾道,“我主子說了,景王府的宋姨娘懷有子嗣的事情,他賭上了許多朝中人脈,不能出半點差錯!”

  阿依從瓦甕中抓出一只蝎子,扔進了放有金蠶的瓦盆中,見金蠶一口一口吞下蝎子,猶如吞食世間美食,阿依清淡的笑開了:“只要你們幫我殺了那解蠱者,我一定會把那女人的肚子裝的很像很像的,必定不會出半點差錯,你們主子要什么,想什么我都不會去管,我只想要讓那男人跪地來求我,讓他痛不欲生。”

  “你放心,”男人道,“這能人能幫沈漠威解蠱,我家主子必定留不得他的,至于沈漠威,只要我家主子大事所成,就算讓他裝狗,他也不敢去扮貓!”

  說著,男人施施然就走出了門口,上馬車之際,又吩咐一旁的侍衛道:“你去請示一下王爺,就說京中有懂道法的高人,問王爺是殺還是留。”

  季云流向天道點了香,告了罪,說了“人命關天不能見死不救之類的廢話”然后就打了一盆水放在沈漠威前頭桌上。

  她把那碗血水全數倒在了水盆中,再抓起沈漠威手腕,一刀割下去,那血流如注、如潮水般翻涌而出的模樣看得適才還說口子太小的沈大人都嚇傻了。

  他癡愣半響,只好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拍著胸口默默安慰自己,六姐兒道法厲害,上次很快就幫他解了情蠱,這次定不會讓他失血過多而死的…

  鮮血染紅了整個水盆,在沈大人覺得自己頭暈目眩時,季云流終于手一揮,把他的手交給九娘包扎。

  九娘喂沈漠威吃了適才說的三樣東西,兩人一道站在那兒看六娘子施法。

  “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尋人來…”季云流抓了道符,燃后塞入水盆之中,在燃著的道符入水之后,整個血水的盆中就燃起了大火,仿佛九娘端來的不是一盆水而是一盆油。

  “六姐兒…”包扎好的沈大人被滿盆詭異的大火逼得后退幾步,生怕這場火燃掉了下頭桌子,燃掉了整個院落。

  然而熊熊大火似乎燃不到季云流,直到朱砂畫好符,繞在水盆周圍,那團大火須臾間又滅了下去,慢慢的,水盆中那團紅色也不見了,只剩下原先的清澈水面。

  “金蠶之主阿依,金蠶之主阿依…速速顯出…”季云流伸出食指,點畫在清澈的水面之上,平靜的水面被這一指點撥的泛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似乎下頭有鬼魅之物在攪動一樣。

  沈大人與九娘看著六娘子不知曉在水面上寫了個什么字,那水盆中就倒出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就是她!”沈大人厲聲道,“就是那個毒婦。”

  季云流抬起頭,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舅舅,凡事講究因果,阿依對你不依不撓,必有你之因,妾不可只愿他人。”

  沈大人不由禁聲,他心中后悔,悔恨不已,像季云流說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一腦熱。

  眾人再由水盆瞧阿依那頭的景象。

  阿依似乎已經知曉有人動了她金蠶蠱,只坐在那兒,對著金蠶自言自語:“沈郎,當日你待我溫柔刻骨,如今你是不是對我恨之入骨?”

  “賤人!”沈大人不由再次出聲相罵,與她相愛變相殺,“我哪兒對不起,當初我說給你名分,把你抬入家中,你不愿,我走了留了能讓你衣食無憂的錢財,讓你再嫁他人,你卻對我下情蠱,讓我痛苦不堪,如今你一蠱不成功,又下一蠱,可謂陰毒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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