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說咱們…”守衛頭子掂著手中銀子,挑挑眉,做了個斬殺的手勢,“車上除了那個駕車的會些腿腳功夫,這一車的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咱們不如就此殺了她男人,搶了他們身上銀子,帶走那兩個小娘子?”
“嘿,頭,我還沒上過這么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嘿嘿嘿…”
一群大漢還未笑完,忽然見馬車那頭一道黃黃的紙飛了出來。
“咦?”
“這是什么?”
“怎么會有一張紙在天空飛那么久?”
黃紙如長了眼的流星,急速的直飛而來,勢不可擋,猛然到眾人前頭,在半空頓了一會兒,就炸了開來,“哄”一聲,如晴空霹靂,聲音響徹山道之中。
“啊…”
“好痛!”
“這是什么東西!”
“是妖法!”
“定是妖法,他們定是妖怪鬼物…”
被道符炸飛的守衛各個撲在地上,灰頭土臉,還未爬起來,躍來的寧石的劍一劍斬殺下來,一劍一個,很快只剩了堪堪爬起來的守衛頭領。
守衛頭領看著拉著季云流手緩步過來的玉珩,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篩:“大、大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有眼不識金鑲玉,縱容屬下講、講神仙姐姐的壞話,小的該死…求大爺行行好放過小的一命…”
他見前頭的兩雙鞋子一動不動,哭得越發痛哭流涕,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遍了,深怕玉珩化成一只猛虎把他一口吞下去。
“江夏郡的府衙內,如今有多少捕快?”玉珩張開口,口氣淡淡,但帶著不容輕犯的威嚴,“里頭的那些九曲槍又是哪兒來的?”
同伴全數已死,這個年輕男子身旁的侍衛殺人不眨眼,守衛頭領此刻半點不敢隱瞞,一五一十道:“回大爺,府衙內一共有一千兩百名捕快,咱們這些只是做墊底的,就被派來守山道,至于那些九曲槍,都是有人運到府衙里頭的,這些九曲槍,小的是不能使用的,都是給那些專門的捕快使用的…”
“專門捕快?”玉珩再問,“尋常府衙中,捕快加起來就十余人,江夏郡為何有千多人的捕快!”
“因為、因為山中有山賊…”守衛頭領道,“祁山中經常有山賊出沒,為了江夏郡安危,杜知府便招安了山中的山賊,讓衙門養著他們…”
寧石一腳揣在守衛頭領身上:“莫要耍手段,欺瞞我家少爺,若有一句假的,我現在就剜了你舌頭去!”
“沒沒有撒謊…小的真的沒有撒謊,那些人真的都是X知府大人招安來的,他們曾在祁山中為山賊,自從一年前,到了府衙里頭…”
“一千多名捕快,這兒的杜知府如何支付的起他們的俸祿?”玉珩一句問在中心點上。
“這、這小的也不知曉,他們月月是拿了俸祿的,小的把知道的都已經說了…自從來了那些捕快,我們這些真正的捕快就沒有被重用過…”接下來,守衛頭領一口一句“我其實也很苦”之類的碎碎念。
玉珩讓寧石寫了供詞,讓守衛頭領簽字畫了押,又把他塞住嘴,綁在山腰的大樹之后,若回來后,這人還在這兒,自要帶回京中做證人。
幾人再次坐上馬車往前頭。
這一路行來,過往的行人幾乎沒有,旁邊全是群山,越發覺得這個江夏郡封閉。
行過一家村子,這才看見人,遠遠看見這些人統統往一個方向去,還是十分急切的模樣。
寧石駕著馬車,看著那頭景象,請示道:“七爺,咱們也隨著人流去瞧一瞧嗎?”
季云流微掀開簾子:“適才的守門的說,什么虛空真人要在仙家村前頭做法,還讓咱們去求個平安的。”
還有那什么槐樹娘娘,莫不成又是一株靈物?
玉珩由季云流掀開的簾子往外看,吩咐外頭寧石:“咱們也去那兒瞧一瞧,看看那虛空真人到底是真道人,還是個弄虛作假的。”
“七爺,”季云流轉過頭,“等會兒若是情況不對勁,你千萬不要離我甚遠。”
這里頭可是有一千多士兵還是山賊,他們四人打一千多人,就算有祖師爺幫忙也是完全有難度的事情啊。
“要是也是咱們一起死。”季云流抓上玉珩的手,“你不能單獨下地府去會孟婆!”
后面一句話語仿佛隔空的怨念,朝著七皇子撲了過來。
如今的七皇子被季云流這層其厚無比的豬油蒙了心,眼里只剩下她的好,完全看不到她的劣處了,只覺她適才吃美人蕉的酸醋也好,如今吃千年老妖孟婆的飛醋也罷,都讓自己欣喜非常,當下里,玉珩傾身去吻她嘴角道:“由你在,我不會私自下地府會孟婆。”
坐在馬車外頭趕車的兩人默默對望了一眼。
總覺得心中有種無法言說的痛苦!
越往仙家村而去,道路上見到的人就越多,幾乎每個村的百姓都出動了,浩浩蕩蕩如同去趕集一般。兩步之內就能聽見一百姓說“虛空真人真靈驗的話語”。
季云流聽著就讓九娘假裝去問,虛空真人如何個靈驗法。
說道如何靈驗,那都是出在別人身上的,那什么縣什么村中誰家的誰誰喝了虛空真人的符水就治好了什么病。
若問:那你們自家可受了虛空真人的道符施的恩惠沒有?
百姓總會回答:咱們這些人家,哪里湊的起銀子請一道虛空真人符紙,就連紫陽觀中的香火錢都是給不出的。若能與虛空真人有份薄緣,得了虛空真人的免費相助,那就是幾代修福了。
玉珩坐在馬車內,聽著外頭的聊天,低聲問季云流:“你覺得這道人是真是假?”
江夏郡消息閉塞,百姓愚昧,遇到事兒只會去求神問鬼,若遇到的是真有本事的道人也便算了,但若遇到的是一個大神棍,神棍與官府勾結在一起欺騙愚弄百姓,苦的全是百姓。
“若是真,莫約也是個半桶水的道人,若是假,就是個與官府勾結。騙人的神棍。”季云流道,“七爺放心,若是害人神棍,我一定讓他去跟祖師爺懺悔!”
玉珩神色依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