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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七章 微笑捅刀

  回到寧伯府暫住的院落,安夫人還在院中,季云流讓丫鬟進去稟告了陳氏,片刻之后就見陳氏以不早為由直接送了客。

  安夫人一走,陳氏沉下臉,厲聲問丫鬟:“表姑娘呢?現在人在何處?”

  這事兒,陳氏雖為正經舅母,到底也只是舅母而已,一個處理不好,宋府與季府怪的都是她。

  為了讓自己不成為兩面不是的照鏡豬八戒,大夫人攏了眉,直接道:“你且去讓阿然把這事兒告訴老夫人,現下就讓他去!”

  她說的憤懣,處事雷利,屋中其他都被這架勢嚇了一跳。

  “大嫂,發生何事了?”

  “母親,宋姐姐怎么了?”

  陳氏一瞬之間從滿面的喜氣洋洋跌入無邊疲憊,但這事不能張揚,還得壓一壓才行。

  “無事,一些小事兒,我且去那邊瞧一瞧。”說著,大夫人提起裙擺欲跨出門,往宋之畫、季七住的院子中去。

  “大嫂!”二夫人與三夫人還有個二姑娘面面相看。

  這樣的架勢,明明是很大的事兒!

  “咱們如今在寧伯府中,咱們一言一行皆代表季府,你有事不可瞞著我們。”三夫人也是有張利嘴的人,“若我們不知曉,到時惹了大笑話,豈不是更加糟糕?”

  陳氏垂目想了想,何氏說的沒錯,人在寧伯府,她到底不能全部大包大攬,“之畫那丫頭,拿著五石散在正院出來的竹林中,慕哥兒身邊的小廝迷暈了,而后與他在林中做了那…被寧世子抓了個正著。”

  “什么!”

  “五石散?”

  眾人仿佛都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各個臉色被這話炸的五彩繽紛。

  三夫人叫道:“作孽喲!這表姑娘也太、太…她若中意寧世子身邊的小廝,向老夫人直說便是了,寧世子這樣的身份是高攀不上,他身旁的小廝哪里還能沒季府說話的地…如今鬧了這么一出是為了什么?”

  驀然一轉,她又站在那里大罵:“她該不是看上的就是寧世子罷!這個害人精,害已不還夠,還要禍害季府!”

  陳氏王氏的女兒都定親了,連帶季六都被賜了婚,自己閨女名聲如果被拖累,以后想尋一戶家中門風好的高門就更困難了!

  三位夫人來的快如一陣風,入房中時,宋之畫的衣裳還未來得及換上,這落在白皙皮膚上的點點紅斑與掐痕看得三人幾乎要暈厥。

  宋娘子裹著披風一跪而下,頭伏得低低的,眼淚砸在地上,問她話卻一句也不答。

  陳氏再厲聲問了幾句,表姑娘依舊只哭什么都不回答。大夫人滿面愁容,揮手讓丫鬟伺候宋之畫沐浴更衣,自己個兒拉著季云流出了院子:“六姐兒,這事兒你再一五一十告訴母親當時情況。還有,咱們得去一趟你姨母那兒,還得請寧伯府壓一壓這事兒…哎!早知如此,那表姑娘當初時就不該看她可憐接近府中!如今你與二姐兒雖都已定親,但這事兒若是傳出去,只怕你們的親事都有礙…我真是對她,打不得罵不得,心中都被她急出病來了!”

  這樣的事情,即使是神棍也不能來個時間逆轉術,季云流只能安慰陳氏幾句,與她一道到了小陳氏的院中。

  那里,寧世子也已經在了,同樣滿面愁容的還有寧伯府夫人。

  這事兒若發生在自家兒子身上,小陳氏估計這會兒就不是滿面愁容,而是直接把白綾往梁上一掛,自己脖子一仰,踢開腳下凳子,去見各路神仙了。

  娶了宋家連這樣事兒都做得出來的大娘子,還不如去見各路神仙來的利爽呢!

  “姐姐,這事兒前因后果我已知曉,這事兒…你們季府準備是如何打算?”

  陳氏也不拐彎抹角:“我此刻過來,就想讓妹妹你看在咱們兩家常來常往,看在珍姐兒明日出閣,看在我這個不爭氣的姐姐面上,壓一壓這事兒,不要讓這事兒傳出去…”

  這事,小陳氏也沒有理由不拒絕,總歸是自己家中的小廝,雖然跟著自家兒子久一些,到底是奴籍,打發到莊子上也不是什么難事。

  “至于宋大娘子的歸宿問題…”陳氏接著道,“這事,我還得知會過老夫人才能決斷。”

  寧世子站在一旁接上道:“姨母,立信今年二十有二,在四年前已娶妻,家中如今有了兩個孩子,但他說大男子頂天立地,就算他是被下了藥的那受害一方,也必會對宋表妹負起今日責任,還請姨母回去讓宋表妹安心等待,立信的夫人擇好了吉日,會讓表妹過了明路,抬進家中做個貴妾。”

  陳氏聽了這話,又驚又尷尬…臉上火辣辣的都不知道該露出何種表情。

  寧世子這話,是要生生把宋之畫往死里逼了!

  季云流本垂著頭,聽得這樣直接把后路全封死的話語,不禁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寧慕畫一身寶藍衣袍站在那里,今日莫約是他主人要待客緣故,身上衣袍很是繁瑣,一如京中貴家子弟的绔紈模樣。

  他面上清清淡淡,似乎適才的話語,是真心為了表姑娘日后的幸福著想。

  季六之前就聽季老夫人提過,紫霞山中是寧慕畫親耳聽聞了張二郎與莊四有茍且,這才有了她的退親。

  也曾聽玉珩提到過寧慕畫在大理寺睜著眼說瞎話的做了證供,這才沒了張二郎手上那些翻身的證據。

  如今親眼見他連一條后路都不給人家的“寧式微笑捅刀殺人大法”…六娘子簡直對他驚為天人!

  男神,你果然是個智商達人,我們一起拯救世界如何?

  翌日眾人只當無事一樣的,歡歡喜喜又眼淚滴滴的宋寧大娘子上了大花轎。

  當日下午,陳氏帶著女眷就回了季府。

  老夫人昨日已經知曉,同樣震怒又死亡的她讓人去了宋家,把宋之畫母親,宋大奶奶接了過來。

  證據很明顯的擺著,宋之畫想賴也掉不掉。

  瓶子是寧世子親手撿的,那瓶子的模樣,季府眾姐妹親眼看見表姑娘拿出來過,瓶中的藥也經秦二娘子鑒別過,乃是比五石散還厲害一些的情事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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