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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二章 偶遇世子

  今日的寧伯府之行去了季府幾乎所有女眷。

  二姑娘坐在了大夫人的馬車中,余下的四、六、七娘子加表姑娘同坐一輛。

  季七與宋之畫同坐一排,見她好端端坐著,臉龐卻無緣無故通紅一片,奇怪道:“宋姐姐,你怎么了?臉那么紅可是哪里不舒服?”

  宋之畫驀然回神,袖中瓷瓶被她捏的更緊,臉色越發的紅。

  她看一眼對面而坐、因季七這句話統統看過來的季六與季四,尷尬解釋:“沒,我沒事,莫約是這天越發熱了的緣故。”

  季七同樣抬眼睨視季云流,抿了抿嘴,不再開口說什么。

  她之前欲半途“巧撞”七皇子,卻被她母親拖著看見了七皇子對季云流的真正心意,她那時眼淚直流,不敢相信七皇子竟然是真心喜歡季六的。

  如今在院子里被何氏重金請來的禮教嬤嬤嚴加管教了一個多月,若說真正死心,季云妙自然還沒有,但若說再蹦噠到七皇子面前直接吐出我是季云妙這樣的話,她也不敢了。

  大家都不再開口,馬車里恢復一片安靜,這樣一路抵達寧伯府。

  小陳氏站在二門處迎接眾人進府,且早早就安排好了住處。

  寧伯府中可謂是“地廣人稀”,當初寧伯爵娶了小陳氏后不久直接出征了,后得到皇帝允許,連小陳氏也被寧伯爵帶去隨軍出征,當時除了除必要的一個丫鬟,寧夫人也是從簡隨行,以至于生了兩個孩子后,寧伯爵在邊塞依舊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更別說妾氏。

  到后來打了勝戰歸京,面對當初不嫌棄自己、后又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夫人,寧伯爵哪里還起什么納妾的心思,依舊守著小陳氏到了老,更是恩愛如初。

  如今這座五進的宅子里就五個正經主子,真是空房空院多多,隨便你挑隨便你住!

  陳氏先與小陳氏寒暄幾句,后又笑著讓府中小娘子去見見寧大娘子,添份妝沾沾喜氣。

  小陳氏含笑說:“今日佟大娘子,秦二娘子,蘇三娘子都在府中,你們年紀都相仿,我就不隨你們過去了,省的打擾你們小一輩的說話興致。”

  說完,吩咐自己身后的丫鬟帶著眾人過院。

  眾人齊齊向小陳氏福身隨著丫鬟后頭去寧大娘子的杏園。

  一路上寧伯府丫鬟本著不能怠慢客人的宗旨,一一介紹了一下府中的格局與花木,丫鬟是個玲瓏人,講的也是清楚明白。

  季二娘子聽著那些花木名稱,笑道:“咱們季府的園子與這一比,真是黯然失色了。”

  季四道:“寧伯府的園子真的好,幽靜又整潔。”

  季六笑道:“姨母知書達理,府中事物無一不細,姨父可真是好福氣呢。”

  二娘子再笑:“姨母與姨父情比金堅,姨母不顧安微,隨姨父出征,姨父真心相待姨母,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京中的佳話呢!”

  這樣的感情,羨煞多少旁人,自己日后的夫君若能對自己如此,夫復何求。

  一旁表姑娘聽著眾人對話,揪著手帕,不插嘴言語。

  寧伯爵只有寧夫人再無其他妾氏,那她若是與寧世子有了肌膚之親…會不會寧世子也會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表姑娘下意識又想去摸袖中瓷瓶,正伸進手去,迎面茂竹林后突然走出兩人,正正是寧慕畫與小廝!

  宋之畫心中怦然一跳,直接把瓷瓶給拽了出來!

  眾小娘子看見寧世子,屈膝行禮,紛紛喚了聲寧表哥。

  表姑娘滿眼都是寧慕畫,拽著瓷瓶不知覺,匆匆跟著行了一禮。

  寧慕畫早已知道季府今日會來人,笑著現在前頭與眾小娘子落落大方的寒暄:“今日繁忙,招呼若不周的,還要請諸位表妹海涵了…”

  明日他妹妹出閣,今日府中客人眾多,寧世子再略略問候過季府眾長輩,也就要往前頭去接客。

  寧慕畫是走了,宋之畫卻拿著瓷瓶羞紅了臉。

  這樣的府邸,這樣的風采,就算君子念中了探花,又如何比得上?

  最起碼,那世襲的身份,君家這輩子也是得不到的!

  眾人起身復又前行。

  季云流瞥到從后飄過來的黑氣,帶著季四往前走幾步,轉回首,看見滿身黑氣拿瓷瓶的表姑娘,輕聲道:“宋姐姐,你手上拿著的是什么?可是身體不舒服,大夫開的藥么?”

  這位姐姐身上黑氣越發濃重,險些都要將自己淹死,到底什么執念,越發想不開?

  榮之畫這才發現自己下意識的把五石散都拿出來,猛然塞進去道:“嗯,嗯,大夫開的藥,我只是怕丟了而已…”

  季云流看著她破綻百出的演技,若有所思。

  這表姑娘該不是看上了寧世子要下藥之類的吧?

  季六回想之前寧慕畫的面相與額中人氣,倒也不算太黑,今日他也不見得有什么大災。

  算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她也不可能各個人的命運都能橫插一腳,順其自然罷。

  季四沒想那么多,聽得表姑娘隨身帶藥,便真心的提醒了她幾句要注意身體,只是你好心,人家卻不領你的情,宋娘子只覺得這人是在諷刺她,小門小戶還毛病眾多…

  前頭丫鬟見府中世子爺都打了招呼,順帶就多講了一些寧世子的日常,連他是住在茂竹后頭的院落中,都給說了。

  宋娘子一一記下自己住的院子過園子的路,當丫鬟講到寧幕畫的種種時,她更是一點都不遺漏。

  季七一路不語,旁觀者清,還真讓她看出了宋娘子的一些不尋常小細節來。

  很快,眾人到了寧大娘子所在的杏園。

  寧大娘子為府中唯一的姑娘,受寵程度絲毫不比公主,這杏園前前后后加起來,比季府老夫人住的正院都要大。

  就算丫鬟說,已經到杏園了,可到底還是走了近一刻鐘才到杏園的上房處。

  宋娘子看著這穿山過水、名花貴樹種滿的杏園,本來壓下來的心思再次翻滾起來。

  同是大娘子這個稱呼,她這個宋娘子在宋府的閨房卻連人家丫鬟的廂房都比不過。

  都說天道公允,其實天道何嘗公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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