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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瓊王被抓

  季云流嘴角抽了抽,有種被寒風吹過的感覺。

  這人果然是裝逼成自然,儀態翩翩到我都想揍你了!

  “師兄教訓的極是…”季六尊師重道,態度極為恭敬,“師妹此次不請自來,除了請師兄吃鳳梨之外,還有一事…”

  秦羽人保持萬年不變的嘴角微翹姿勢。

  季云流接道:“師兄為人中之龍,以身任天下,應是說話算話的罷?”

  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以身任天下都出來了,秦羽人只好出口:“自然該是要說話算話。”

  “好!”季云流高興了,扔下手中的鳳梨盤子,“師兄,師妹道法淺薄,如今有一難事,困擾師妹許久,每日輾轉反側,全數沒有辦法,師妹都被這事熬瘦了,十分可伶,所以此次過來想請師兄指點迷津…”

  秦羽人看著最近在宮中又白了一些豐潤了一些、紅光滿面的六娘子,點首:“確實,師妹近日看著消瘦憔悴不少。你我為同門,何事困擾師妹,師妹但說無妨。”

  季云流也不打哈哈:“師兄,七殿下命格貴極要折損,怕是活不過二十,這樣…師妹有可能就成寡婦了,日后師兄您眾多的師侄就要沒爹了,還請師兄指點指點師妹…替七殿下想個辦法…”

  都還未拜堂成親,這人竟然連“眾多的師侄”都生出來了。

  如今七皇子快到十六,待成親時已是十七有余,兩年時間,你倒是能生多少個?!

  你當自個兒是豬嗎?!

  秦羽人千古不變面的癱終臉于有了一絲崩裂的跡象:“師妹說的極是,為了日后我眾多的師侄有阿爹疼愛,咱們確實要替七殿下想想辦法。”

  季云流一臉“你懂我就好”:“師兄可有何方法?”

  秦羽人反問:“師妹之前想的是何種方法?”

  季六張了張嘴,想說,把話又壓了回去。

  “若我也沒有合適的方法,師妹欲意何為?”秦羽人面上春風不變,等著。

  “那什么…”季云流睜了睜眼,實話實說道:“我之前最壞的打算是借生機,從他人身上借生機給他。”

  秦羽人眉目挑了挑:“師妹,祖師爺曾說,道法之術都要順天道而為之,凡事皆不能脫離因果,不能逆天道而行之。否則必遭天譴。”他笑得光華璀璨,“師妹為了七殿下的生機…要背叛師門,這樣后果,師妹想過嗎?”

  話題上升到了道家門派的最高宗旨,事關道家祖訓。

  氣氛頗為嚴肅。

  季云流略略垂了頭,目光停在一旁的鳳梨上,伸手端起來,遞到秦羽人面前,展歡顏抿嘴向他諂媚一笑:“師兄,吃鳳梨…”

  秦羽人已瞎,看不見她的厚顏無恥,伸手挑起一塊已經戳上細木棍的菠蘿,放入口中。

  “師兄,甜嗎?”季六目光閃閃。

  秦羽人說實話:“還是師妹讓御膳房做的鳳梨酥更好吃一些。”

  “那師妹倒時讓人送幾盒過來。”季六探頭再問,“師兄可想出方法了沒?”

  春風中,秦羽人眉飛目笑:“師兄還是沒想出來妥帖的法子,不如師妹給師兄按按肩,讓師兄清明腦海,好好想想方法?”

  季云流忍著一盤子菠蘿都蓋在他臉上、糊他一臉的沖動,放下盤子,站起身,想了想,畢竟自己有求于人,直接跪在秦羽人身后,給他捏肩膀。

  秦羽人目光落在她戴著的與七皇子一模一樣的戒指上,垂目而笑。

  任由這人心思聰慧敏捷,終究是墮落在這紅塵的情海之中了。

  觀月臺上涼風習習,秦羽人享了六娘子的伺候,也不再欲擒故縱:“師妹,萬物皆生靈,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人只得數十載壽命,而其他世間萬物卻有千萬年壽命…”

  微風吹拂起了季六的鬢發,她因這句話,豁然開朗!

  “師兄!”她一站而起,行至秦羽人面前,作揖行了一個標準的道家禮,“多謝師兄的指點迷津!”

  “師妹,切記之,不可違背萬物意愿。”

  “師妹謹記。”

  秦羽人的意思她明白,世間萬物都是有性命的,借生機不止在人身上,可以在各種生靈上,但要經過生靈的同意。

  身在臨華宮的七皇子不知道季云流與秦羽人商討的事情,他坐在書房中,得到的是另一件消息。

  寧石站在書房內,低聲稟告:“七爺,詹士府中的孟府丞今日入了宮中,向圣上自明罪責,說自己偷了董詹士鎖在箱中的試題,賣了出去,而收試題的人正是竇柏念,還有…”

  他聲音一頓,“還有謝家三少爺。”

  玉珩冷冷一笑:“好一招的反口咬人,玉琳難道也傻了?推個六品的孟府丞來脫罪,也不看看這么大的罪責,一個六品的小官能不能擔當的起!”

  寧石還有話要說:“七爺,孟府丞乃瓊王的嫡親舅舅,孟府丞在御書房中,一口咬定是瓊王讓他偷盜的科舉試題,還有他還供出謝三少春闈前十日吃住皆在瓊王府的證據。圣上大發雷霆,適才御林軍去了瓊王府帶人,正好遇到六皇子與謝三少一道,把人全數帶進了宮中與孟府丞在御膳房對峙。”

  玉珩騰地站起來,臉色難看:“隨我一道去御書房!”

  他這個六哥,上一世他也沒有多加關注,這一世他在府中住了十幾日,雖說六皇子母族助力不夠,這人到底是奉公守法,心思純良的人,這般受自己牽連,他如何能不管不顧!

  何況還有個自己硬給試題的謝飛昂,也被拖累其中了!

  御書房呢,玉瓊與謝飛昂滿頭霧水、又滿臉驚恐的跪在青磚上。

  他們在府中正在飲茶品小點呢,一群御林軍不等人稟告直接闖門而入,一話不說,架起人就走。

  六皇子以前在宮中冷板凳坐久了,平日里連個王爺該有的氣勢都沒有,張大嘴吐了兩句“你們放肆”后,照樣腳不點地的被架出了王府,架上了馬車。

  這邊肅穆的氣氛讓大家脊背都冒冷汗,六皇子轉首看見一旁哭紅了眼,滿頭大汗的自家親舅舅,依舊恭恭敬敬喚了一聲:“大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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