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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 給換衣服

  這一句話講的君子念臉色越發的紅,讓大夫都以為這人是受涼發燒了,順手替他把了把脈,見脈象無恙,只是心跳加速,以為他對娘子擔心過度,又安慰道:“你莫要擔心,你家娘子摔了后腦,流了些血,好在救治及時,等會兒若醒來了,就無大礙了,你還是趕緊把她的衣物換了,免得受涼發起燒來,可就麻煩了。”

  大夫開了幾貼藥,讓老漢隨著自己去抓藥,君子念摸遍全身,兩袖空空、身無分文,本想把手中玉佩當成診金,被老漢搶先付了銀兩,大夫提著藥箱子風風火火走了出去,老漢瞧著君子念模樣也是不會煎藥之人,幫大夫提了藥箱,跟在身后,連走時,說道:“唉!這位小相公,你得快些幫你媳婦兒換衣裳!我這會兒就隨大夫去抓藥,待會兒會就送藥過來!”

  “咿呀”一聲,門關了,留下君子拿著女眷衣服滿臉通紅,燠熱難耐,燒得他東西南北分不清,腦中環環繞繞只有“給她換衣服”幾個字!

  給她換衣裳…換衣裳就是赤誠相對…就是她要被自己看遍全身…

  君子念立刻甩了自己一巴掌,完全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往下想,就是個地痞流氓無賴!

  他拿著衣物猶豫在炕邊,走兩步退三步,走三步退四步…最終,他頂著濕漉漉的身體,拿著衣物跑了出去!

  “君子不欺暗室,君子不欺暗室,不能欺負她,她也許定親了,也許有意中人了…”君子念一路念著,一路奔出小院,奔到頗遠的人家那里就開始敲門,敲了一家,見了一婦人,火急火燎的請求婦人幫忙,幫自家娘子換衣裳!

  “我我我,在下心中急切,擔心得手一直在抖,我怕我做不好…還望這位大嫂幫幫我…”他心中急切,口中慌張,無語倫次,表現出來的模樣與話語真是一模一樣,擔心過度了。

  村中婦人亦是淳樸之人,聽得是張家老漢收留了他們,也不做多想,匆匆忙忙隨著他過門,幫著炕上的季云薇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

  出來時,見君子念依舊穿著濕衣服,看著頗為動容道:“我見你擔心至此完全顧不上自己,你們小兩口定是感情極好的,你媳婦兒這會頭發還未干呢,我家中還有孩子等著我哄他入睡,我就不幫你到底了,你趕緊去換件衣裳,幫她把頭發絞干了罷,免得她日后落下頭痛之癥。”

  君子念這才覺得自己全身冰涼,連忙作揖道了謝,送了人出門,拿著衣服把自己換了一身,再拿起一旁干布,幾步過去坐在炕邊幫季云薇絞干頭發。

  炕上的少女膚如瑩玉,面如嬌花,此刻額頭白紗一圍,更覺她脆弱,仿佛一根蘆葦一折就能斷掉。

  頭發散在君子念手上,如上等黑色絲綢,他無聲擦著,油燈隱映之下,不由看癡了。

  陳氏捧著圣旨回府,頭一件事情就是讓人去衙門里請回季府的三位老爺。宣讀圣旨這樣天大的榮恩喜事,她做不得主!

  當闔家跪在地上聽得季尚書再次宣讀了一遍圣旨,季府眾人表情是各色不一的!

  季三老爺第一個跳起來:“六姐兒是我的女兒!我不能讓她過繼!”

  他前些日子就是被何氏迷了眼了,竟然把這樣一個寶貝給推了出去,推給了他大哥!

  簡直是瘋了!季六可是日后的皇子妃!

  季七搖搖晃晃的跪在地上,想著剛才圣旨上頭的內容,喃喃自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一定是哪兒弄錯了…皇上一定是賜錯婚了!怎么可能是季六!”怎么可能是季六嫁給七皇子!她想都未想過這人會與七皇子有何瓜葛,他倆本就是地上的爛泥與天山的浮云!

  連宋之畫聽了這個圣旨,亦是跪在地上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季六娘子本與她,本來這人還沒她好的,一個沒娘的嫡女,在莊子上流放了兩年,又被退了親的姑娘…本來,本來她還同情可憐這個六妹妹,為何,為何才幾日之間,她接回府后,先是名聲無礙的退了親,而后又過繼到了季尚書名下,現在,居然還被賜婚給了當今七皇子!

  為何得到這一切的會是她?而不是自己?

  所有人驚喜憤怒不一,王氏看著搖搖欲墜的何氏,掩著嘴笑了一聲,讓你這個后娘去虐待人家,如今人家富貴飛達了,后悔死了罷!

  最高興的當屬季老夫人,她前些日子被季七氣的折幾年的壽命由今日的圣旨一聽后,全數回來了!此刻跟吃了半斤五石散一樣,目光閃閃:“賞,闔府同賞,哥兒姐兒的這個月錢全數翻倍!府中每個丫鬟婆子小廝全都賞一兩銀子!”

  眾人又是跪地謝季老夫人。

  老夫人心中高興,連帶替季府中其他哥兒姐兒的婚事都上心了。

  她坐在正院內,想來想去,六姐兒被皇帝賜了婚,四姐兒結交了文瑞縣主和日后的七皇子妃情如親姐妹,這親事也不需要她操心…最后,老夫人想到了之前聽完圣旨后搖搖欲墜的宋之畫,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于是老夫人問:“大媳婦,上次我讓你給之畫丫頭留意留意好兒郎,你可有如意的?”

  說道這個,陳氏道:“這幾日正好趕上春闈,我今日聽得齊王府世子妃說,今年趕考的江南人士中,有幾個少年郎是相當不錯的,年紀又合適。”

  老夫人自然問是哪幾個。

  陳氏從袖中拿出一張紙來:“阿娘您瞧,齊王府世子妃在長公主的園子內還塞給了我一張紙條,這幾個江南的士子,可是都被各家夫人們虎視眈眈著呢。”

  “京城中那么多好兒郎,她們虎視眈眈也就是為家中的庶出姑娘留意著罷!”老夫人不以為的接過紙條。

  陳氏不可否置笑了笑:“這些江南進京趕考的士子,家中雖頗有錢財,到底祖上沒有做官之人。”

  這些士子若是有真本事,考中了兩榜進士,在官途上想一帆風順,也得倚仗妻族這邊的助力,大昭重官輕商農,勛貴人家,家中配個庶出的姑娘給這些士子,已是門當戶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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