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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章 吉人天相

  寧石等人尋了大半的山腰,還是沒有找到一絲的線索,正著急,謝飛昂的聲音傳來:“寧石!這里!”高聲喊完后,他駕著馬直奔而上,伸手就把掛在樹杈的衣料一腳拽下來。

  寧石隨后快速奔來,莊少容比他快速,一探頭就想把他手中的衣料抓過來。

  謝三避過,把衣料遞給寧石。

  寧石抓著衣料,眼睛一掃,就能斷定:“是七爺的!七爺應該在這里的不遠處。”說著,似乎松口氣,誠心實意望天作揖,“天道庇佑,七爺吉人天相。”

  天道庇佑?

  吉人天相?

  謝三鳳眸中閃爍清輝,目光沉沉看寧石一眼。

  七爺近日倒是把鋒芒收斂、沉穩了許多,希望他真是天道庇佑,是真龍之人。

  太子近些年沉醉在聲色犬馬之中,朝中上下都已知大皇子的太子之位恐怕保不久。

  他是謝家大房出來的嫡次子,他大哥被外調到蘇州任知府,無法插足京中事宜,但自家父親與祖父都默許了他對七皇子的往來,也是謝家傾向七皇子的打算了。

  奪嫡之事兇險萬分,一步錯,滿盤皆落索。

  七爺,您真的千萬不能出什么事情,謝家的百年基業全壓在我肩頭了!

  莊少容沒有那么多心思、這會兒還想七想八,聽得寧石說“在不遠處”之后,立刻雙腿夾了馬腹,喊道:“那就快走啊,找七哥啊!你們等什么呢!”

  “走!去前面和四周查探一下這里有無山洞小屋之類的落腳之地!”謝三雙腿夾馬腹,率先一奔而去。

  侍衛比起謝三與莊六還是有經驗許多。

  四下散開查探一會兒,就有人奔過來稟告:“那邊有林中木屋,里面有火光!”

  侍衛的話語聲仿佛在空中蕩漾的雷聲,嗡嗡的響在每人的耳邊。

  是山林中的避世百姓?還是深藏此處的七皇子?

  所有人的心頭都緊緊顫動。

  “去看看。”寧石一馬當先,駕馬而去。

  馬蹄聲聲,馬嘯聲陣陣,在夜闌人靜的山中格外清晰。

  靠在炕邊歇憩的玉珩猛然睜眼,立起身體就往握緊了手中的簪子,往屋外無聲移去,謹慎的往屋外探頭一瞧。

  屋外頭的山下,火把如海中珊瑚映日,直從山腰漫上來。

  蹄聲踏碎這靜謐夜晚。

  夜空漆黑,只見火光,不見人。

  玉珩不敢斷定來人是誰,是哪一派人,是刺客余黨?還是寧石?

  回身就直奔炕邊,推了炕上的季云流一把,讓她起來一道尋個地方躲避一下。

  季云流閉目不動,面頰緋紅,分明已經高燒陷入昏迷模樣。

  玉珩再顧不得其他,雙手伸出將她打橫一抱,將整個人裹進懷中,抱著人就奔出了木屋中,腳步飛快、落地卻極輕,沒發出聲響,他直奔前面竹林之中。

  尋到最繁密的竹叢后,他抱著季云流盡力躲在竹叢后面,悄聲如鶴行鷺伏。

  季云流燒得毫無意識,被人裹在懷中顛簸,后又因玉七蹲身而下,人如已死的尸體一般,頭部被他一甩,直掛他的脖子處。

  玉珩蹲在竹叢后面,全神貫注,此刻身形較矮,空隙有限,就算平視前方,下巴也要貼上她的面頰。

  情況危機萬分,偏生現在連大氣都出不得,更不要說把她一扔而下。

  無法,就算滾燙的面頰貼著自己的右下巴,也要生生忍住了!

  抬眼看火光漸漸靠近,玉七轉目又去看屋墻上、那幾道看不清明的“符咒”。

  那一眼就能看出的“平安符”讓他目光閃了閃,瞳孔越發漆黑深沉。

  若在上一世,他真的看不出這是什么符,大昭舉國信道,就是平常百姓也會畫幾道符,但他在皇家二十余年,卻從不信這些東西。

  還是重活一世,他才讓人找來基本道法書籍,慢慢有所了解。

  玉珩垂下首,目光亦下垂,看著昏睡在自己懷中的人,眼中透出一絲顏色。

  季云流,今日若真因你的平安符得保平安,我應諾你,有我在一日,就保你一日富貴榮華。

  這般想著,他只覺嘴上一燙,才發現,自己的唇貼上人家臉頰去了。

  這般蹲身抱人姿勢,讓兩人一點余縫都不剩,轉左轉右、唇還是怎么避都避不開,若再低些,還能貼到她的唇上去。

  罷了!

  玉珩仰了仰臉,抬了抬脖子,把嘴從她的臉上移開,任自己的右側臉再與她的額頭緊緊貼在一起。

  這人不僅嘴是桂花味,連整個人都是桂花香味。

  那桂花糕就這么好吃?

  寧石等人終于移到木屋之前,莊少容還沒有達到,就憑空揚聲大叫起來:“七哥!七哥,你在不在?七哥七哥…我們來尋你了…”

  玉七聽得莊少容這么一喊,“咯噔”一下,心中砰砰直響涌出狂喜之色,這喜色讓他心潮翻滾,如泉井噴涌,大江潮動,千軍萬馬奔騰,目光中都跳躍出火焰來!

  他目光灼灼,抱著季云流,手上一用力,將人抱得更緊了,垂首,雙唇在她額頭重重壓下一口:“我贈你一世榮華!”

  而后,雙腳加力,玉珩讓自己站立起來,騰出一只手,把覆蓋在季云流身上的自己那外衣往上一拉,覆蓋住她整張臉,抬起腳,從竹林叢中大步走出。喚了一聲寧石!

  一行人被七皇子的這一聲高喊移回目光。

  轉首看見七皇子一身白衣從竹林中出來,所有人面上都露出大驚大喜之色,翻身馬下,直接單膝跪地:“殿下,我們救駕來遲!”

  連莊少容與謝飛昂亦不列外的跪倒在地。

  再抬眼細細看七皇子,從腳往上一一打量,見他似乎沒有任何傷勢,所有人又松下一直吊在胸口的那股擔心之氣。

  莊少容的目光在玉七手中橫抱著的“尸體”上,他看見那白衣下面露出的一絲黑發,再見這“尸體”的身形,忽然“咔嚓”一下就想到了季家六姑娘!

  “七,七哥,季…”

  這個“季六”還沒吐出來,看見玉七的目光冷冷掃過來。

  謝三一手拽住莊六的手臂,讓他趕緊閉嘴。

  笨蛋!你想污人閨譽也要看人!

  之前是張二郎定親的季六,那打趣的話兒還能講講,如今是七皇子懷中的季六,那什么話都不能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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