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沒有幾個人之外,這真是一座好城市,它應該是某種‘集會所’性質的概念,只不過在自己這個觀察者的眼里,呈現出了這樣的狀態。
概念很抽象,但人類看到的時候,它會盡量展現出讓人可以理解的形式那么caat的王冠形象代表著啥呢?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有著賽普爾克那樣的高科技死星,有著康特拉西亞那樣的外星城市,有著卡瑪泰姬那種山嶺中的魔法要塞。
但潛意識里,其實還是最喜歡普普通通的人類城市么?
有著高樓大廈和寬敞的馬路,也有污水橫流的黑暗小巷,看到這些確實很讓人安心。
只是為什么城里的生物這么少?別說只有七個人還分散在城中各處,之前用概念掃描過了,連老鼠蟑螂都沒有發現,真是冷清啊。
不過這些事情也就是想一想,蘇明還是專注于自己眼前的任務。
第一個計劃前往的地方,是一座圖書館,雖然通過概念感受不出太多東西,但可以看到它內部存在很多書籍。
它們肯定不是書,但以書籍的形象在喪鐘的認知中出現,意味著它們肯定代表著某些知識。
知識和情報之間,沒有太明顯的界限。
所以第一站,就選在了那里,感知中有一個生命體就在圖書館里,她可能是圖書管理員,也可能是清潔工人,因為概念無法探查到她太多,起源之書對她也無效,所以只能湊近了去見識一下。
這座城市,暫且叫做‘整活之城’吧,它的圖書館真的很大,而且外形還挺獨特,呈現出一個巨大的正方形,上面攤開了一本書籍的樣子。
但其他地方都和普通的建筑物無異,就連進門時那通過的安檢設備,沒人操作還會滴滴響呢。
蘇明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在哪,他先從腰包里取出一份準備好的禮物,是個漂亮的名牌包包,還用手擦了擦,讓它看起來更亮了一些之后,才推開了面前的沉重大門。
這個圖書館內部很大,但是結構卻相對簡單,因為這里只有巨大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有著華麗封皮的書籍,除此之外就只有一般圖書館常見的桌椅了。
降下面具的喪鐘站在古老圖書館的一角,他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用肉眼搜尋自己的行動目標。
概念的感知不一定準確了,有時候多用幾種方式去觀察,結果會更確切一些。
在一排排書架之間的陰影處,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女子靜靜地出現,她的臉被帽檐遮住,只露出一抹蒼白的下巴,她的出現沒有聲響,仿佛是從虛空中凝聚而成。
她緩緩地向喪鐘走來,每一步都如同踏在深淵的邊緣。
“你好,冒昧上門來拜訪,這是一點小小的意思。”喪鐘的聲音溫和又友善,似乎能與圖書館中的古老回聲交織。
是的,圖書館之中充斥著雜亂的能量,這里的奧秘之力恐怕有數萬種,但蘇明在這里感覺不到什么危險,也許這個女人沒有敵意。
當然只是猜測,小心無大錯。
隨著兜帽下的視線從包包移動到喪鐘臉上,那個黑袍女子在大約五米之外停下了腳步,她輕輕抬頭,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眸,那是一種看透世事的眼神:
“我是你所不理解的‘人’,你可以叫我諾薇爾。”
她看起來外貌和人類一模一樣,但說話時根本沒有張嘴,蘇明反而覺得她的聲音似乎是從眼睛里傳出來的。
她的目光太冰冷了,雖然過去見過很多沒有感情的概念具現體,但現在這位,似乎都超越了人類認知中‘無情’的極限。
“呵呵,你好,諾薇爾女士,我不理解的東西有很多,不知道你能不能幫些忙?比如,通往更高層級的門徑?”喪鐘把包包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對方似乎對這個沒興趣,禮物看來是送不出去了。
諾薇爾輕笑了一聲,她的聲音像是風鈴在寂靜的夜晚搖曳:“真正的門徑不是被尋找的,而是在于理解,它存在于你對奧秘的感悟中。”
這個笑聲,十分熟悉,就像是蘇明在上一關聽到的那個。
“這樣么?聽起來極為復雜,普通人無法理解,但我也許可以呢?”喪鐘笑著挑了挑眉毛,他還朝著女人擠了擠自己的獨眼。
一個有名字的存在,還是主動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這比上一關的那些小鎮游客要強多了。
尋求知識的路上,不怕別人說話難聽,就怕別人不搭理。
“那么,你認為自己超越了普通人?”諾薇爾問道,她的聲音中沒有嘲諷,只有純粹的好奇。
從腰包里摸出兩瓶汽水來,喪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是個普通人,但又不完全普通,這取決于誰在觀察我。”
這話似乎逗笑了雌性不明生物,諾薇爾走近了一些,輕輕拿起桌子上剛被打開的汽水,跳轉了一個話題:“你認為真理是什么?”
知道這是有些進展了,喪鐘深吸了一口氣,“真理是宇宙的基礎,是構成萬物的法則,是導致我們存在的原因。”
“你所說的真理,只是你理解的框架。真理是流動的,它隨著我們的理解而變化。”諾薇爾嘗了一下汽水,橙色的液體中突然泛起了復雜的幾何圖案,似乎在不斷地變化著形狀,還發出了亮光。
似乎普通的汽水,到了她手里都變得不普通了。
“我了解你的意思。”喪鐘點頭,這是自己早就發現的:“真理不是靜止的,它存在于一個動態的狀態,每個人的理解都為其增加了一層含義。”
“你已經開始觸摸到奧秘的邊緣了。”諾薇爾一口就喝完了汽水,圖案似乎隨之消失在她嘴里,甚至她連瓶子都吃了下去,那張櫻桃小嘴能夠扭曲變形,像是個黑洞一樣吸入了玻璃瓶。
這一幕有點驚悚,畢竟看起來像人的東西,突然暴露出自己非人的一面,很容易引發恐怖谷效應。
不過再恐怖的場面喪鐘都見過,他只是靜默了片刻,讓思維在對話中漫游,隨后開口說道:“我正在探索的奧秘,是否存在一個永恒不變的,卻代表所有變化的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