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法院門前的混亂還在延續。
警官們四處尋找可能存在的槍手,而記者們紛紛對著自家的攝像機叫喊著,聲嘶力竭地用最快語速播報新聞。
誰說得更快,誰說得更清楚,誰就更牛啤,外景主持這一行看起來風光,但其實還是挺卷的。
距離紐約高等法院不遠的法拉盛貴格會教堂的鐘聲響起,這聲音在蘇明聽來仿佛就是一聲嘆息,下一秒,大量的黑色雪花突然出現在視線中,并且可以說是立刻籠罩了整個地球。
這些雪花是真正意義上的鵝毛大雪,每一片都像是羽毛一樣能夠在空中飛舞很久,而且它們黑得非常純粹,甚至光滑的表面都能看清反光。
在它們陡然出現的一瞬間,小富和副官都開始了工作,他們要研究這雪是從哪里來的,又為什么會是這樣的形態。
只有喪鐘和貓咪還在盯著畫面看,而后者身上的毛毛都豎起來了,像是動物的直覺讓它感受到了更多人類無法發現的東西。
蘇明沒有問為什么,因為這些黑雪落在人的身體上時,他就知道了答案。
街上的人們,不管是警察,記者,還是示威的群眾,他們都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這些古怪的雪花,直到有一片雪落在其中一人的頭上。
這人的腦袋就像是被橡皮擦擦過一樣,瞬間消失了一塊,正好是雪花對應的大小。
從天靈蓋浸入人體,又從菊花后面落下,依舊是那飄飄蕩蕩的感覺,雪花靜靜地落在地面上。
而缺失了一塊身體的人居然沒有死,他甚至沒有流出一滴血,只是摸著自己的腦袋,感受著劇烈的疼痛,發瘋一樣地慘叫起來。
很快的,他的慘叫就有了和聲,因為其他人都被黑雪襲擊了,他們每個人,無一幸免,都或多或少地被黑雪抹去了身體的一部分。
而這只是一個開始,因為雪越來越大了 “和那個人在夢中看到的一樣嘛?”貓咪深吸了一口氣,它用小爪子推推喪鐘的腦袋,詢問這個問題:“這個雪似乎就是那個入侵者的手段了,你有沒有看出點啥來?”
“還沒有,不過我先抓一片過來。”
蘇明這樣說著,發動量子概念傳送了一片雪花到面前,他沒有直接上手去碰,而是用原力讓其漂浮著,在半空中打轉,就像是湖中飄蕩的一葉扁舟。
接下來就是分析了,這東西到底是什么,它雖然有著形體,但本質上并不是物質,倒像是某種概念具現物。
這個發現就有點讓人惡心了,如果每一片雪花都是一個概念具現體,那么它們背后那具有蜘蛛復眼的巨大黑影,又是什么樣的東西?
“我來幫你,喪鐘。”貓咪的眼睛睜大了,它重新伸展了軀體,從喪鐘肩頭跳下,很快就像是氣吹的一樣快速膨脹起來,變成了老虎般的大小:“我是一個夢,接觸這東西應該不會出事。”
夢是不存在于現實層面的東西,它是貓咪們的潛意識和念頭,就憑這一點,它就想和那未知的神秘存在碰一碰。
蘇明其實是想隨便搞個仿生人,或者外星人囚犯來這里接觸黑雪的,畢竟只要愿意想,辦法總是有的是。
不過千貓之夢主動要幫忙,那就讓它來好了,養貓的人都知道,貓是非常任性的動物,它們的好奇心才是第一位的。
再說了,貓有九條命,千貓之夢以前還沒死過呢。
“行,那你來。”蘇明讓開了一些位置,給大貓提供操作的空間,畢竟它現在體型有點大:“小心點啊,要是不行就記得斷尾逃生。”
“我又不用尾巴去碰它。”貓咪翻了個白眼,向著漂浮打轉的雪花伸出了爪子,那肉墊上泛起了一陣七彩的光,這是夢的力量。
說話間,它的爪子就接觸到了雪花,下一秒貓咪就臉色大變,它直接咬斷了自己的那條前腿,往后猛地一竄。
只見到雪花侵蝕它那爪子的速度,比起它侵蝕人類身體的速度還要快得多,幾乎是瞬間就穿透了懸空的貓爪,這還不算完,隨后從那雪花狀的傷口位置,噴涌出了大量的黑泥,泥里面有一大堆白色的蛆蟲蠕動著鉆了出來。
只是眨眼之間,貓咪咬斷的爪子就變成了一灘黑泥,不復存在。
千貓之夢重新長出一條爪子來,它朝著地上的污泥吐了一口氣,灰蒙蒙的霧籠罩了那一片的地板,幾秒之后霧氣散開,原本的那團東西被抹去了。
這時它才看向喪鐘,有點抑郁地說道:“不行,這種黑色的雪花就像是種子,它們會侵蝕我構成身體的能量,并將其轉化為物質。”
“所以這是一種能量轉化物質的手段。”蘇明點點頭,他看向被夢修復的地面,又讓副官派人來消毒:“但變成什么不好,而是變成泥土和蛆?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巨大黑影,以這些東西為食?”
蘇明的猜測很簡單,那就是這些雪花只是那未知敵人進食前的步驟,俗稱準備食材。
但有一點很奇怪,它們作用在人體身上的時候,并沒有發生任何轉化,反而是抹去了血肉之軀的存在,更像是在‘清理桌面’?
倒是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對方想吃的是宇宙和宇宙能量,而不是人類這種碳基生物。
“我不知道喵,不過以蛆蟲為食的動物可不少,我們之前不是看到了對方的視頻影像嗎?它有著蜘蛛一樣的血紅復眼。”
貓咪丟了一條胳膊,但對它來說不疼不癢,無非是以后小心點,別亂摸東西就是了。
所以它的語氣還是比較輕快的。
但此時眾人鎖定在紐約州法院門前的鏡頭,看到的場景就和輕快無緣了,因為原本熱鬧又混亂的街景,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
所有的人們都消失了,而建筑和車輛那些死物,此時正在變成黑泥和蛆。
“再來一片雪花玩一玩。”
蘇明又發動概念取了一片雪,這一次他讓副官去搞點外星人來做實驗,同時說道:
“副官,小富,你們兩個的調查研究要加速了,這黑雪覆蓋的范圍已經籠罩整個太陽系了,這個單體宇宙拖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