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猜到會這樣,達克賽德制造的歐米伽地球,它的過去還能是什么樣?
眼前的光除了黑,就是紅,這樣蘇明很難不聯想到小表弟的制服,光是想到這個,鼻腔里好像就被臭味充滿了。
但除了這些以外倒是還有些別的發現,那就是歐米伽地球上還真的存在著人類,盡管他們面色蒼白,眼窩深陷,但至少在這個未知的時間點上,這里是存在著人類的。
大量的高樓形成了巢都,蘇明抬起頭來,只能勉強透過那高樓之間的縫隙,看到一些屬于更高處的紅色燈光。
想要通過大氣層中歐米伽效應場的濃郁程度來判斷時間,看來是做不到了。
在底層的地面上,只有建筑物縫隙間的一條條小路,不存在什么車輛或者載具,甚至一個天啟星人都看不到。
能看到的只有那些行尸走肉般的人類,他們麻木地在黑暗中穿行,摸索著,進行自己的生活。
對于驟然出現的四人,哪怕還都是穿著奇裝異服的存在,這些人類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看不到一樣。
可蘇明知道他們能看到,自己不止一次感受到了視線,可是,很快就移開了,這些人不在乎。
“啊,這些人”
打扮成喪鐘的榮恩捂住了自己的腦門,有些搖搖欲墜站不穩,他剛才試著通過能力感受人群的情緒,結果只是濃郁的絕望撲面而來,差點把他打倒。
他差點就要說出什么了,但還好記得自己扮演的人是喪鐘,不能表現出讀心能力,所以立刻改了口:
“味道有點滑稽,就像是被人吐出來的隔夜酒,也有點像是長蛆的藍莓奶酪。”
假扮閃電俠的蘇明有點無語,他歪著頭看向盔甲下的火星人。
合著平時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一個形象唄?愛拿別人的不幸來當笑話講嗎?是這種沒有擺脫低級趣味的人嗎?
好吧,似乎還真是,呵呵。
這些人的味道確實很有趣,當然,不是榮恩所說的什么變質食物,而是絕望混合著恐懼,再混合了黑暗與麻木。
火星獵手可能對此不熟,但蘇明很熟悉,這就是人們飽受折磨卻求死不得時,靈魂上散發出的味道。
“還是好奇怪啊,朋友們,你們發現了這里的問題嗎?”
逆閃電左右張望著,但這里和他過去見過的時間流都不同,雖然周圍的建筑無疑是天啟星科技的結晶,但周圍黑暗街道上一點賽博朋克或者反烏托邦的氛圍都沒有。
沒有維持生命的必須商品,沒有人類常見的欲望交易,甚至這些人連信息交互都沒有。
如果不是能看到他們還在喘氣,斯旺都要以為這些人是活尸了。
“他們還活著,但像是死了。”假冒傭兵也摸出一根煙來,像模像樣地點上,學著本人那樣深吸一口,接著從鼻孔中噴出煙霧:“我沒有發現他們存在目的性,似乎只是在游蕩。”
是的,就像是榮恩所說的那樣,這些生物蘇明都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人。
看著像人,聞著像人,但是,又似乎哪里都不像。
在恐怖谷效應的影響下,他難免產生了一種把這里的人全殺光的沖動,因為如今的感覺,就像是走在午夜墓地的中央,而身邊的一具具軀殼,只是會動的墓碑。
另外,逆閃電所說的奇怪之點,蘇明自然也想到了。
那就是達克賽德居然沒有把這些人變成類魔,或者變成其他什么武器,哪怕是肥料或者燃料,都沒有。
他似乎在放牧他們在這片黑色的金屬森林中。
原因未知,但也不重要。
因為這是歐米伽地球過去的某個時間點,并不是現在。
“上哪里找點吃的吧。”假巴里捂著自己的肚子,發出了痛苦的聲音:“我快餓死了,喪鐘,你那里還有吃的嗎?”
說完,還讓絞殺模仿了肚子叫的聲音。
假喪鐘腰間也有一排空間包,但那都是假的,是火星獵手自己的肉變成的,徒有外形。
所以榮恩也很懂,他拍拍腰包,發出空空的聲音,伸出胳膊來勾住小閃的脖子,帶著他一起沿著漆黑道路一直往前走:
“之前趕路的時候丟了,不過別擔心,有我喪鐘在這里,很快就能給你們找到吃的,這樣,我先給你找個地方休息。杰西,你看起來比較無害,去找個路人問問,哪里有住宿或者吃飯的地方。”
火星獵手的表演能力很強,他過去經常騙超人的家屬來著,工作需要。
杰西對于他的模仿有點想笑,因為實在是太到位了,尤其是那個勾脖子的動作,簡直一模一樣。
但她還是忍住了,低頭咳嗽一聲:“咳,這就去。”
說著,她也不用神速力,只是稍微走了幾步,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是在墻角,裹著毯子睡覺的人。
她蹲下來,伸手輕輕拍拍對方的肩膀:
“你好先生,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其他行人都像是在夢游一樣,這種時候,也許問真的睡著的人也許更合適。
對方沒有反應,所以她稍微用了點力氣,把側身對著墻的人扳回仰面朝天的姿勢,準備再次重復問題。
結果,抓著對方肩膀的手上就落滿了蛆蟲,這個人已經死去多時了,一種灰色的蛆蟲完全掏空了他,此時的尸體姿態改變,讓它們從死者的七竅中掉落了出來。
而原本猶如行尸走肉般的其他路人,此時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喪尸一樣,變得健步如飛,以餓狗撲食般的姿態,沖向了這具尸體。
他們推開了因為干嘔而擋路礙事的杰西,紛紛抓起地上的蛆蟲吃了起來,甚至還有人直接上嘴,對著死尸的七竅猛嘬,發出吸溜吸溜吃面條一般的聲音。
這些怪物一邊吃,還一邊發出感恩的聲音,他們嘴里拌著灰色的蛆蟲不忘高呼:
達克賽德恒在!
然后就吃得更香了,狼吞虎咽,汁水四濺。
杰西受不了這么刺激的場面,她捂著嘴弓著腰,一臉痛苦地向隊友們走來,干嘔的感覺更是讓她被淚水模糊了雙眼。
這種生物,真的不該算是人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