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地面,變成了巖漿,落入池中的青草與樹木,瞬間變為灰燼,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氣味。
一些小動物急急忙忙地從藏身的洞穴中鉆出來,驚恐地向著不同方向奔跑。不管是鼠類還是蛇類,昔日的敵人此時都在一起逃命。
不過不是所有動物運氣都那么好,也有沒有來得及的。
蘇明就看到一只類似浣熊的動物,試圖躲在樹上逃生,但是樹根位置被熔巖吞沒,大樹傾倒。
它掉進了火坑中,瞬間發出一聲慘叫,之后發生的事情十分驚悚。
灰白相間的毛皮變成一團火球,下一秒冒出一股焦臭,再下一秒,整只動物就變成了一灘黑灰。
蘇明:“溫度在3000攝氏度左右,碳基生物瞬間就會被汽化。”
“這是蘇爾特爾的力量,這很可能是這顆星球從內部已經被改變了,我的魔法不可能對抗一個地獄領主。”
摩納克向蘇明解釋,很多人使用火焰系的能力時還會向蘇爾特爾借力,火巨人是魔法火焰的一種來源,實力遠超普通法師。
“退遠一點,布置魔法陣來對抗高溫和燃燒。”蘇明示意兩人后退,他則直接懸浮著跟上。
自己不管表現出什么能力,都不用擔心被海姆達爾看到,奧丁是全能之神嘛。
摩納克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么,騎著馬先跑一公里出去,翻身下馬就開始在地面布置魔法陣。
“不要找寒冰魔神埃克塞隆,直接用維山帝的力量,轉移宇宙中的極寒和真空到這里來。”蘇明又補充了一句。
雖然他自己一個魔法也放不出來,但是理論知識還是有的。
埃克塞隆的黑魔法代價太高,蘇明可不想摩納克被困在時間凍結般的極寒地獄幾千年,被魔神折磨變成瘋子。
能用白魔法,還是用白魔法解決比較好。
“熔巖的規模太大了,我支付不起這個代價。”摩納克回應道。
法陣的準備很快完成,摩納克直接用血在草地上畫出了復雜的符文和印記,但是當他把手按在上面,準備念咒語的時候,臉色不由地一陣難看。
蘇明思索了短短一瞬間,華納海姆有用,九界中不需要兩個火焰世界。
一旦華納海姆出事,古爾薇格和蘇明的協議也就沒有了基礎,之前預定的好處就沒了。
“代價轉移給我,我用壽命支付。”
他立刻做出了決定。
“壽命?你可能直接死亡的。”摩納克頭上滑下了汗水。
“看看維山帝同不同意交易吧,壽命我有的是。”蘇明肯定地降落在法神旁邊,摘下自己的手套,就在胳膊上劃了一刀。
血液流出,融入了魔法陣之中,它散發出了淡淡的白光。
“你真的確定?”
“不要啰嗦,動手。”
摩納克吹出一口氣,看著遠處的紅線在視野中越來越大,他抓起蘇明的手一起按在法陣上,開始飛快地念動咒語。
咒語出奇地長,而且沒有一個音節能聽得懂。
“維山帝接受了代價,要開始了!”
話音剛落,蘇明就感覺到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從自己的身體中被抽出,消散在周圍的空氣中。
不過眼前的法陣也越來越明亮,散發出的白光越來越刺眼。
它在以一個極高的速度增長并擴大,向著火焰的方向蔓延而去。
蘇明激活了體內的X金屬,他容貌的老化瞬間停止,并且開始還原他的壽命。只不過摩納克明顯也受到了一些影響,他的鬢角開始漸漸花白。
“熔巖的擴散停止了。”琴酒騎在馬上飛高了一些,好讓她能看到的比較遠:“它們表面結冰了。”
蘇明沒有辦法回答琴酒的話,雖然意識清醒,但現在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肚皮上插了根吸管,一種靈魂都被吸走的感覺讓他連嘴都張不開。
摩納克也是一樣,他此時也無法說話,作為施術者,就算轉移了代價,他自己也不能完全避免受到魔法的影響。
十分鐘后,琴酒再次傳來了好消息,整個熔巖池的擴張都停下了,魔法對抗成功了。
此時的熔巖已經完全冷卻,成為了一片黑色的巖石,從天空中望去,就是一片黑色的盆地。
摩納克抽離了手臂,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氣。
“你被抽走了500年壽命,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老,我算是明白古一法師為什么選中你了。”
“我可一個魔法都用不出,除非給維山帝一臺電報機,要不然我還不知道怎么聯系他。”蘇明同樣也在劇烈地呼吸,第一次支付代價,他稍微有些不適應:“你情況如何?”
“丟了5年的壽命,不算什么,我已經活了幾百年,五年只是短短幾天。”摩納克故作輕松地笑著,他微微閉上眼睛,低頭喘息。
蘇明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確認不是真的有粗大吸管插在上面,又看了看遠處的熔巖池。
現在哪個方向煙霧彌漫,熱量和冷氣的激烈對撞讓周圍生成了濃霧。
好在維山帝的力量穩壓蘇爾特爾一頭,火焰魔神只有無功而返,在他想到新手段之前,華納海姆是安全了。
“等企業的新式染發劑上市,我送你一些。”琴酒降落在他們身邊。
“不用,這樣也挺好。”摩納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鬢角,摸摸胡子又摸摸臉龐:“只不過白了幾縷頭發,現在看起來更權威了不是么?”
蘇明摘下夜幕大劍上的一滴X金屬,給法師試了試,但這種金屬并不能還原漫威角色的壽命。
X金屬的局限性,蘇明也沒有辦法,回頭看看能不能搞到‘青春之果’吧。
仙宮眾神們的壽命來源就是它,眾神之母綺瞳是青春女神,她有一個籃子,里面能拿出無窮無盡的果實,吃了能讓人延長壽命。
雖然不是無限延長,但對于人類來說幾千年也就夠了。
除非是像奧丁那樣油盡燈枯,或者是古一那樣欠債太多,那就不管用了。
蘇明伸出手,先拉法師上馬:“想要權威,那你應該剃光所有頭發。”
摩納克想起古一的樣子,聳了聳肩:“別說冷笑話了,繼續找九頭蛇吧,為什么蘇爾特爾也要在這里插手?一會不會又遇到塞拉托克吧?”
“除了地球,現在九界全部亂成一鍋粥,冥界和華納海姆暫時被我穩住,但我們動作要更快些。”
飛馬從凍結的熔巖池上飛過,蘇明對身后的法師回答,只不過周圍的霧氣太濃密,摩納克看不清他的表情。
聽著喪鐘給他講述了事情的經過,摩納克一時間千頭萬緒,也不知道該如何插話。
墨菲斯托只是被暫時拖住了,還不知道那位地獄領主的盟友是誰。
勞菲很可能破罐破摔,和阿斯嘉德再次宣戰。
現在仙宮中不光有士兵,還有失去了家園的光精靈,那些家伙看起來就像是大號的地精一樣。
大蛇還在某處虎視眈眈,不露痕跡。
“我們還是先對付澤莫?”想了半天之后,摩納克還是放棄了思考,讓喪鐘做決定吧,上一次行動時,已經證明了他計劃的可靠。
“先對付澤莫。”蘇明肯定地重復了一遍問題:“他獲得力量后肯定是打算回地球使用的,對我們威脅最高。”
一邊這么說,絞殺也同時偷偷在法師的腿上寫字。
蘇明告訴了他一個優先級。
首先是地球,必須保住,其次是金宮,里面的寶物和幾個關鍵人物要保住,然后是華納海姆,這關系到將來的計劃。
除了這三個地點之外,其它地方打成宇宙塵埃蘇明也不在乎。
從這三個目標來看,就比較容易分析了,誰對這些地方有想法,那就是敵人。
誰的威脅值高,露出的蹤跡多,那就先對付誰。
當然蘇明隱隱感覺到還有一個幕后之人,一直潛伏著,他自己暗中留心就好。
但幾人還沒有飛出多遠,下方的地面上突然綻放了無數的紅色魔法陣,緊接著就是如同火雨一般,密密麻麻的火球倒沖上天空。
“敵襲!火焰惡魔,數量......十萬以上。”
天馬一個俯沖,躲開了射向它的無數火球,但是在下一秒,更多的火球又從地面上快速升起。
蘇明只是一瞬間就判斷出了情況,看來是蘇爾特爾不甘心,打算用原始的手段傳播火焰了。
他本身不具備傳送能力,應該是和什么人達成了協議,直接傳送大軍抵達了華納海姆。
天馬非常靈活,而且身經百戰,不管飛來的火球多么密集,它好像都能從狹窄的彈道縫隙中穿過。
但隨著惡魔從魔法陣中不斷涌出,火球密度也越來越高,它幾乎無法前進,只能不斷在上下躲閃。
“這樣不行,我下去處理惡魔,給你們爭取機會,去華納海姆的首都匯合。”
說完,蘇明也不等琴酒和法師發表意見,直接就從馬上跳了下去。
斗篷推著他以高速逼近地面,而密密麻麻的惡魔簡直充滿了視野,距離越來越近,他都能看到這些家伙的腦子了。
它們有著赤紅的皮膚,直立行走,腦袋卻是一個燃燒著的鐵籠,那團火焰仿佛就是它們的大腦和生命,雙手中一手是火球,另一只手則是燃燒著的各種武器。
這種怪物也只有在地獄能看到。
“弒神者,長!”
化作永恒之槍的弒神者從原本的兩米長度,頓時伸長了十倍有余,蘇明從包中掏出了夜幕大劍,拿在另一只手里。
他一頭就扎進了敵群。
因為敵群中溫度太高,絞殺幾乎幫不上任何忙,蘇明只能依靠斗篷的速度來戰斗。
不過他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殺掉多少敵人,只是為了拖延并且擊穿敵陣,給天上的琴酒他們創造通過機會。
獨眼一掃,周圍的環境瞬間出現在腦海中,每個敵人的動作和意圖,所在的位置以及地勢,全部都清清楚楚。
計劃瞬間成型,而兩把武器比之更快地揮動起來。
長槍蕩開面前的道路,而巨劍作為近身防御,當敵人攻擊身后,就用巨劍來格擋反擊,凡有空檔,就快步向前。
金光和黑光四射之處,殘肢斷臂漫天飛舞,喪鐘的腳步始終那么穩定,根本無人能阻擋。惡魔們的慘叫,血水接觸火焰的滋滋聲,不斷敲擊著耳膜,但蘇明的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前進,繼續前進,撥開烈焰和利刃,他在密集的人群中快速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