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被魔法能量壓制身體的感覺,蘇明不太喜歡。
盡管魔浮斗篷帶給他不少魔法抗性,他自己的盔甲中也有N金屬合金,但因為身體對于高魔法濃度的不適應,他的心臟總感覺有被擠壓一樣的異常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上次面對維山帝。
但巫母的力量更加深邃,更加狂野,這種無序的力量就像是未經馴服的黑色野馬,而且它還在漆黑無光的荒原上狂奔。
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但你無法赤手空拳地抓住它。
當近距離面對巫母時,這種感受更加具體了。
“巫母,請聽我一言。”
蘇明并沒有拔出武器,反正武器對于殺死一個概念毫無幫助,不如表現得渺小一些,好從她嘴里套點情報出來。
反正在計劃里,她活不了多久了,讓她最后享受一次作為巫術之神的風光吧......
赫卡忒稍微楞了一下,她有些不明所以。
眼前這個凡人壞了她的很多事情,但好在她現在還不知道,蘇明對那個烏鴉死神做了什么。
所以見到眼前凡人的恭順姿態,也許是他終于認識到了凡人是無法與神對抗的,赫卡忒決定在他死前,好心地回答他的問題。
是的,為了懲罰他之前的搗亂,他必須死。
她稍微收斂了一些臉上的獰笑,努力做出一個典雅端莊的表情來,但就像是老巫婆給白雪公主發蘋果時的表情。
“說吧,凡人,我會滿足你死前的愿望。”
蘇明不在乎她說什么,反正在他眼里,她已經是個死人了,不,死‘概念’了。
“我有個疑問,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整個宇宙已經在死亡邊緣,你為什么選擇這個時間點,選擇收回自己的力量?”
赫卡忒靜靜地回望他:“報仇的時機?它已經來的太晚了。”
“報仇?是因為眾神從你那里偷走巫術力量的事?”
巫母干枯的臉上露出了恐怖的神態:“不,巫術的力量是我分給他們的。”
接下來的巫母告訴了蘇明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在宇宙誕生之處,她就存在了,作為‘神秘’和‘月亮’的象征。
那時的她,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女,喜歡在宇宙中自由地奔走,就像是在自己庭院中閑逛。
有一天她靠近了庭院的邊界,發現在邊界外有另一片更廣大的世界。
那里充滿了能夠改變世界的力量,意念,能量。
她在庭院圍欄上挖了個小洞,從那邊獲取了這些創造性和毀滅性兼具的力量,也就是巫術之火。
這種力量太強大了,甚至改變了她自身,她擁有的‘神秘’這個概念甚至都被替換,變成‘巫術’。
正在她把玩新鮮的力量,用它們創造美好世界的時候,從圍墻她挖出的洞中,她又看到了一個恐怖黑暗的存在。
太黑暗了,甚至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可能讓這樣恐怖的存在進入自己的庭院。
所以她堵上了大洞,把巫術的黑暗面擋在了起源墻之外。
她想要的是一個美好的世界,不允許這樣恐怖的東西進來。
她開始用巫術的力量改造世界,讓一切都變得更好,但她漸漸發現自己一個人,工作進展還是太慢了。
所以她想到了各個星球上的生命,比如一些聰明的靈長類動物。
她把自己的力量分給了他們一些,使他們也能用這些力量,塑造更美好的家園。
其中地球因為受到上帝的偏愛,她自然也在其上花費了更多的力量,讓人類也擁有了巫術之火。
人類起初很崇拜她,把她當做造物主之一,崇拜并且恭維她。
不管是狩獵到的第一頭猛犸象,或者是從野外找到了第一種能食用的野果,都供奉在了她的祭壇上。
是她的巫術力量幫助人類戰勝外界的強大生物,也是她的巫術幫助了文明的發展。
她很高興,見到人類越過越好,她也賜予了他們更多的力量。
她原本只是一個概念,她從他們身上學到了很多。
比如說構建一個人形的身體,或者是與人類直接交流,總之她變得更像是人了。
也就是這個時間段,她造就了上古第一批的職業巫士們。
他們以施法為生,在部落中擁有最強的力量,也漸漸開始享受最高的地位。
一個個小部落的統治權,從血脈間的延續,變成了強者為尊。
宙斯當初為了討好她,甚至立下了奧林匹斯部落全體成員,都要永遠像赫卡忒一樣穿著的毒誓,只是為了讓她笑一笑,給奧林匹斯更多的好處。
其它的部落也有樣學樣,模仿著赫卡忒的發型,她的言行,她的審美觀。
漸漸形成了世界今天的地貌。
少女赫卡忒非常高興,她賜予了這些部落首領,這些巫士們更多的力量,讓他們成了神。
也許是成神后掌握了更多的力量,他們加倍地討好赫卡忒,希望她能加入各自的神系,畢竟她是最強大的,她一個人就能頂得上其它所有人。
鑒于宙斯拍馬屁的技術最為高超,而且看起來好像對她最為重視。
所以從數萬個部落中挑選,赫卡忒最終決定加入奧林匹斯,并且和宙斯的弟弟,冥王哈迪斯訂婚。
她改變了自己的面貌,變成更成熟的模樣,這時候的她有了三張臉中的第二張,美婦。
她覺得要幫助自己的丈夫管理一片冥界,需要一個稍微有點威嚴的樣貌。
宙斯一開始還極力討好她,在那時的奧林匹斯,魔法之神赫卡忒的地位甚至比天王宙斯還要高。
但過了一段時間,宙斯發現赫卡忒不愿意再拿出更多力量來了。
赫卡忒認為他們現在擁有的力量已經夠多了,拿來改變世界都綽綽有余,為什么還要更多呢?
她并不了解人類的貪婪,曾經身為人類的宙斯,亦或是其它的神,他們都有。
他們想要消滅自己的敵人,成為地球唯一的霸主。
而后,‘普羅米修斯’這個秘密聯盟成立了,他們由各大神系的主神組成,他們設下了一個陷阱,祈求赫卡忒降臨后,用上帝的力量困住了她。
他把她當做電池一樣,從她體內抽取巫術之火自己使用。
而赫卡忒無法擺脫上帝的偉力,她只能每天以淚洗面,祈禱自己的未婚夫來救自己。
幾百年后,她終于等到了哈迪斯,但哈迪斯不是來救她的,而是來告訴她,自己要結婚了,對象是他的侄女,珀耳塞福涅。
赫卡忒心中最后一絲幻想破滅了,她內心充滿了黑暗。
但不知為什么,這種黑暗和絕望與體內的巫術產生了共鳴,她的實力引來了爆發式的增長,她終于知道這種被人們稱為魔法的力量......
來自黑暗,也因為黑暗的心而茁壯。
她破開了困住自己的法陣,那時的她擁有僅次于上帝本尊的力量,那些沾染上帝之力的道具,已經困不住她了。
她同時獲得了第三張臉孔,怨嫗,變成了三相女神。
她殺上了奧林匹斯,打算毀滅所有神明,不光是奧林匹斯,是所有神。
所有神明都趕來了,在她眼前瑟瑟發抖,跪求她的原諒。
宙斯像死狗一樣在地上五體投地,蠕動著舔她的腳趾,哈迪斯立刻把珀耳塞福涅殺了,說自己愛的只有赫卡忒,海王波塞冬和赫拉,也一直解釋說是誤會。
但她已經看透了人心,不會對人抱有什么美好的愿望了。
她本不會放過他們,但她體內的能量增長得太快了,如果再讓心靈中的黑暗發酵,那她就要被撐爆了。
她把眾神們在世界各地天空中的神殿打落地面,嚴厲警告他們休想和她平起平坐之后,她離開了。
她把自己的力量分成了六份,自己保留一份鍛煉控制力,其它五份藏在不起眼的人類身上。
當老一代刻印者死去,她會偷偷找新人刻印。
眾神們永遠想不到,他們最想要的力量就在他們眼皮底下,這種愚弄手段讓赫卡忒獲得了更多的報復快感。
她知道自己想要的就是報復和怨恨,她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毀滅一切的時機。
而現在就是了,上帝異變,已經無法再阻礙她的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