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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不管

  既然“回來”了,自然是得空的。

  盧氏笑著起身,“什么得空不得空的,公主的事,無小事。快去叫老爺過來。”

  最后一句,是吩咐外面丫鬟的。

  趙瑜忙攔住,“夫人萬萬使不得,既然大人得空,還是夫人帶我過去見大人吧,夫人就當可憐我沒了三嬸照拂,就依了我吧。”

  這一句,半帶撒嬌,讓盧氏眼底又濕了濕。

  趙瑜執意自己過去見王淵鶴,盧氏也不好再攔著,“老爺此時在哪呢?”

  門外丫鬟回稟,“該是去了書房。”

  “那你快去通傳,我現在就帶著公主過去,你讓老爺準備準備。”盧氏吩咐道。

  “是。”

  小丫鬟應了,轉身奔走。

  趙瑜則起身主動挽了盧氏的胳膊,一派親昵。

  從盧氏的院子到王淵鶴的書房,趙瑜和盧氏說說笑笑,走了約莫一刻鐘。

  才到書房小院門前,王家的管事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朝趙瑜作揖行禮后,對著盧氏道:“夫人,莊子上的管事來了,幾年的賬,似乎有點對不上,奴才不敢擅自做主,夫人您看…”

  趙瑜忙笑道:“夫人快去忙吧,左就已經到了大人的書房前,我還怕不認識!今兒是夫人體恤我,把我送來,其實不送,我也認得,小時候三嬸帶我來,我和府里的姐姐妹妹們瘋玩瞎跑,這院子熟悉的就跟自己家似得,現在長大了,夫人反倒與我客氣。”

  趙瑜的話讓盧氏心頭實在又是感動又是暖和。

  正說話,王淵鶴從書房里趕了出來,一路行禮過來,“公主親自登門,實在蓬蓽生輝。”

  趙瑜忙還禮,“大人真是要折煞我了。”

  盧氏知道趙瑜登門是有事要和老爺談,便不再多言,和趙瑜閑話一兩句便轉身告辭,王淵鶴引著趙瑜進了書房。

  香爐青煙裊裊,書房的臨窗平臺上,擺著一個汝窯瓷白大花瓶,花瓶內,插著一直姿態頗有韻味的紅梅。

  這…倒不像是男子的書房,尤其是王淵鶴這種男子!

  眼見趙瑜盯著那紅梅看,王淵鶴笑著自嘲:“我的孫女兒,自幼不喜女紅偏好文章,這書房,有一半的時間,是她在用。”

  王淵鶴從小廝手中接了茶水,親自擺在桌上,揮手遣退小廝,“公主請坐。”

  趙瑜含笑應了,卻沒有在王淵鶴給她擺茶的主位落座,只自己端了茶盞,換到了一旁的客位。

  王淵鶴冷眼瞧著,待趙瑜坐定,王淵鶴道:“莫說公主如今暫理朝政,就該坐這主位,單單公主金枝玉葉的身份,也該在主位的,以往我這府里,也有皇子登門,他們也是坐主位的。”

  趙瑜含笑解釋:“我與他們,又是不同,我總是三嬸的侄女兒,您又是三嬸的父親,輩分擺在那里,豈能亂了。”

  王淵鶴則道:“她雖是我的女兒,可自從鎮寧侯府成了亂臣賊子那一刻,我們的父女緣分,也就盡了!”

  三叔至今都是朝廷通緝的要犯,王淵鶴這個態度,實在情理之中。

  趙瑜端起茶盞,輕輕的喝了一口,“大人府里的茶,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喝,就是不知道,三嬸那里的那位廚子,會做飯,會不會烹茶呢。”

  王淵鶴的面色,驟然一驚,一瞬不瞬看著趙瑜,像是要將她看穿,頓了一瞬,冷笑一聲,“眼下蘇恪是朝廷通緝的要犯,莫非公主和這朝廷要犯還有來往?”

  趙瑜則面色平靜的回視王淵鶴,“我不知道什么朝廷要犯,我只知道,養恩重于生恩。況且三叔三嬸待我,一貫視如己出。”

  王淵鶴狐疑看著趙瑜,沉默不語。

  趙瑜則道:“今日登門,是有一事想要求大人相助。”

  王淵鶴嗯了一聲,“何事?公主該知道,我早已致仕多年,朝廷的事,怕是幫不了公主,公主今日登門若是為了朝廷的事,怕是要白跑一趟了,公主還不如與胡巍耘商量。”

  趙瑜頓時笑起來,“王大人若是對朝廷的事不聞不問,又怎么知道我該同胡巍耘商量呢!”

  王淵鶴一笑,“不論如何,今日公主若只是敘舊,想來我夫人有說不完的話要和公主說,王家熱烈歡迎公主,可公主若是要談政事,在下只能抱歉了。”

  王淵鶴之所以致仕,外界傳聞,是他身體實在不好,支撐不住朝廷高負荷的工作。

  可從王氏那,趙瑜隱約猜到,王淵鶴致仕,是因為他在還官之前,曾和父皇有過一次徹夜之談。

  至于談了什么,王氏不知道,她就更不知道了。

  這還是上一世的記憶,并不那么清晰。

  然而,如果王淵鶴真的對朝政不再感興趣,他也不會養的族中子弟讀書科考了,王家歷代出人才,可偏偏自從王淵鶴退官之后,王家的子弟就不在高中。

  這不得不說,非常有意思。

  瞥了一眼窗邊的紅梅,趙瑜面上淺笑不變,道:“王大人想要清修養性,我實在是應該尊重王大人的選擇,只是,眼下朝中,父皇被齊煥劫持,怕是九死一生,胡巍耘之前與我雖然是同盟,可他的目標很明確,他要扶持九皇子登基,不比我說,王大人也知道,如今九皇子養在賢妃膝下。”

  “且不說現在九皇子同賢妃一起,被齊煥接走,能不能安然回來,單單一點,還求王大人看在三嬸的份上,憐憫我。就在今兒一早,胡巍耘還專門跑到我的寢宮,與我同桌用飯,期間言語,實在猖狂,我一個女子,如今撐著江山,實在膽戰心驚。”

  “公主當初與虎謀皮,就該想到。”王淵鶴重重一哼。

  語氣里簡直宣泄了太多的不滿。

  有不滿就是好事啊!無欲無求才可怕!

  趙瑜苦笑:“我一個弱女子,所謀所想,不過是母親父皇給的那點天性,至于后期的,都是三嬸素日的教導,齊煥欲要造反,三叔又是朝廷的通緝犯,我不敢和三叔聯系,滿朝之下,也只能選擇胡巍耘了。”

  趙瑜這話,信息量可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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