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可能真的是帝位之決!
之前,三叔雖然不在她身邊,甚至不讓她知道其他真相,應該是對她的一種磨練和不打擾吧。
如果在鎮寧侯府還沒有“造反”的時候,三叔就讓她知道母親和哥哥的存在,那么…她怕是無法守住母親的秘密,那將給母親平靜的生活帶來毀滅性的破壞。
而她自己,也必定不會過得快樂。
上一世,關于這些真相,她什么都不知道,除了被趙衍那個渣男坑了以外,其余的,她心里的幸福感還是很強的。
這一世…時世不同罷了。
如果,當初鎮寧侯府“造反”的時候,三叔就讓她知道母親和哥哥的存在,那她還會有女帝的想法嗎?她會安心待在京都嗎?
答案是,不會。
她會費盡心機的去長白山。
那么,母親多年的平靜,將一樣被毀滅。
與此同時,牽連無數人。
如果三叔知道她有登基稱帝的想法,然后利用三叔自己的力量和哥哥天機閣的力量幫她,那么,什么齊煥什么趙鐸,都不是菜!
可,這樣是為了她好嗎?
要成為女帝的人,如果是順著別人已經鋪好的路走,那將是一個不成熟的帝王。
所有成功的帝王,帝王之路,必須是要自己斬過荊棘踏過血海,然后坐到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只有經歷過這樣血的洗禮,才會成為一個真正手腕鐵血的帝王。
所以…鎮寧侯府出事之后,三叔選擇隱蔽,而他的隱蔽,卻時時關注著她的一切動態。
只要她沒有性命之憂,三叔就不會動作,給她足夠的空間,讓她發揮。
但是,一旦她有性命之憂,三叔一定會出現,比如,云南峪河鎮的徽幫幫主。
比如…沐王府一聚。
她在云南大刀闊斧的力捧郭啟輝,殺掉那些浪人,如果沒有三叔暗中保護,就算有秦軍,她怕是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三叔知道她聰慧,所以,不等她自己察覺端倪,就主動在沐王府露面。
而且…那個時候,京都應該已經出事了,三叔和哥哥的露面,只是為了以后再見打個鋪墊,不至于一切太過突兀。
這樣全心全意為她著想的安排,讓趙瑜心頭溫暖。
現在,京都的腥風血雨下,浮動的,是帝王之位的更替。
所以,不論之前如何選擇,這個時候,三叔和哥哥義無反顧的出現在京都。
這場皇位決斗…
贏了,這皇位就是她的,輸了…有三叔在,她輸不了。
想到這里,趙瑜骨子里都開始亢奮。
齊煥要拿她當墊腳石,送趙鐸上位,那她只能踩著趙鐸更上一層樓了!
至于齊煥的安排是什么,趙瑜決定不去理會,她要自己帶節奏。
至于齊煥的安排,讓他自己安排去吧。
心思浮動,正和沈高說話,外面有婢子回稟,“公主,胡大人求見。”
沈高立刻退下。
趙瑜在議事廳見了胡巍耘。
不過短暫的別離,胡巍耘已經瘦了幾圈。
“公主殿下可算回來了。”胡巍耘一看到趙瑜,神色激蕩,說話時,語調有些哆嗦。
“胡大人受累了。”趙瑜淺笑。
興許是趙瑜的沉著冷靜感染了胡巍耘,他漸漸平靜下來,“公主都知道了?”
趙瑜道:“知道一些,不過,未必全面,胡大人可知,現在宮里,到底是什么情形?”
胡巍耘重重嘆一口氣,“自從齊煥宣布陛下重病,朝政一切事宜由他全權代理之后,臣便沒有見過陛下。”
“之前呢?”趙瑜問。
胡巍耘舔了舔嘴唇,“之前,陛下曾派人去過長白山,不過,陛下派去長白山的人,被殺了,尸體…”
這件事,趙瑜知道,便打斷胡巍耘,“父皇派人去長白山,胡大人是先知道的呢還是后知道的?”
胡巍耘一愣,然后道:“先知道。”
趙瑜倒是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為,長白山的發現,對皇上而言,是絕密。
迎上趙瑜的目光,胡巍耘立刻解釋,“陛下派人去長白山之前,曾和婠貴人提起,說他當年做過一件錯事,現在有機會彌補,卻不知道如何彌補,婠貴人就告訴陛下,讓陛下憑著本心去做,免得來日再后悔,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陛下就告訴婠貴人,陛下如此寵愛她,是因為覺得她和當年一個受陛下深愛的姑娘很像。”
“陛下說的這些,婠貴人轉而告訴賢妃娘娘,賢妃娘娘又告訴臣,臣對陛下登基之前的事,多少有些耳聞,于是就猜到那位秦婠婠姑娘,也許還活著,陛下并且找到了她。”
“臣讓賢妃娘娘和婠貴人留意陛下最近的一切人事安排,后來就發現,陛下秘密派遣一個人離宮,臣派人尾隨了。”
“齊煥也派人尾隨了?”趙瑜問道。
胡巍耘在此之前,早就見識過趙瑜的洞察力和對事情的掌控程度,對于她這句話,倒也不驚訝,只是點頭,“嗯,齊煥的人也去了,但是,他的人才上路,就被一波殺手給殺了,臣猜測,應該是陛下的人。”
趙瑜心頭恍然,怪不得。
如果齊煥成功派了人尾隨,后來又何須尸檢。
“既然你猜測是父皇派人截殺了齊煥的人,為何你的人就平安呢?”
胡巍耘笑道:“臣派去的,不是殺手也不是暗衛,就是普通人,普通老百姓,從京都出發,回長白山探親。”
趙瑜莞爾一笑。
是了。
通過婠貴人和賢妃,胡巍耘一早就知道,皇上派去的人,目的地是長白山,所以,不用刻意跟蹤,而齊煥不一樣,齊煥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需要正兒八經的跟蹤。
“父皇被生病之前,宮里可是有過什么異常?”趙瑜問道。
胡巍耘目光深邃,搖頭,“沒有,一點征兆都沒有。”
“一點沒有?”趙瑜不信,任何不正常的事情突然發生,一定有事先的征兆,這些征兆可能當時被忽略不明顯,但是,只要想到,千絲萬縷中,一定能發現端倪。
胡巍耘認真思考片刻,依舊搖頭,“沒有,之前陛下都是正常上朝,下了朝,正常批折子,得空就去婠貴人那里坐坐,賢妃那里,有一個貴人,皇上也頗喜歡,有時候,皇上也去那里,但是,她們都沒有反饋任何消息。”
“內侍總管現在如何?”趙瑜忽然換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