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出去?”
趙瑜和赫蘭琦剛下樓,豐谷客棧的老板便在一層柜臺里,似笑非笑道。la
趙瑜不理會他笑容里的詭譎,只坦然道:“找到周公子了嗎?”
豐谷客棧的老板笑道:“有勞姑娘惦記,找到了。”
趙瑜和赫蘭琦對視一眼,兩人笑著離開。
她們前腳出了客棧的門,客棧老板便轉身出了柜臺,朝二樓走去。
及至趙瑜的屋前,左右環顧一瞬,用了備用鑰匙,開門進去。
只是,客棧老板前腳進門,后腳還不及跟上,整個人就僵在那里,脖子處,一把冰涼的匕首抵住他的大動脈。
看不清到底是誰將匕首夾在了他脖子上,客棧老板只是低呼,“好漢饒命。”
趙瑜的馬夫陰笑道:“你想做什么?”
他和客棧老板并未怎么說過話,客棧老板對他的聲音也不熟悉,只聽是個男音,知道不是趙瑜或者赫蘭琦神出鬼沒,略略松了口氣,“打掃衛生。”
馬夫用匕首抵著客棧老板的脖子,道:“不必,出去。”
客棧老板不敢妄動,忙道:“好,好。”
邁進屋的那只腳,便退了出去。
匕首從他脖子處消失,客棧老板目光鋒銳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影子,關上了門。
按照他方才判斷,客棧老板運了功,將腳步放到最輕,輕輕挪動身子到房間臨近過道的窗子邊,想要聽一聽里面的動靜,來判斷一下,里面這位,究竟是入室行竊呢還是趙瑜留下的樁子。
只是,他才將耳朵接近窗子,一把鋒利的匕首,就貼著他的眼皮,破窗而出,那匕首所帶的血氣和寒氣,以及這猝不及防的動作,嚇得客棧老板險些腿一軟摔倒。
屋里傳出聲音,“請你自重,不要碰你不該碰的。”
客棧老板猛吸了一口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疊著三聲對不起,抬腳離開。
樓道口處,陰晦的回頭看了一眼。
他到離開,甚至都不知道屋里的人究竟是誰。
從赫蘭琦和趙瑜來峪河鎮,他查了,這兩個姑娘,只有一個車夫,并無隨從暗衛,那個車夫,他試探過,有些三腳貓功夫,不過,實在都是蜻蜓點水的程度。
屋里這位,到底是誰呢?究竟是趙瑜的人還就只是個單純地盜賊。
要說盜賊…不像,盜賊不會說什么“不要碰你不該碰的”之類的。
那就是趙瑜的人。
趙瑜什么時候有了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護衛,他就是專門給她守門的?可若真是有這樣一個人,當初趙瑜和赫蘭琦入住頂樓,他派人暗中監聽她倆說話的時候,這個人怎么不出現?
他是新到的?什么時候到的。
客棧老板沉著臉下了樓,抓了一個店小二,低聲道:“留意一下二樓那間。”
店小二心領神會,“是。”
心情沉重,客棧老板在店里待了五六分鐘,又離開。
周炳春依舊沒有消息,他得去蓮湖白酒樓那里再問問昨夜的具體詳情,連帶著,昨天在蓮湖白酒樓用飯的人,他得依次找上門去打聽一下。
這廂,客棧老板心事重重的出門,那廂,在客棧對面的酒樓二層用飯的趙瑜和赫蘭琦正目送他遠離。
赫蘭琦收了目光,輕笑道:“都愁成這樣了,還說找到人了,自己騙自己玩。”
趙瑜含笑不語。
點的飯菜到齊,趙瑜和赫蘭琦才吃幾口,那個特別行動隊的隊員便神出鬼沒推門進來,她沒有在餐桌前就坐,而是立在了房間的一個陰影角落,用趙瑜和赫蘭琦能聽到的聲音回稟。
全程,赫蘭琦和趙瑜都面帶從容的笑,用餐,只是不語。
她們知道,在對面的豐谷客棧,一定有人監視著這間屋子。
“今天一早,豐谷客棧的老板離開客棧,直接去了城西的一個宅子,那宅子很好找,城西一帶,就那一個宅子最大,幾乎占了一條街,宅子守門的人,對豐谷客棧的老板非常恭敬,不等他行到,就將門替他打開。”
趙瑜知道,這宅子,應該就是周炳春在峪河鎮的住宅。
只是…周炳春舍得委屈自己住在峪河鎮這個小地方?
疑惑閃過,繼續聽那人回稟。
“因為宅子四下守衛森嚴,我不能跟著進去,只在門口候著,客棧老板進去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出來了,出來時候的臉色,時分難看,離開的步子也格外大,從宅子出來,他直奔蓮湖白酒樓。”
“酒樓是公共場所,我跟著進去,他進去之后,直接找到酒樓老板,因為是上午,酒樓并沒有什么客人,昨天晚上吃飯的那個包間,也是空置的,所以客棧老板便和酒樓老板徑直去了昨天用飯的那個包間。”
“酒樓老板引他過去之后,就離開了,他自己在包間里待了很久,因為他關著門,我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大約待了一炷香,他出來,問酒樓老板昨天他是怎么離開的。”
“酒樓老板說,他是被兩位姑娘扶著離開的,離開的時候,醉的一塌糊涂,他又問,同行的公子是如何離開的,酒樓老板表示沒有什么記憶。”
“之后,他向酒樓老板提出要求,想要知道昨天晚上,都有哪些人在酒樓吃過飯,起初酒樓老板不同意給他客人名單,但是他直接甩給酒樓老板一張紙,那是一張地契,酒樓老板立刻就同意了。”
“要匯總昨天晚上客人的名單,需要時間,他和酒樓老板約好,在今天晚飯時分去拿。”
“剛剛我上來,他正好去蓮湖白酒樓,已經有人跟著她了。”匯報完豐谷客棧這邊的事,她頓了頓又道:“在城南民宅巷子那邊暗查的隊員,也傳回消息,那條院中全部曬了衣服的巷子,從左數第五家,極有可能是這些人的領頭者。”
“這位領頭者,今天中午的時候,在峪河河邊見過一個人,見那個人的時候,他態度十分恭敬…不對,應該是,十分恭卑。他們談話的內容因為距離太遠,聽不到,不過,和他見面的人,我們查到了,是個官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