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上了兩碗當地特色米粉,店老板笑嘻嘻道:“這個是在下請兩位姑娘的,兩位姑娘善解人意,在下小本生意無以為報,不過,這幾天兩位姑娘的早飯,在下還是..lā”
赫蘭琦開玩笑道:“我們給老板解決了難題,老板就請我們兩碗米粉啊!”
老板立刻道:“主要是午飯和晚飯,那位公子包了,我沒有表現的機會了。”
趙瑜看了赫蘭琦一眼,轉而朝店老板道:“不如今兒您帶我們逛逛?”
店老板一愣怔,有些意外的看著趙瑜,含笑的眼睛里蓄著精銳的鋒芒,是審視和忖度,嘴里卻是慶幸至極的應著,“好啊!”
赫蘭琦挑起一筷子米粉,“不過就是換了個房間,你看看,咱倆這,一天三頓飯有人管了不說,就連出去玩,也有人陪了!”
趙瑜含笑不語。
云南的米粉,極其好吃,潮濕的冬季,一碗米粉下肚,渾身舒服。
剛剛吃完,昨夜要求換房的那個年輕人穿了一身牙白色的長袍下來,“兩位姑娘早。”
趙瑜擦了嘴角油漬,“早啊,什么時候換房子呢?”
昨天還火急火燎,今兒那位公子倒是一臉不急不忙了,幾步走到趙瑜面前,一面拉了椅子坐下,一面道:“不介意我坐這里吧?”
赫蘭琦默默翻了個白眼,您坐都坐了,問個屁!
趙瑜淺笑,“隨意,我們已經吃完了。”
那年輕人一臉失望,“我還以為自己起了個大早,能陪兩位姑娘用個早飯,不成想,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對于他忽然的浮浪,趙瑜心頭有些厭煩,只是,面上笑容依舊,“公子打算何時換房子?公子不急,我們倒是著急想要出門。”
一面說,一面朝店老板睇了一眼。
店老板卻是飛快的避開了趙瑜的目光,沒有張口,臉上略顯局促尷尬。
趙瑜語落,那年輕人笑道:“既然兩位姑娘急著出門,那就等兩位姑娘回來再換不遲,我不著急的。”
赫蘭琦心頭再次默默翻白眼,昨兒是誰火急火燎。
趙瑜笑著起身,“那…也好,公子慢用。”
說罷,趙瑜和赫蘭琦離了飯桌,趙瑜朝店老板道:“我們的馬車在后院,現在出發,您看可以嗎?”
不及店老板說話,那年輕人忽的轉頭朝趙瑜道:“你們是要一起出去?”
赫蘭琦回答:“店老板好客,要帶我們在峪河鎮轉一轉呢。”
那人頓時目光一閃,朝店老板投去一個詭異至極的笑,只是店老板低著頭,沒有看到,等他再抬頭,那人已經面色正常,他錯過了那復雜一瞥,卻是被趙瑜和赫蘭琦盡收眼底。
似乎,那人并不在乎自己的目光被赫蘭琦和趙瑜看到,甚至,他如此目光,就是專門給她倆看的。
這算什么?算是無聲的提醒?
趙瑜心頭一個疑惑拂過,轉而朝店老板道:“您快些,我們在馬車那等您。”
店老板應了一聲,“勞兩位姑娘等一等,在下去換身衣裳。”
說話間,那年輕人已經轉身專心去吃早飯了。
趙瑜深深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與赫蘭琦提腳離開,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店老板出現在后院。
趙瑜和赫蘭琦坐上馬車,店老板則混不介意的坐在車夫一側,充當車夫的副手,“姑娘,想去哪里?”
隔著車簾,趙瑜道:“就去山上那個寺院吧,著實好奇。”
“好。”店老板應了一聲,馬車開拔。
赫蘭琦正要說話,被趙瑜伸手在她唇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一面拉著她的手在她掌心寫下一串字。
不要提及任何與我們此行有關的事。
赫蘭琦朝車門方向看了看,同樣在趙瑜掌心寫道:“那十個人怎么辦?她們還在客棧附近待命呢!”
趙瑜寫道:“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
赫蘭琦一臉訝異看向趙瑜。
趙瑜從容一笑,帶著淡然和篤定。
赫蘭琦狐疑看著趙瑜,在她掌心寫道:“何時?”
趙瑜掀開窗簾一角,朝外看了看,在赫蘭琦手心寫了:“現在。”
現在?赫蘭琦眼底的迷茫不解越發重,卻是忽的在趙瑜掀開一角的窗子外,一眼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正是那十人中的一個。
她扮作走街串巷的男商販,手里扛著一根掛滿小玩意兒的木棍。
就在赫蘭琦瞥到她的一瞬,趙瑜忽的開口,“停車停車。”
馬車頓時停下,店老板狐疑問道:“怎么了?”
趙瑜一把掀開門簾,探了半個身子向前,指了那個走街串巷的男商販,朝車夫道:“去給我買一個小葫蘆。”
隨著趙瑜語落,店老板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赫蘭琦恰好從側面看到他陰鷙的臉頰。
與一貫的含笑春風相差甚遠,這一瞬,他的臉頰,如同窮兇極惡的惡徒!讓赫蘭琦不禁打了個哆嗦。
只是這樣的神色,轉瞬即逝,下一瞬,他便笑道:“姑娘喜歡這個?我去賣吧,權當是送姑娘的。”
趙瑜含笑拒絕,“勞煩您放下店里的活來陪我們,已經是心頭不安了,怎么能再讓您破費。”
說話間,馬夫已經跳下馬車,朝那男商販走去。
男商販仿佛沒有注意到有生意要來,扛著肩頭的木棍,正一走三吆喝的朝前走,馬夫疾步追上,從背后喊道:“買東西的,等等。”
那商販并未意識到,背后的聲音是在叫自己,已經一邊慢悠悠的走,一邊吆喝。
馬夫加快了步子,從背后拍了他的肩頭。
距離頗遠,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聲。
之間那男商販從木棍上取下一只精美的葫蘆遞給馬夫,馬夫給了幾個銅板便折返回來。
赫蘭琦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店老板的側臉上。
從馬夫折返到他重新坐上馬車,店老板都面無異色,只是馬夫才上車,還不及將那葫蘆遞給趙瑜,他就搶先一把接了葫蘆,上下左右的摩挲一圈,笑道:“這種葫蘆,要玩得成對兒的玩,哪有單買一個的。”
一面說,眼睛似有若無朝馬夫覷了一眼。
若是尋常的馬夫,得了這話,必定落入圈套,可惜,他面對的馬夫,是威遠將軍府的暗衛,那是沈晉中親自調教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