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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密道

  “你確定,有這樣一條密道?”趙鐸一臉嚴肅問胡巍耘。

  他偏袒齊家沒錯,他想要逼宮奪位也沒錯,可是他不會做半點危害江山的事,畢竟,這是他的江山。

  孰輕孰重,他還分得清。

  胡巍耘道:“這密道,當時那老兵說的真真的,臣想,應該是的確有,雖然臣不知道有關這密道的具體位置,臣想,駐扎云南的秦軍,或者云南沐王府的人,應該知道。”

  胡巍耘提起秦軍,皇上的臉色不由掛上一絲陰霾。

  趙瑜瞧著,心頭苦笑。

  當初皇上利用南宮驁設計秦銘一事,在朝中,也并非是密不透風的,刑部尚書和趙鐸,對這件事,便略有耳聞。

  得胡巍耘此言,趙鐸和刑部尚書相視一眼,刑部尚書提腳上前一步,道:“沐王府到這一輩,并無什么杰出之人,就算是知道密道,靠沐王府的兵力去援助威遠軍,只怕難,至于秦軍,秦軍倒是彪悍,可惜統帥秦銘太過孤高自負狂妄自大,怕也難從命。”

  刑部尚書的話,讓皇上面色稍霽。

  趙鐸覷著皇上的神色,補充道:“難從命也要從命,只要是吃皇糧的,只要他不是悍匪綠林還是朝廷的正規軍,他就得聽從圣旨安排,不過,這個秦銘腦子死性格跋扈,要他聽從指揮,必定需要耗費時日,可眼下,威遠軍情況不明,這時間便貴如油,耽誤不得。”

  趙瑜心頭默默嘀咕一句,廢話!

  才嘀咕過,就見趙鐸一雙陰翳的眼睛朝她看來,趙瑜心頭一滯,預感趙鐸這番話,必定是要沖著她來。

  果然!

  趙鐸語落,掃了趙瑜一眼,道:“當日尚義被南宮驁劫持到秦軍,雖然沈慕不遠萬里相救,但能從南宮驁手中救出人來,秦銘功不可沒。聽說尚義被救之后,又被逆匪偷襲一次,若非秦銘舍身相救,尚義怕就要魂斷他鄉,可見,秦銘對尚義,還是有幾分不同尋常。”

  趙鐸這話,說的可謂刁鉆。

  這簡直就是在明示眾人,她和秦銘有染。

  趙鐸語落,趙瑜涼悠悠的看著趙鐸,“按照二皇兄的說法,似乎二皇兄是覺得我和秦銘有染?”

  趙瑜毫不客氣的將趙鐸沒有直白說出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對于趙瑜的反應,趙鐸一愣。

  什么情況!

  她一個姑娘,被人當著眾人的面點出這個,難道不應該是…

  趙鐸愣怔一瞬,趙瑜已經開口,“且不說我和秦銘是否真的有染,如果是,那二皇兄殿下都能想得到,想必沈慕一定想得到,我想問二皇兄殿下究竟居心何在,我是沈慕的妻子,婚前與秦銘有染,你讓秦銘去救威遠軍,這是去救呢還是去殺呢?”

  趙鐸…

  他實在沒想到,趙瑜會如此精準有力的反擊,按照常理,任何一個女子,哪怕已經經歷過宮廷洗禮的他的母妃平皇貴妃,在被人當眾指出與人有染的時候,怕都是要力爭清白吧。

  趙瑜的反應,居然是承認,然后再用她承認下的事去攻擊他!

  這個趙瑜…難怪外祖屢屢提醒他,此人不可小覷,第一次上朝就能游刃有余,絕非善類。

  當時他不過一聽,卻從未放在心上。

  一個女人,能成什么大事。

  可現在,趙鐸覺得自己的心被一個雷炸過,他轟然醒悟。

  他錯了!

  這個女人身上所隱藏的力量,可能比趙衍和趙徹加起來都要兇猛,而他,居然屢屢小覷她!

  飛快的調整了心態,趙鐸立刻改口,“我也不是說尚義與秦銘有染,誰都知道,沈慕對尚義的情分,而秦銘如今早已經是三十幾歲的人,和尚義年差十幾歲,又是初次相見,他又是常年累月住在兵營里的粗人,無論哪一點,尚義也絕對不會和秦銘有染,尚義誤會我了。”

  對于趙鐸的改口,趙瑜倒是意外,卻更加提高警惕。

  趙鐸為人陰狠毒辣,又小心謹慎,他絕對不會隨便改口。

  趙鐸語落,趙瑜只沉默不語。

  趙鐸頓了一瞬,便又道:“我的意思是,眼下朝中這些人,也就是尚義大人和秦銘,還有過一面之緣,若是尚義做這個親使,或許,比旁人更能說動秦銘,更何況,威遠軍與尚義的關系,也比與我們其他所有人都近,尚義去,也更合情合理,再加上你公主的身份,算是對秦銘極大的尊敬了。”

  皇上眼底神色浮動,看著趙瑜的目光,卻是迷離中隱藏著涌動的暗流。

  “六部全力配合遼東,挖通雪道,然后派人按著威遠軍的蹤跡一路追尋,至于云南密道,朕定了人選便奔赴云南,如此兩方面準備,務必最大努力確保威遠軍的安全。”皇上沉默一瞬,鏗鏘有力道。

  心頭卻是幽幽一嘆。

  如果鎮寧軍還在,他何必像現在這般焦心灼肺,就算損失了威遠軍,他心痛一番,可有鎮寧軍在,他到底還能心安。

  現在…

  沒了鎮寧軍,若是再沒了威遠軍,就算禁軍和周邊軍隊能阻攔朝中造反,可若是秦軍忽然揮師北上呢!

  根本無人能敵。

  所以,威遠軍,一定不能有事!

  皇上的心頭,就像是裝了鉛塊。

  下了朝,皇上點了趙鐸,胡巍耘和趙瑜到御書房,卻沒有同時讓他們進入。

  “你知道朕為何要讓你代替齊煥成為新的兵部尚書嗎?”在胡巍耘進入御書房,皇上沉默了半柱香的時間,直到看到胡巍耘面色越來越難看,額頭滲出細汗,皇上才沉沉開口。

  聞言,胡巍耘頓時輕輕舒了口氣。“臣不知。”

  皇上冷笑,“真不知?你知道的,一則,朕不喜歡糊涂人,二則,朕不喜歡有人在朕面前玩弄手段擺弄聰明。”

  胡巍耘身子一顫,斂了心神,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道:“臣以為,陛下喚臣入京,是想要讓臣來抗衡朝中齊煥多年來積攢起來的勢力。”

  皇上陰冷的面上帶著詭譎的笑,眼中波光閃動,令人不可捉摸,卻毛骨悚然。

  胡巍耘抿抿嘴唇,繼續道:“陛下將九皇子殿下給賢妃娘娘撫養,臣…臣想,陛下大概是這個意思。”

  “算你還算知道輕重,你說的不錯,朕是這個意思!記住了,在朕面前,休要玩弄任何手段把戲,朕能給你什么,就能讓你失去什么,甚至,失去的更加徹底!”不怒自威,那冥黑的眼底,透出的,是令人不敢直視的光芒,鋒銳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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