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三個,什么位份?”擺弄著手腕間的碧翠鐲子,趙瑜道。
另外三個,當然是指被趙鐸選中的那三個。
紫蘇立刻道:“皆是常在。”
趙瑜眉頭微蹙,不禁“哦?”了一聲。
那三個的母家,勢力都不低,這次選秀又是平皇貴妃一手操辦,而那三位,又是趙鐸安排下來的。
竟只得了個常在?
轉瞬,趙瑜恍然,眼底泛起寒光。
常在…
連那三個都只得了個常在,而平民出身的徐晴婠卻是貴人,這在宮里,只怕不僅僅在新人里引起公憤,并且是勃然憤怒,更是在宮中那些舊人的眼里心里埋下一根尖銳的硬刺。
徐晴婠沒有一點根基背景,宮中又是人心險惡,她要喪命,簡直是隨時隨刻。
上一世,沒有她的幫襯,徐晴婠都能在宮里紅的發紫,游魚得水。
在皇上被趙衍毒殺身亡前,她一直都是宮中最為榮耀的女子,連皇后,都比不上她的恩寵,可惜,皇上前腳駕崩,她的尸體便被發現在御花園的水池中。
這一世…
只要她足夠聽話,說不定,等到她登基,徐晴婠能混個太后安享富貴。
有個聽話的太后,少了許多不必要掣肘,于她而言,簡直比有一個軍團都要有利。
思緒及此,趙瑜嘴角微揚,帶著寒毒的笑,問紫蘇,“那兩個宮人,可是安排進去了?”
紫蘇點頭,“內務府給婠貴人安排了寢宮那日,那兩人便被安排進去了,還是平皇貴妃親自選的人。不過,都是以粗使的身份進去的,,目前還不能近婠貴人的身。”
趙瑜笑道:“不急,進去了,就是她的人了,只要現在她跟前服侍的人一死,她就有機會把那兩個換進去。”
紫蘇應諾,“公主預備何時動手?奴婢好提前告知婠貴人,讓她準備。”
趙瑜搖頭,“不必我們動手,自然有人迫不及待。你只告訴她,小心謹慎,千萬留著命,別稀里糊涂的死了就行,另外,別讓她和那兩個接觸,免得讓人察覺的端倪,宮里的人,一個個眼睛都毒著呢。”
紫蘇…
時光流轉,很快便到了平皇貴妃生辰前一日。
因著皇后一事,宮中一直被一種濃稠的灰色占據每一粒空氣,就連選秀這樣的事,也未能將其沖淡。
反倒是因為皇上對平民出身的婠貴人的格外恩寵,讓宮中的這種灰色空氣,又增加許多嫉恨的陰黑。
直到迎來平皇貴妃的生辰,因著皇上下令,要大辦,宮中的氣氛才在這種歡喜的繁忙中,透出一絲亮光,讓人得以喘息。
中宮空懸,皇上將鳳印交給平皇貴妃,又讓她管理六宮,齊家的勢力與日俱增,整個皇室,能與二皇子較量皇位的皇子,一個沒有…這種種征兆都讓人覺得,皇位就是二皇子趙鐸的了,而他的母妃,也即將是新一任皇后。
齊家的門檻,幾乎要被人踩爛。
齊煥不知是避嫌還是如何,一個不見,反倒是趙鐸,因著趙徹入獄,他收容在西山別院的那些流民,被照管不利,鬧出幾場重大人命事故,皇上下令,命趙鐸接管那些流民。
趙鐸便一并將趙徹的西山別院,一起順勢接管了。
近些日子,為著商量這些流民的事,他府邸中,來往朝臣,絡繹不絕。
那些昔日跟著趙徹的官員,越發人心惶惶。
除了幾個送了銀票給陶予的,得了趙瑜的話,必能保他們平安無事,其余的那些,尤其是禮部那個二品大官,簡直煎熬若死。
且不提宮中為了迎接明日的隆盛如何忙碌,晚飯過后,威遠將軍府,趙瑜等來了陶予。
行禮過后,陶予直接道:“禮部的趙大人和下官幾次遞話,說是想要見見公主,另外,有幾個其他追隨大皇子殿下的官員,也想見見公主。”
這個趙大人,便是那二品大官。
趙瑜道:“你覺得,本宮是見還是不見?”
陶予便道:“不見。”
趙瑜饒有興趣道:“哦?為何?見了他們,本宮就能再得不少銀子呢!”
陶予道:“趙大人雖官居二品,可人人知道,他的官職,是周浚一手提拔上來的,周浚出事,若是細查周浚這些年做的事,許多都有趙大人的影子,所以,二皇子不收他,這樣的人,再多的銀子,公主也不能收他。”
趙瑜點頭,示意他繼續。
陶予又道:“至于其他人,下官覺得,人數太多,公主若是管了,必定會引起陛下和二皇子殿下的警覺,屆時…”
不及陶予說完,趙瑜莞爾一笑,“警覺?警覺什么?”
陶予頓時話音打住,看向趙瑜,眼中帶著鎮定的從容和絕對的恭敬,“公主殿下有朝一日便是臣的同僚,可陛下和二皇子殿下尚不知道,不知陛下如何,想來二皇子殿下定是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公主一定不會為了那些小利,給自己憑添麻煩。”
“可本宮重用了你,還收了那幾人的銀子。”
陶予道:“公主重用下官,那是因為,下官有這個本事給公主帶來巨大的利益,至于那幾個人,應該是公主打出去的幌子!”
對于陶予的精明,趙瑜心頭只覺分外滿意,“看來,周浚的案子,你已經十拿九穩?”
陶予一臉意氣風發,“是,十拿九穩,并且,臣覺得,明日平皇貴妃的生辰,便是最好的時機。”
和趙瑜的預想,一模一樣,“既然你準備妥當,那便明日平皇貴妃生辰宴開席前半個時辰,你進宮。”
陶予便道:“今日來,臣就是一事不明,還望公主指點,臣是吏部的官員,卻私下去暗查周浚的案子,陛下若是問起緣由,臣該如何作答?”
趙瑜笑道:“一個吏部的小吏,卻能將周浚的案子查的清清楚楚,這樣的能力,不是人人都有,可你卻只是個小吏,你說,你的才能被埋沒,是誰的責任?”
陶予脫口道:“吏部尚書。”
“那吏部尚書又是誰的人?”
“二皇子殿下…”陶予恍然大悟,趙瑜這是要一石二鳥,“可臣還是不知道,陛下問起臣為何要去查周浚的案子,臣該如何作答。”
趙瑜看著陶予淺笑,“憑你的腦子,應該知道如何作答。”
陶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