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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玉佩

  徐六道:“奴才妹妹說,這次參選的,有三位小姐特別奇怪,一個是大理寺卿的孫女,一個是杭州織造的嫡女,另一個是江浙總兵的孫女。”

  “她們三人平時水火不容,大理寺卿的孫女和浙江總兵的孫女甚至還為點口舌之爭差點打起來,而杭州織造的嫡女,向教習嬤嬤告發過另外兩個三次,惹得教習嬤嬤三次懲罰那兩位。”

  “可就這三個人,今兒中午,奴才妹妹親眼看到她們三人一團和氣的坐在一起說話,只是等到四下有人的時候,她們就又變得彼此嫌惡。”

  若說江浙總兵的孫女和杭州織造的嫡女有矛盾,尚可理解,畢竟都是從杭州來,從前就有罅隙也未可知,可大理寺卿的孫女…那姑娘她見過,才貌雙全,性子溫和,并非什么囂張跋扈之輩,又和那兩位八竿子打不著,怎么也不和呢?

  當著人各自是死對頭,甚至非要斗個你死我活,可背地里,卻是能心平氣和坐在一起說話。

  如此,只能說明一點,她們有意讓所有人認為她們不睦。

  有點意思!

  “告訴你妹妹,選秀是第一,有多的精力,再格外注意一下這三個人,不過,不要本末倒置。”趙瑜吩咐道。

  徐六領命。

  “公主府的護衛,你訓練的如何了?”

  過了中秋節,徐六便在趙瑜的公主府走馬上任侍衛長一職,如今已經數天過去。

  得趙瑜詢問,徐六忙道:“人都是奴才自己選的,很是得手,就是功夫都有些欠缺,好在都有根基,只是之前不得要領,奴才再調教一下,必能大有長進。”

  趙瑜點頭,很是滿意,“如今你是堂堂侍衛長,不必再稱奴才,直接自稱屬下就好。”

  徐六一愣怔,八尺男兒,一瞬間眼底泛起熱淚,“是!”重重應了一聲。

  “識字嗎?”趙瑜道。

  徐六點頭,“認識。”

  “好,今兒回去,得空了,看些兵書,能學通最好,就算不能,且先看著。”

  若說方才趙瑜讓徐六自稱屬下,徐六覺得心頭感動,那趙瑜現在的話,則讓他一腔血液驟然澎湃起來,刷的抬頭,看向趙瑜,“公主…”

  趙瑜面上是平靜的淺笑,“技不壓身,何況你一身武藝,多學點興許什么時候就派上用場了,嗯….兵書雜多,你先撿如何圍城看起吧。”

  心頭的激動讓徐六聲音有些嘶啞,“是,屬下遵命。”

  熱汗浸透被秋風吹過的衣衫,徐六覺得,他渾身的血,像是被換過一樣,又重新的激蕩起來,帶著早些年被湮滅了的澎湃和蓬勃。

  這種感覺,是他跟著趙衍那些年,從來不曾有的。

  從前,他是不見天日的殺手,做著天底下最骯臟最齷齪的勾當。

  跟了趙瑜,雖然依舊為趙瑜做了一件臟事,把裴璃珞的肚子搞大,可比起以前他做的那些,這算什么。

  而趙瑜帶給他更多地,則是烈陽下的陽剛,不斷地喚醒他身體里本能的勃勃生機。

  被壓抑的太久了的屬于血性男兒的那種慷慨激昂,在趙瑜說出兵書的那一刻,徹底爆發出來。

  徐六猛然發現,他的大好人生,似乎,才開始!

  跟著趙瑜,他一定能踏出一片真正男子漢的康莊大道!

  這種澎湃的心里,讓他看趙瑜的目光,充滿敬畏。

  徐六離開后,趙瑜便開始著手安排“拾金不昧”的大戲。

  精心挑選了可靠的人,扮作京南一帶的平民,只等著三日后,跟著方訣到御前,將她一字一句教的那些話,送到皇上耳中。

  之后的三天,周浚的管家兩次登門趙鐸的府邸,皆被門口看守告知趙鐸不再。

  周浚在牢里被打的不死不活,周家無法,只得源源不斷的給方訣送禮。

  及至第三日,方訣將案子了結,封了宗卷,連同宗卷一起,把周浚送到刑部。

  周浚明里是趙徹的人,實則是趙衍的人,這一點,皇上深知,他原以為,為著周浚的案子,朝堂上會出現一場異常激烈的爭吵,卻沒想到,方訣斷案這些日子,朝堂上,平靜如水。

  就算有御史彈劾周浚,也無人為周浚辯白一句。

  御書房里,皇上皺著眉頭,朝內侍總管道:“你說,他們這是什么意思?難道當真是眼見周浚傷天害理的厲害,沒臉來保他?”

  朝堂之事,內侍總管自然不好多言,但皇上問,他又不能不答,只道:“殿下們這是是非分明,陛下合該高興。”

  皇上重重一哼,“朕的兒子,朕還是了解,什么是非分明,他們眼里,沒有是非,只有利弊!”

  這話,內侍總管就不敢再接了。

  好在,皇上正語落,有小內侍通傳,“陛下,京兆尹府方大人求見。”

  “他怎么來了?案子不是已經送交刑部了嗎!”低聲嘀咕一句,皇上咳了一聲清了嗓子,道:“讓他進來吧。”

  方訣得令,提腳進來,行過禮,捧上一塊玉佩,“陛下,今兒一早有人來京兆尹府投案,說是撿到一塊玉佩,臣接了案子,看這玉佩,實在尊貴,臣不敢妄斷,故而將玉佩送到陛下這里。”

  皇上擰眉。

  內侍總管從方訣手中將玉佩拿起,遞到皇上面前。

  一眼看到那玉佩,皇上登時臉色一沉,陰鷙的目光帶著狐疑的審視,落向方訣,看了他好一會,才道:“你認得這玉佩。”

  方訣面色不變,“是,臣認得,所以不敢妄斷。”

  “既是有人撿了,送到你那里,你收了還給二皇子便是,何必非要送到朕的面前。”皇上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甚至沒有任何溫度,讓人無從揣測。

  方訣氣息不亂,從容道:“若是尋常撿了,臣私下還給二殿下也就罷了,偏偏那撿了玉佩的人說,當時撿玉佩的時候,發生了哄搶,臣查過,他撿玉佩的地方,距離周浚寵妾三姨娘的住所,很近。”

  周浚!

  皇上捏著玉佩的手,驟然用力。

  他就知道,他的兒子,不是那么省心的!

  “你方訣辦事一貫謹慎周全,想來這次進宮,那撿玉佩的人,你也帶來了吧!”

  方訣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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