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卑鄙小人!”蘇瑜登時膽戰心驚,朝著南宮驁的手腕,奮力咬去。
同時,她耳邊聽到咔嗒一聲。
南宮驁觸動了機關。
蘇瑜驚得血液逆流,不顧受她一咬,憤怒之下南宮驁一把鉗住了她的脖子,蘇瑜大睜著眼睛,一瞬不瞬盯著那從南宮驁手臂射出的鋼釘。
因為被她那一咬干擾,南宮驁到底偏了準頭,那鋼釘,只是與沈慕擦肩而過,卻并未傷到沈慕分毫。
蘇瑜大松一口氣。
此時,沈慕已經騎著他的烈馬,立到她面前不遠處。
南宮驁恨得五臟俱焚,用力一掌劈在蘇瑜后背,“賤人!”
蘇瑜吃痛,當即向前一撲,大口的血就從嘴里流出。
可為了不讓沈慕擔心,她飛快的抬手,將嘴邊血跡抹去,然后緩緩從馬背上直起身來。
南宮驁冷笑,“你倒是個骨頭硬的,我真是越來越舍不得你了!”一面說,一面當著沈慕的面,捏住蘇瑜的臉頰,將蘇瑜死死攬在他的懷里。
南宮驁抬頭,挑釁沈慕,“你是要我的命,還是要這個女人?”
“我都要。”
南宮驁立時放聲大笑起來,“你兩樣都得不到,原本我還打算讓你們去陰曹地府相聚,可現在,本王改變主意了,這個女人,本王要了!”
說著,南宮驁吩咐面前手下,“放箭!”
而他自己,則騎馬轉身,帶著蘇瑜極速奔走。
蘇瑜大驚,回頭去看沈慕,沒有看到沈慕,卻見到馬背后方,他們方才立過的地方,此時已經成了修羅場。
南宮驁的隨從有沒有放箭蘇瑜不知道,她只知道,不斷有刀槍劍戟相碰的聲音,激烈的傳來,卻漸漸遠去。
他們在廝殺,她已經什么也看不到。
“你這個女人,真是張著一張絕世的臉,卻心腸狠辣,冷酷無情到極致!本王實在喜歡,我改變主意了,你也不要掙扎,跟著我去突厥,我讓你做突厥王妃!”
“你休想,沈慕一定會來救我!”蘇瑜怒斥他。
南宮驁漫笑,“沈慕癡情,他若活著,當然會來救你,可我們腳下這片地早被我澆了火油,最不濟,我的那些隨從,戰死到最后一人,點燃火油,和沈慕同歸于盡。”
話音一頓,他又道:“為了以防萬一,你身上,我也藏了火磷,帶著毒粉的火磷,除了跟著我,但凡有人救你,你們就只能一起去死!”
蘇瑜聽著他的話,只恨得五臟俱疼,“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南宮驁森森笑道:“多謝夸獎!”
夜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背后的廝殺聲,蘇瑜一聲也聽不到了,唯有南方夜里的風聲,格外的大。
正疾馳,南宮驁的馬忽的像是受驚一般,猝然止步。
它突然停下,讓蘇瑜和南宮驁險些從馬背上栽出去。
抬頭就見秦銘一手執劍,騎著一匹通身潔白的戰馬,立在面前。
“放人,我給你一條生路。”秦銘穩若磐石,立在那里,沉聲道。
他的聲音,讓蘇瑜驚了一路的心,驀地就安穩下來,出奇的平靜。
南宮驁試圖想要在馬背上坐穩,可他胯下坐騎在秦銘面前,卻是驚駭的立都立不住。
南宮驁竭力拉著韁繩,可那馬兒就是想要轉頭奪路而逃。
仿佛它面前立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匹狼一只虎,駭然可怖。
無法,南宮驁只得一把提了蘇瑜,從馬上下來。
才下馬,那馬兒就前蹄高揚,嘶叫一聲,奪路而逃。
蘇瑜猜測,身為戰馬,這馬兒懼怕的,該是秦銘身上那股濃烈的充滿血腥味的殺氣。
浴血奮戰數載的人,身上的殺氣,自然是如同血池修羅。
秦銘看了一眼逃走的馬匹,對南宮驁道:“我身后的路,就是通往突厥的密境,一路過境,無人盤查,只要我不追,你定是平安過去,你把她給我,我保你平安。”
南宮驁冷笑,“我為什么要信你!”
秦銘道:“除了信我,這里你沒有別人可信。”
秦銘語落,南宮驁沉默不語,南宮驁也不急,只如磐石一般,立在那里,他的馬,也若磐石,紋絲不動。
須臾,南宮驁道:“好,人我給你,你要實現你的諾言。”
蘇瑜心頭一驚。
南宮驁會妥協?
這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南宮驁。
語落,南宮驁又道:“你放下劍,下馬來接她,我沒了馬,你的馬,借我騎一騎。”
秦銘凝著南宮驁,片刻,翻身下馬,“你敢騎就好。”
一面說,一面松了馬韁繩,朝他們走來。
蘇瑜猛地想起,南宮驁說,她身上有毒火磷,不管誰救她,他都會讓他們同歸于盡。
不好…
幡然明白南宮驁在弄什么奸計,蘇瑜登時大叫,“別過來,我身上有毒磷火,他想要燒死你。”
不等蘇瑜語落,南宮驁卻是一把抓住蘇瑜的頭發,拖著她向一側路邊走。
蘇瑜唯恐秦銘聽不見她方才的話,不顧發絲揪著頭皮的疼,也不顧被南宮驁拖行,只奮力朝秦銘大喊,“不要過來,我身上有毒磷火,你不要過來,你去救沈慕!”
她拼命的喊,秦銘的步子卻是連頓一下都不曾有。
南宮驁已經拖著她到了路邊。
腳下一側便是盤山深淵。
“你既然不愿做我的王妃,我只能送你上天了!”南宮驁在蘇瑜耳邊呢喃般陰狠說道。
語落,用力將蘇瑜朝著秦銘的方向推去。
蘇瑜卻是在南宮驁推出她的一瞬,拼盡全力轉身,死死抱住南宮驁。
之前在軍營指揮臺,南宮驁觸發毒針,她想要抱住蘇闕,可惜雙手被反縛。
現在,一路馬上馳騁,南宮驁怎么會察覺,她已經用身藏匕首割斷了手腕繩索。
南宮驁推了蘇瑜,欲要縱身跳下腳邊深崖,卻是不妨蘇瑜從背后將他一把抱住。
霎時間,兩人同時從路邊滑落山崖。
身體驟然騰空,夜風從耳邊拂過。
蘇瑜以為,她就要用這樣悲壯的方式了結她這重來的一生,卻在身體騰空一瞬,感覺到衣衫被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