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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勸說

  陸清灼聞言,驚得氣息一抖,“什么?她就當著祖母的面,把人給活活打死了?”

  蕭悅榕眼淚簌簌的落。

  陸清灼恨得捏拳砸桌,雙目噴火一樣,嗖的起身,青著一張臉,道:“她這哪是要打死人,分明是要活活把祖母氣死!真是蛇蝎心腸,那可是她嫡親的外祖母,她怎么做得出來!就算我們哪里對不住她,也并未傷過她性命分毫,她就下這樣的狠手!”

  頭上一只金步搖,隨著她憤怒的聲音響起,左右搖曳。

  金光斑斑,閃在面頰上,越發襯著一張臉陰鷙。

  蕭悅榕哭著點頭,“她說不會把我們送到京兆尹,留了我們就是要你乖乖聽她的話,這可如何是好,你還是趕緊和殿下說一聲,殿下貴為皇子,一定能把她懲治了的。”

  “好,我這就…”陸清灼怒火中燒,一口應下。

  只是話未說完,就被立在她身后的碎紅輕輕扯了一下后背衣衫。

  陸清灼頓時話音兒一頓,轉頭看碎紅,碎紅不落痕跡輕輕示意:不可。

  陸清灼胸口一跳。

  若是從前,她哪會理會碎紅的意思,蘇瑜都這么欺負人了,她怎么能不回擊回去,給她點顏色瞧瞧。

  可自從生辰宴那次,陸清灼就不再輕瞧碎紅。

  她既是提醒,必定有她提醒的道理,壓下心中激蕩的怒火,陸清灼對蕭悅榕道:“三殿下現在,未必得空,等傍晚我再去和殿下說。蘇瑜想要對付我?哼,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她不過一個臣子之女,也敢和天家抗衡不成!”

  蕭悅榕不疑有他,點頭,“好。”轉而又提起另一件事,“我和你祖母,怕是鎮寧侯府也住不下去了,你手中有多少銀子,且先拿出來,我們買一處小宅子。”

  蕭悅榕張口要錢,陸清灼卻是目光一閃,轉而一臉誠懇,“母親,我哪來的銀子,正還打算問你要呢。”苦笑道。

  她倒是有些攢下的私房錢,可側妃開銷大,這些銀子,她得用在刀刃上,哪能拿出給她們買宅子用。

  蕭悅榕不知陸清灼心頭所想,只以為她當真是沒錢,愁苦憤懣一嘆,“都怪蘇瑜,不然,我們何必為難到如此地步!哦,對了,我和你說的那件事,你可是要用心。”

  蕭悅榕不再提借銀子,陸清灼松下一口氣,“母親放心,就是祖母不提,我也要查清楚他們為何不圓房的!我現在是側妃,只要除掉了顧熙,我就能做正妃的。”

  眼底,泛著熱切的期冀之光。

  一番話說過,蕭悅榕原本焦灼的心,漸漸平緩幾分,又囑咐了陸清灼幾句,起身離開。

  待到蕭悅榕一走,陸清灼立刻問碎紅,“剛剛為何攔下我?”

  碎紅屈膝行禮,先告罪,然后道:“昨兒夜里,殿下還和奴婢說,讓您多和鎮寧侯府親近親近。奴婢只怕您若是為了老太太和太太去找殿下,讓他懲治蘇瑜,怕是不僅得不到殿下的幫助,反倒惹得殿下不悅。”

  “再說,老太太和太太買了揚州瘦馬來禍亂鎮寧侯府,這樁事,于情于理都說不通,到了殿下面前,您怎么和殿下說!難道要為了老太太和太太的一口氣,您就失了殿下的寵愛?”

  碎紅說的言辭切切,陸清灼深知,自己方才沖動了。

  可胸口那口氣,卻是憋得難受,扭身在背后椅子上坐下,“那也不能就這么便宜了蘇瑜那賤人!她居然敢當著我祖母的面打死人,那肚子里懷的,可是我爹的親骨肉,那賤人分明就是想要活活氣死我祖母,她也不怕遭報應!”

  遭報應?

  碎紅心下一瞥,你們做出這種事都不怕遭報應,人家不過是以牙還牙,怕什么!

  自從開始為蘇瑜做事,碎紅越發覺得陸家這些人做事莫名堂。

  只許她們欺負別人謀害別人,人家但凡還擊就是賤人就是歹毒…這腦子怎么長得!

  面上卻是十足的恭順,低眉含目,陸清灼語落,碎紅勸道:“您背后沒有強大的母家做依仗,這鎮寧侯府,是斷斷不能當真翻臉的,只要有一絲機會,您都要依附鎮寧侯府。”

  陸清灼冷著臉,哼道:“我倒是不翻臉,可蘇瑜那賤人卻做得太過分,你沒有聽到母親方才說嗎,她要留著祖母和母親來對付我,讓我聽她的話!”

  碎紅便道:“奴婢覺得,您姑且暫時聽她的話,也無妨啊!”

  陸清灼聞言,一雙凌厲的眼睛便若刀子一般射向碎紅。

  碎紅立刻屈膝,“奴婢并無他意,奴婢就是覺得,蘇大小姐既是早就知道老太太和太太買了揚州瘦馬的打算,可那日您生辰宴,她還是竭力為您撐腰,若非她從頭到尾強勢,只怕您這側妃的名分,也下不來這樣痛快。”

  盡管碎紅的話陸清灼聽著不舒服,可心頭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實話。

  她這側妃的位份,三殿下不是沖著她,而是沖著鎮寧侯府。“你是說,蘇瑜雖然在鎮寧侯府欺負我祖母和我母親,可對外,她還是愿意幫襯我?”

  碎紅點頭,“不然,那日生辰宴,她也不會那般!她若當真是要對付您,當日大可不管不顧。”

  陸清灼若有所思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碎紅便道:“所以,眼下這件事,只要咱們不聲張不鬧,瞧著現在的情形,蘇大小姐該是也不會宣揚出來。她若是宣揚,當時老爺出事,老爺的身份,她早就宣揚了,這么久都一直沒有消息,可見,她當真是對您并無歹意。”

  提及父親,陸清灼面色變了幾變。

  她恨蘇瑜見死不救,卻又慶幸蘇瑜沒有張揚出陸徽的身份,不然,她怕是得被三殿下立刻趕出門去。

  沉默一瞬,深深吸了一口氣,卻是胸口憋悶的喘不出去,煩躁不堪,轉手端起一側的茶盞,喝了一口,陸清灼道:“你說,她為何要如此?”

  碎紅為陸清灼添上新茶,道:“奴婢想,她大約是想要利用您的身份,達成自己的目的,可又怕您不能老實聽她的話,故而這次先在人前為您撐腰,再在人后對老太太和太太下這么重的手,她就是要告訴您,不論是榮耀富貴還是折磨煎熬,只要她愿意,什么都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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