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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無礙

  眼見趙衍責備,顧熙只覺他是在護暫陸清灼。

  他居然相信陸清灼那賤人而不信她?

  心頭激憤,柳眉倒立,顧熙凄厲道:“太醫是我請的,陸清灼敢鬧今日一出,誰知道這府中的大夫是不是早就被她買通,若非御醫,旁人我是信不過的!殿下要送了太醫回去,莫非是要當著眾賓客的面,寵妾滅妻?給我強行定罪?”

  眾賓客…不要扯上我們!我們想回家!

  趙衍氣的胃疼,只覺像是有把火在灼烤他的五臟六腑一樣。

  他要如何,才能不讓顧熙誤會,才能讓顧熙知道,他這樣做,庇護的人,根本不是陸清灼而是她。

  滿面竭力壓制的痛苦,趙衍盯著顧熙,眼底濃郁的痛苦,為難,憤怒…色色情緒擰成一股,他想要給顧熙暗示,顧熙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著蘇瑜,“本宮告訴你,一旦查出陸清灼污蔑本宮,本宮立時將她亂棍打死!”

  蘇瑜冷笑,才要啟唇,就有下人通報,太醫到了。

  說話間,一個小廝引了一個身著官服的太醫進來,許是路上已經從小廝口中知道一二,太醫滿面鐵青,凝重似雨。

  及至趙衍面前,作揖及地,“殿下。”

  趙衍心頭長嘆一口氣,事已至此,他也唯有希望,整件事,就是陸清灼在作妖。

  就算陸清灼被打死,也好過顧熙被罰。

  更何況,沒了陸清灼,他還可以慢慢謀劃,再與鎮寧侯府搭上其他關系,可若沒了顧熙…

  趙衍不敢去想,只覺酷熱的夏日,他渾身冰冷。

  略略點頭,“你去看看吧。”

  趙衍話音才落,蕭悅榕就迫不及待道:“太醫,她就是喝了這個酒,才滑胎的,您快看看,這酒是不是有問題。”

  太醫臉色發白,不敢動作,只為難的朝顧熙看去。

  顧熙一臉冷色,“本宮清清白白,不怕查看,你查便是!”

  說著,示意身側婢子將酒壺送到太醫面前,后背挺得筆直。

  隨著太醫接過酒壺,一時間,本就空氣凝重的花廳,更是靜默如同墳墓一般。

  趙衍雙目直直盯著太醫的動作,一瞬不瞬,一顆心懸到嗓子眼,下垂的手,略略發抖。

  活這么大,他還從未像今日這樣害怕過。

  太醫俯身,將陸清灼丟落在地的杯盞撿起,細細聞了一番,又將酒壺中的酒到了半杯在盞內,略嘗一口,緊蹙的眉頭一松,轉身對向趙衍,“殿下,這酒中,并無滑胎之物,不過是川貝母泡制的潤肺佳品。酒雖傷胎,若是劑量不大,卻是沒有問題。”

  太醫此言一出,趙衍只覺起死回生一般,提至嗓子眼的心,徹底落下。

  顧熙頓時放聲冷笑,“你們聽清楚了,本宮的酒,沒有問題,分明就是賤人作祟,想要誣陷本宮!”

  尖刻的面上,帶著濃烈的笑。

  凌厲的目光一掃眾賓客,然后直直對上蘇瑜,示威一般挑釁,“來人,姨娘陸氏以下犯上,將這謀害本宮的賤人,杖責至死!”

  薄唇略勾,冰若寒霜。

  蕭悅榕一臉錯愕,簡直難以相信這樣的結果。

  怔怔一瞬,才大驚一般反應過來,癲狂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清灼絕對不可能拿自己腹中孩子如何,不可能,不可能,這酒若是無問題,清灼怎么會滑胎…”

  太醫瞥了蕭悅榕一眼,面無表情道:“這酒的確無問題。”說罷,太醫又對趙衍道:“殿下若是信不過臣,不妨再請一個太醫過來查看便是。”

  這個結果,正是趙衍竭力期盼的,他如何不信,更何況,一個太醫足以讓他頭疼,若是再來個太醫,那宮里…立刻就搖頭說不必。

  蕭悅榕氣息粗重,雙目凌亂,一把抓住碎紅的手,“除了喝酒,她今兒還吃了什么?”

  碎紅早就被這結果嚇得六神無主,面色虛白,癱坐在一側,道:“姨娘一早胃口不好,早飯都沒用,赴宴之前,只喝了安胎藥。”

  “那就是安胎藥,是安胎藥有問題…”蕭悅榕聞言,滿目狂亂,朝趙衍看去,“殿下,一定是安胎藥,是安胎藥有問題!”

  碎紅搖頭,喃喃自語,“安胎藥不會有問題的,安胎藥都是姨娘屋里的人自己煎熬著,日日服用,都沒有問題。”

  不等碎紅語落,蕭悅榕反手朝著碎紅面上一巴掌打去。

  碎紅猶如做夢之人被一掌打醒般,一個激靈,登時閉口不言。

  只是蕭悅榕巴掌才落,就已經有四個腰肢粗壯的婆子,受顧熙方才命令,上前拖拉陸清灼,執行杖責。

  她們都是顧熙從雍陽侯府帶來的,素日和陸清灼,那可是針尖對麥芒的死敵。

  此時能除掉陸清灼,豈會手軟耽擱。

  趙衍眼見如此,立刻要攔下,就算杖斃陸清灼,那也不能當著滿院賓客的面啊!

  只是,不及他動作,卻是被蘇瑜搶先一步。

  “我倒要看看,有我在,誰敢動她!”提步上前,蘇瑜走到陸清灼身側,朝著一個行近過來的婆子,揚手就是一巴掌,“放肆,殿下還未發話,這里輪得到你們撒野!”

  那個婆子怎么也沒想到,蘇瑜一個上門做客的,居然敢打她,她可是執行的王妃娘娘的命令,頓時滿目驚愕下帶著濃濃怒氣,轉頭朝顧熙看去。

  顧熙指著蘇瑜,“蘇瑜,你才是放肆!本宮府邸,你幾次三番撒野,你當真以為本宮好欺負!”

  蘇瑜迎上顧熙,“娘娘是不是好欺負,不是臣女說了算,可臣女表姐這條命,臣女卻不能由得娘娘任意踐踏,當家主母處置府中妾室,本無可厚非,甚至不需理由,可娘娘如今處置的人,與我鎮寧侯府有關,她若不清不白死了,那我鎮寧侯府的門楣,也受辱。”

  “清白?太醫都說了,本宮這酒,根本沒有問題,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一切,你分明就是胡攪蠻纏!”顧熙說罷,直視趙衍,等他一個說法:“殿下,鎮寧侯府的蘇瑜,幾次對我頂撞忤逆,殿下莫非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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