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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揭穿

  小丫鬟肩頭一僵,轉身過來,笑道:“是我們王妃喚小姐過去呢。”

  蘇瑜指了那小丫鬟所站位置,道:“既是你們王妃喚我,為何你走的這條路,不是去你們王妃院子的路,反倒是像去你們殿下的書房?”

  小丫鬟聞言,頓時面上笑容僵住,滿目驚愕看著蘇瑜,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她怎么知道!

  蘇瑜見她變色,心下冷笑。

  趙衍這府邸,上一世,她角角落落不知走了多少遍,對這府邸的熟悉,怕是趙衍都不及。

  還有府中下人,除了顧熙出閣從娘家帶來的那些人,趙衍府中這些人,她每一個都叫得出名字,如何會不記得,面前這個丫鬟,就是趙衍書房的筆墨丫鬟!

  小丫鬟咬唇,挺了挺脊背,壓著心頭震駭,對蘇瑜道:“蘇小姐從未來過我們府邸,如何知道哪條路是去殿下書房哪條路是去王妃院子的,蘇小姐玩笑了,我們殿下并不在府中,當真是王妃娘娘要請蘇小姐過去說話,小姐莫要耽誤了。”

  說著,欲要再次轉身引蘇瑜走。

  蘇瑜駐足不動,冷聲道:“我不止知道這條路是去你們殿下書房,我還知道,你是你們殿下跟前的筆墨丫鬟,而非王妃跟前侍女,怎么,莫非雍陽侯府一倒,現如今殿下府邸連個伺候的人也不夠手,還要你兩面奔波?”

  此語一出,小丫鬟再也繃不住,頓時滿面悚然看向蘇瑜。

  蘇瑜冷聲道:“你去告訴你們殿下,孤男寡女不好單獨相見,他若有話同我說,只在這里說便是,我等他。”

  小丫鬟驚愕看著蘇瑜,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她縱然巧舌如簧也無法再圓謊,只得匆匆離開。

  待她前腳一走,蘇瑜帶著吉星朝花廳小院折返。

  吉星好奇,“小姐不等三殿下了?”

  蘇瑜冷笑,“他不敢來!”

  她方才和那小丫鬟說話的地方,從花廳院中,隔著影影綽綽花枝暗影,隱約能夠瞧見。

  賓客們能看見的,相信不用多久,顧熙也會知道。

  趙衍為人謹慎又心機毒辣,素日最是看重自己的皇子顏面,她作為陸清灼的表妹,又尚未出閣,趙衍怎么會讓人知道他們私下見面。

  更何況,此時又是雍陽侯府垮臺,顧熙正是精神脆弱的時候,趙衍稍有不慎,便會讓顧熙心生他想,憑著顧熙的潑辣,不找他鬧才怪。

  趙衍當然不敢來!

  可趙衍不來,卻不代表她和那丫鬟說話的消息不會引起顧熙的疑心。

  之所以明知是趙衍相邀,還要跟著出來,不過就是為了這個。

  回到花廳小院,賓客已經按著府中分派各自坐定,蘇瑜被一個小丫鬟引著徑直入席。

  才落座,蕭悅榕便被人引著過來,在她身側坐下。

  蘇瑜扭頭,入目就見蕭悅榕面上五根手指印,明知是顧熙打的,還是驚訝道:“天!舅母,誰打了你?”

  蘇瑜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身側幾個閨秀夫人聽到,大家紛紛側目。

  蕭悅榕咬唇坐下,雖不知蘇瑜打著什么主意,可蘇瑜這問話卻是正好順了她的心,不由伸手拂面,滿目含淚,“哪有人打,自己走路不小心碰著罷了,偏你小題大做。”

  忍氣吞聲下,一副和蘇瑜依舊親熱的樣子。

  走路不小心磕碰能磕碰出手指印來?

  她越是遮遮掩掩閃爍其詞,大家心頭,就越發明鏡一般。

  蘇瑜挑眉,“是不是王妃娘娘打的?”臉上帶了薄薄一層慍惱,“她為何打人?”

  蕭悅榕越發心下不知蘇瑜要做什么,只捂著臉,低頭不語。

  反正不管蘇瑜什么目的,真關心也好假生氣也罷,她的目的達到就是了,現在人人都知道,王妃娘娘把她給打了,這就夠了,“好了,瑜兒,又不疼!”

  扯了扯蘇瑜的衣袖,蕭悅榕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蘇瑜怒其不爭的哼了一聲,“哪有讓人打了還不敢吱聲的,我倒要問問三殿下,他的王妃,憑什么打你!我鎮寧侯府的臉面,也是這樣任由她作踐的!”

  姿態明確,就是要替蕭悅榕撐腰,討個說法。

  頓時,側目而來的賓客,眼底一片精彩紛呈,有好戲看咯!

  蕭悅榕凝著蘇瑜,見她怒色不像是裝出來的,再想到之前蘇瑜又是送衣裳又是送頭面的討好,心頭冷笑,以為蘇瑜如此,不過就是為了討好她和陸清灼。

  疑心散去,便坦然受了蘇瑜這份關心,面上越發和蘇瑜親厚,“瑜兒,不要如此,清灼還…”

  蘇瑜打斷她的話,“她連你都敢打,難道還不敢打表姐?”

  正說話,有人通報,王妃來了,頓時,席間說話聲一頓,環佩叮當間,就見顧熙身著一身藕荷色裙裝,扶了丫鬟行來。

  精致的妝容遮不住面上的蒼白,舉手投足間,名門高閥的貴氣立現,卻是落座時,疲態盡顯,帶著幾絲力不從心的孱弱和憤怒,饒是滿身細碎的珍珠點綴,奕奕光澤也無法給她一張臉添些風采。

  在坐賓客,十之八九都是心思玲瓏人。

  雖說雍陽侯府垮臺對她打擊甚大,可再大的打擊,也不至于就讓她短短幾日如此形容吧!

  莫非之前說她尚是完璧的消息,竟是真的?

  可既是如此不受寵,她怎么敢動陸清灼的母親,不說蕭悅榕背后有鎮寧侯府這座大山,單單是陸清灼那里,怕是就要在三殿下面前鬧上一通吧!

  陸清灼腹中懷著的,可是三殿下的第一個孩子!

  一時間,大家看向顧熙的目光,各色復雜。

  顧熙剛剛落座,碎紅就來回稟,“啟稟娘娘,清姨娘的安胎藥被婢子不慎打翻,清姨娘說,怕是要再晚一會才能過來,讓娘娘且先招待賓客,她一會來了,再行賠罪。”

  溫順恭敬,垂首而立,毫無一絲跋扈之態。

  底下一眾賓客靜默看著。

  顧熙眉頭微蹙,碎紅一貫囂張,今兒怎么倒恭順安分起來!

  心思一轉,瞧著碎紅裝模作樣的姿態,顧熙面色寒涼,咬牙說道:“她還真是架子大,別誤了自己個的生辰宴就是!”

  碎紅瑟瑟,應諾退下。

  眾人心頭驚疑頓時生起,王妃這樣子,哪像是失了母家依仗又不受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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