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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 嚇著了

  羅野當即就熱血沸騰了,想象著自己在臺灣島縱馬躍槍,開疆擴土,他的臉都激動得紅了起來。

  “我去臺灣。”

  羅恒點點頭道:“勝兒還小,你去之后,正好上陣父子兵。”

  羅青又道:“大伯如果想去,那就等小侄離開京城之后,你再辭去官身,然后在過一段時間,大伯再帶著家小前往東南。”

  “我明白!”

  為就在這個時候,雜音出現了。戶部用了一百天的時間,終于將欠下的俸祿給百官發了下去。百官高興地領著俸祿買肉回家,但是徐階卻來到了萬壽宮。

  嘉靖帝心中也高興,剛剛服食了一顆丹藥,所以徐階在門外等了一個時辰,才被紅光滿面的嘉靖帝招進去。

  “臣,徐階拜見陛下!”

  “起來吧!”嘉靖帝的心情非常好,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道:“徐卿,何事令你夜間來見朕?”

  “陛下,臣聞聽如今東南局勢十分惡劣,物價飛漲,倭寇橫行,人心不穩。朝堂是不是派一個巡按下去看看,以便找出原因,不使東南局勢進一步惡化?”

  嘉靖帝的眼睛微微一瞇道:“徐卿,你可是針對羅信?”

  沒有想到徐階還真是一點頭道:“陛下,臣雖然是針對羅信,但是與私怨無關,而是為了大明。羅信到了東南,就大開殺戒,做得確實有些過火了。如果東南因此大亂,受損的還是大明。陛下,東南可是大明的糧倉啊。如今卻物價飛漲,已經漲到了歷史最高水平。再這樣下去,東南必亂。”

  嘉靖帝略微尋思了一下道:“朕并沒有收到羅信的求救信,這說明羅信還能夠應對。”

  “陛下,如果羅信因為害怕陛下責罰,而欺上呢?”

  看到嘉靖帝微微皺起了眉頭,徐階便進一步說道:“我們只是派人下去看看,如果羅信能夠應對,我們便不干涉,如果羅信應對不了,我們的人也好立刻接手,不至于令東南的局勢更亂。”

  嘉靖帝也收到了東南局勢的消息,心中也有些擔心,略微尋思了一下道:

  “你準備舉薦誰?”

  “張居正!”

  “張居正!”嘉靖帝點點頭道:“好,就他吧。”

  杭州。

  羅信從市舶司走了出來,乘坐著官轎向著不遠處的知府衙門走去。轎子的周圍有著萬大權率領著一百老兵保護。

  人群中有幾個人迅速地離去,那些人正是六大世家派來監視羅信的,如今見到羅信出來,向著知府衙門行去,便急著回去稟報。

  牛二,盧家的下人,此時正穿著胡同低頭猛走。猛然間感覺自己的面前一暗,抬頭看,便見到一個大漢正獰笑著看著他,回頭看,便見到兩個大漢正說笑著向著他走來。

  “嗖…”

  牛二知道不好,從懷中掏出了匕首,但是還沒有等到他手中的匕首刺出去,便見到對面的大漢一腳踹在他的小腹上,大漢出腳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根本就來不及應對。只是這一腳,牛二便混了過去。

  “鏢頭,這小子太弱了。”

  “少廢話!”那個鏢頭道:“麻利地將他裝進麻袋里,給侯爺送去。”

  知府衙門前。

  宋大年聞聽到羅信前來,此時他也顧不得臉面,早早地站在門口等待著羅信。見到羅信下轎,更是上前兩步道:

  “不器,你終于來了!”

  “大人,我們進去,下官有一個東西給你看。”羅信笑瞇瞇地說道。

  “東西?”

  宋大年揣著滿腦袋的問號,將羅信迎進了自己的書房。羅信便從懷里取出了一封奏章放到宋大年的面前,笑瞇瞇地說道:

  “大人,你看看,如果你同意,就和我聯名上奏。”

  宋大年翻開奏章看了幾眼,臉色就是一變,壓低著聲音道:“你要對盧家動手?”

  羅信淡淡地點點頭道:“這是唯一的辦法,宋大人應該明白。如今的局勢已經到了臨界點,如果不能夠快刀斬亂麻,局勢只會更加惡化。當然,如果大人不愿意,那我就去老老實實的經營我的市舶司。”

  與此同時。

  除了盧家之外的五大世家都接到了消息,說是羅信前往知府衙門了。那五大世家只是淡淡一笑,就算羅信和宋大年聯手又如何?

  這東南究竟還是他們六大世家的東南。

  盧家。

  盧家管家還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張望著,等著牛二回來報信,但是卻左等右等也不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整齊的腳步聲,一隊隊兵士從兩邊的大街上出現。

  來的人正是戚繼光率領的三千兵士,耳邊只聽到腳步聲,和將領的呼喝聲。三千兵丁很快就把盧府給包圍了起來。那個盧府管家連滾帶爬的向著府內跑去。

  市舶司門口。

  羅青帶著數十兵丁在大門口停下,他昨日午夜回到了軍營,今天一大早,便進城來尋羅信。當他聽說羅信去了知府那里時候,便又催馬向著知府衙門行去。而此時,羅信正和宋大年并肩從大門內走出。

  宋大年最終還是在那個奏章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羅信聯名上奏。那道奏章上寫得分明,盧家與倭寇勾結,人證物證齊全。物證就是上次繳獲的銀子和物資,給嘉靖帝送去的那三百萬兩銀子中就是盧家勾結倭寇的物證,至于人證,盧家的弟子和管家,羅信可沒有殺,而是一直關在戚繼光的軍營內,錄了他們的口供。

  只是…

  宋大年知道,自己的名字這一落下,以后就和東南六大…不,五大世家成為了仇敵。

  但是,他沒有選擇。而且此時他的心中有著一種期待,期待看到盧家家主被殺時候的嘴臉,期待看著其他的五大世家家主的嘴臉。

  你們不是把我將狗一樣的拋棄了嗎?我就讓你們看看,我宋大年也不是好惹的,在我是羅信的聯手下,你們這些所謂的世家才是喪家之犬。

  “大哥!”羅信一走出知府衙門大門,便看到羅青正從馬上跳下來,不由欣喜地喚道。

  “小弟!”羅青看到羅信,也高興地大步上前,兄弟兩個狠狠地擁抱在一起。

  “大哥,一切順利?”

  “順利。”

  “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午夜。小弟你這是?”

  “我今天要開殺戒…”

  羅信簡略地將事情說了一遍,羅青的眉毛就豎了起來道:“好大的膽子,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一旁的宋大年心中就是一跳,這老羅家的人,怎么都像是殺神附體一般。

  “小弟,我做什么?”

  羅信想了想道:“你立刻回去,帶領你的三千兵士進城,把隊伍分成五支,分別在其余的五大世家周圍晃悠。”

  “好,我這就回去!”

  羅青翻身上馬,呼喝著自己的手下,向著城外疾馳而去。從始至終,羅青都沒有看宋大年一眼,也沒有和宋大年說過一句話,而羅信也沒有給他介紹。這要是放在往常,宋大年早就火了,但是如今卻默默無言地站在那里,甚至臉上還帶著一絲僵硬的笑容。

  他此時明白了,杭州以前不是他的,是六大世家的。以后也不是他的,很可能是羅信的。當然,也可能是羅信和六大世家拼個兩敗俱傷,最后讓他宋大年沾了便宜,一想到這里,宋大年又抖擻了精神,和羅信分別上轎,向著盧府的方向行去。

  而此時,盧府已經亂成了一團,盧家家主出來質問。卻是沒有人回答,但是如果他們想要沖出去,便會被三千大兵無情地毆打。氣得盧家家主只能夠蹦高跳罵。

  戚繼光的大軍包圍了盧家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其余五大世家之中,五大世家家主聞聽就是心中一跳。立刻派人去打探羅信和宋大年的消息,得知羅信和宋大年正乘坐著轎子慢悠悠地向著盧府走去。

  “羅信這是要干什么?”五大世家家主有些蒙。

  “老爺…”管家蒼白著臉跑了進來:“官兵…”

  “官兵怎么了?”陸鼎皺起了眉頭。

  “門外來的官兵。”那個管家總算是說了一句整話。

  “門外有官兵?”陸鼎騰的一聲就跳了起來,他可是得到了消息,盧家被官兵給包圍了,只許進,不許出。

  當然,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人進去。

  陸鼎沉吟了一下道:“有多少人?為首的將領是誰?”

  “大約五百人,為首的將領是羅青。”

  “羅信的大哥!”陸鼎沉吟了一下道:“讓不讓進出?”

  “不知道。”那個管家搖頭道:“我看到官兵來到府門前,便急著來想老爺匯報。”

  “派幾個人出去試試,嗯,讓他們去買點兒菜。”

  “是!”

  這樣的事情不僅發生在陸鼎府,還發生在其它四大世家。當他們發現羅青那些兵并不賢侄他們的行動的時候,便一個個都乘坐著轎子前往盧家,想要看看盧家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而羅青的那些兵也都默默的跟在了五大世家的后面,向著盧府行去。

  盧府。

  盧家人依舊在朝著戚繼光謾罵,但是卻沒有人敢上前。因為你站在那里罵,戚繼光和那些兵士充耳不聞。但是你如果敢上前,擺出一副沖出去的模樣,便會迎來毫不客氣的毆打。

  其余的五大世家家主也都到了,他們發現竟然正主羅信和宋大年還沒有到。這五個人聚到了一起。

  “老大人,這是怎么回事兒?”

  陸鼎也有些不著頭腦道:“看這架勢是抄家滅族的氣勢,可是…羅信敢嗎?他瘋了嗎?”

  此時在人群中站著一個中年文士,卻正是張居正。實際上他已經在昨日就進入了杭州城。杭州城內的混亂,讓他觸目驚心。物價飛漲,人心不穩,來自倭寇的威脅,各地難民蜂擁而至。在張居正看來,如今的杭州城就是一個巨大的火藥桶,只要有一點兒火星,整個杭州城就毀了。

  他昨夜一夜未睡,他在想,如果是自己出面,要如何才能夠解決杭州目前的困境?

  思考了一夜,其結果是他發現很難。因為涉及面實在是太廣了。

  首先是要請胡宗憲攔截倭寇,務必不讓倭寇到達杭州。但是,胡宗憲會搭理他嗎?其次是平抑物價,但是這杭州物價怎么就突然飛漲成這個樣子?張居正調查了一天,并沒有挖出根源。第三就是穩定人心,特別是那數萬機工。對于這一點,張居正倒是覺得有些把握,他可以和那些坊主談談,有什么困難,自己可以幫助解決一下。最后一點,就是城外的難民,這對張居正來說,就更不是問題。但是,他發現他也只能夠解決后面的兩個問題,而對前面的兩個問題卻毫無辦法。

  今天他原本準備在自己轉一天,然后就去見宋大年和羅信。但是卻沒有想到戚繼光帶著大軍包圍了盧府,而且隨后得知,回到杭州的羅青也率兵在其余五大世家門前游弋。

  “羅信這是要干什么?”張居正的臉色不由大變:“男道他想要對東南六大世家開刀?他…膽子也太大了吧?”

  張居正隱藏在人群中,他倒要看看羅信究竟想要做什么。在人群的另一邊,陸鼎帶著其他四大世家的家主向著戚繼光走去。還為走到隊伍的面前,耳邊便聽到“鏘”的一聲,隊伍內的兵士大槍一搖,指向了他們。陸鼎頓住了腳步,向著不遠處的戚繼光呼道:

  “戚將軍!”

  戚繼光轉頭望向陸鼎,臉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陸翁,你不用問小將,小將什么也不知道。羅大人很快就到,你有什么問題可以問他。”

  話落,猛然聲音變得冷冽道:“眾將士聽著,凡是沖撞隊伍者,斬!”

  “斬!”

  三千兵士一起高喝,嚇得陸鼎等人不由倒退了幾步。那站在大門前的盧家家主更是不堪,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人群中的張居正心中就是一凜,他有一種感覺,羅信是真的要大開殺戒了。

  這怎么行?

  這是要出大亂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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