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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七章 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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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覺得羅信敢把他侄兒怎么樣,他覺得這是羅信走投無路之下,走了一步臭棋。今日他不僅要把自己的侄兒帶走,還要徹底壓服羅信,讓他灰溜溜地離開東南,將大明海貿老老實實地交到自己的手里。

  “砰!”胡宗憲按刀踏上了臺階:“羅信,你好膽。”

  “你的膽子才大!”羅信淡淡地說道:“你竟然敢一個人走到我的五步之內。”

  胡宗憲神色就是一變,此時他才想起羅信和自己不同,自己雖然執掌東南軍權,但是卻是貨真價實的進士,讀書人,不是武人。而羅信可是家學淵源,一身武藝,縱橫草原,馬踹蒙古二十萬大軍的人。自己竟然按刀走到他五步之內。

  當下心中便有些膽怯,色厲內荏道:“羅信,難道你還敢殺我不成?”

  “你拿著刀,我卻空著一雙手,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你是來殺我嗎?”

  “刀?”

  胡宗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刀,連忙將手放開。又覺得自己的動作丟人,臉色脹紅道:

  “你為什么抓我的侄兒?”

  羅信定定地盯著他看了半響,直看得胡宗憲心中有些發毛,才將目光望向胡宗憲身后的那數千騎兵道:

  “讓他們滾蛋!然后你進來。”

  話落,羅信轉身便向著里面走去。胡宗憲氣得渾身就是一哆嗦,他此時也知道羅信不會把他怎么樣,而自己帶著這數千兵也不敢把羅信怎么樣,最終大家還得說理。他帶著這數千兵來,也沒有想見到羅信就砍,更沒有想去劫獄,他只是想要給羅信壓力,讓羅信害怕,在氣勢上壓倒羅信。卻沒有想到羅信根本就沒把他那數千人當作一回事兒,如今響起羅信連阿拉坦汗的二十萬大軍都不怕,怎么會怕他這幾千人?

  臉上不由露出苦笑,朝著那數千人揮揮手道:“你們去城外等我。”

  “大帥!”

  “去!”胡宗憲一瞪眼。

  那三千人便留下了一百人侯在了知府大門外,余下的人轟隆隆地向著城外奔去。胡宗憲負手走進了大門,萬大全帶著人來到了門外,橫眉冷對那一百胡宗憲的人。胡宗憲的人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著萬大全等人。

  回到了書房內,羅信將短槍插回了靴子筒內。對付胡宗憲一個人,不是羅信吹牛,一只手就能夠把他打趴下。很快,胡宗憲便走進了書房,一屁股坐在了羅信的對面,瞪著羅信道:

  “為什么抓我侄兒?”

  羅信朝著外面喊道:“大慶。”

  “侯爺!”魯大慶出現在門口。

  “給胡大人上杯茶,他火氣太旺了,要是在這里上火死了,我還得給他買棺材。”

  “羅信…”胡宗憲雙拳一握,但是看到羅信冰冷的目光,覺得自己打不過羅信,便改成目光一厲道:

  “你不當人子!”

  “你當人子?”羅信譏諷地說道:“你拍拍良心問問自己,當初你跑到狼兒島,若不是我殲滅了數萬倭寇,然后把這個功勞讓給你,恐怕你早已被陛下打入大牢了吧?”

  胡宗憲的神色就是一滯,羅信繼續說道:“徐海,葉麻,辛五郎肆虐東南,若不是我殲滅了他們,然后把功勞讓給你,你會坐穩東南?

  大明海貿你出了什么力?我給了你半成了股份,讓你坐著就成為的富人。你倒好,勾結徐階來害我,你難道就不虧心?你晚上就能夠睡得著?”

  胡宗憲的臉成了絳紫色,半響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有事朝我來,抓我侄兒干什么?羅信,我今日和你說,人好抓,可是不好放。”

  “我沒想放。”羅信淡淡地說道。

  “哦?”胡宗憲的臉上現出了一絲譏諷道:“你倒說說你抓我侄兒的理由。”

  “不著急!”羅信淡淡地說道:“我想徐家的人也快來了。”

  胡宗憲上下打量著羅信,譏諷地笑道:“你瘋了。”

  “喝茶!”

  羅信淡淡地說道,然后便垂下了眼簾,很明顯是不想和胡宗憲說話。胡宗憲便悻悻地坐在那里,然后便覺得嗓子眼發干,他一路跑到這里,也確實渴了,便拿起那杯茶,一飲而盡,然后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大慶,上茶!”羅信喚道:“雖然他是一個小人,侯爺我不會管他飯,但是水管飽。”

  胡宗憲被羅信罵作小人,臉上便現出怒色。

  “閉嘴!”

  羅信冷然喝道,胡宗憲神色就是一滯。魯大慶走了進來,陰沉著臉給胡宗憲倒了一杯茶,然后將茶壺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道:

  “想喝,自己倒!”

  然后便走出了書房,將房門關上。胡宗憲心中這個氣啊,腦門上都是青筋亂蹦。不過羅信越是對他不客氣,便讓他心中越沒有底。

  難道是羅信真的有什么辦法?

  難道是說羅信真的抓到了徐蝌和胡寧什么把柄?

  他的心漸漸地冷靜了下來,不管什么說,等著徐家人來了之后,謎底就會解開。他茶也不喝了,靜靜地坐在那里,將事情從頭到尾細細思索,想要找出羅信如此自信的理由。還沒有等到他想明白,便聽到門外傳來了魯大慶的聲音:

  “侯爺,徐昆來了。”

  門外就傳來了一聲冷哼,作為當朝內閣首輔的二兒子徐昆,卻被一個四品官的書童直接叫了名字,這簡直是羞辱,便聽到徐昆陰聲說道:

  “好大的膽子,本公子的名字也是你這個卑賤的下人叫的嗎?給我張嘴。”

  房間內的胡宗憲嘴角就浮現出笑容,譏諷地望向了羅信。心中暗道,這羅信的下人都狂得沒邊了,這下徐昆把羅信的書童揍一頓,看你羅信的面子往哪放?

  但是他卻發現羅信的嘴角也泛起了一絲譏諷,神色就是一愣,隨后便聽到了外面傳來了“啪啪”的打臉聲,便隨著慘叫聲。

  但是…

  那慘叫聲卻不是魯大慶的聲音。隨后便聽到了徐昆驚怒的聲音:

  “你敢大人?”

  “噗通…”

  隔著房門便聽到了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同時響起了一聲慘叫聲,不用推門去看,就知道是一個人被扔到了地上,隨后便聽到魯大慶陰冷的聲音:

  “徐昆,再敢多言,我便打碎你口中牙!”

  隨后便聽到腳步聲,然后門被打開,胡宗憲急忙向著門外望去,便見到徐昆臉色脹紅地站在那里,雙目噴射著怒火,在他的腳下躺著一個臉被打成豬頭的人,在徐昆的周圍還站著三個家丁,但是卻都被萬大全等人包圍,一個個雙腿都在大顫。

  “草,羅信的書童真猛啊!”

  胡宗憲心中不由一凜,看到羅信的手下都是如此翻臉,胡宗憲心中越是不安。他猛然想通了,如果羅信不是有著必勝的把握,他怎么敢抓徐蝌和胡寧?

  要知道徐蝌可是當朝首輔的兒子,胡寧可是他東南王的侄子。

  這樣的背景,可是人好抓,卻難放了啊!

  而且羅信對自己非常不客氣,萬大全他們都敢和自己的兵干架,而羅信當面罵自己是小人,如今魯大慶又敢大人。

  這…羅信這是有底氣啊,但是他的底氣是什么?

  而就在這個時候,羅信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出了房門,萬大全他們便閃到了一邊,羅信走到了那擋在徐昆身前的三個家丁身前,凝聲喝道:

  “滾!”

  那三個家丁心中就是一抖,不由自主地向著兩邊閃開,羅信冷然地望著徐昆道:

  “在我的家里,想打我的人,你好大的膽子。”

  “羅信!”徐昆怒道:“他一個下人敢叫我的名字,難道不應該張嘴嗎?”

  “你爹給你起個名字不就是給人叫的嗎?”羅信譏諷地說道:“不叫你的名字,難道隨便叫一聲蠢豬,蠢狗就是你?”

  “你你你…”

  “你什么你?趕緊進來,說完正事,就給我滾!”

  話落,羅信轉身就走進了書房,徐昆神色一怔,眼中現出羞辱之色,但是自己的弟弟還被關在大牢之內,不能夠轉身就走,陰沉著臉走進大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著羅信。

  “一點兒禮貌也沒有,不知道關門啊!”羅信回瞪著他道,然后望著門外的魯大慶道:

  “關門!”

  “是,侯爺!”

  魯大慶充滿殺氣的瞪了徐昆一眼,這些日子自家侯爺上火的樣子他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此時真恨不得將徐昆和胡宗憲給殺了。將房門關上,然后目光殺氣縱橫地望向了那三個家丁,徐家三家丁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書房內。

  徐昆惡狠狠地說道:“羅信,你這次死定了,竟然敢抓我弟弟…”

  “閉嘴!”

  羅信沉聲喝道,然后從桌子上拿起那些口供往徐昆和胡宗憲身前一扔道:

  “自己看看吧。”

  胡宗憲和徐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便拿起那些口供一頁頁地看了起來,越看心中越冷,額頭上都現出了汗水。

  “唰唰唰…”徐昆將手中的口供撕得粉碎道:“誣陷,羅信你可知道誣陷內閣首輔之子,該當何罪?”

  “撕吧,撕吧!”羅信淡淡地說道:“我再讓張道源他們和你弟弟重新寫一份,這并不難。”

  徐昆眼中現出了慌亂,胡宗憲的眼中也現出了不安。不過胡宗憲究竟是經歷過風雨之人,慢慢地平靜了下來,望著羅信道:

  “羅信,你覺得陛下會信?”

  “嗤…”羅信嗤笑了一聲道:“胡宗憲,你應該知道這張道源是誰吧?”

  “知道!”胡宗憲神色變得凝重。

  “陛下的性子你也應該了解吧?”

  胡宗憲的心就往下沉。羅信的聲音中帶著譏諷道:“如果是其他人,比如是那些流寇之類的,哪怕是倭寇和徐家還有你胡家勾結,只要你們表忠心,陛下未必會信這些口供。

  但是…”

  羅信的語氣加重道:“這人是張道源,是張士誠的后裔,這些人是紅巾軍。他們和流寇不同,流寇只是搶糧食罷了。和倭寇也不同,倭寇也只是搶掠罷了。張家的紅巾軍是要搶陛下的江山。意義完全不同。

  以陛下的性子,是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會放過一人。

  這種涉及到陛下江山社稷的事情,你覺得陛下會不會信?”

  徐昆和胡宗憲的心就沉到了谷底,此時有聽到羅信說道:“我會派人押解張道源等紅巾軍和徐蝌,胡寧前往京城。只不過…”

  羅信望向胡宗憲和徐昆的目光現出了冷然道:“只不過在押送京城的途中會被一支隊伍突襲,殺死了張道源,徐蝌和胡寧,讓人證變成了死無對證。據活下來的押解官兵稟報,那些突然襲擊的人很像是胡部堂的兵,還有徐家的家丁。具體如何,就只有讓陛下派錦衣衛查了。”

  “羅信,你逼人太甚。”胡宗憲和徐昆兩個人都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口中的語氣十分驚怒,但是那眼中卻充滿了恐懼。

  羅信冷冷地望著他們兩個,一眼不發。時間就如同凝固了一般,慢慢地,胡宗憲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如同一只斗敗的公雞道:

  “羅信,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羅信一下子拔高了聲音:“你問我我想怎樣?”

  胡宗憲的臉上就現出了愧色,半響道:“羅信,我承認我這次輸得很徹底,你有什么條件就說吧,我都答應。”

  羅信將目光望向了徐昆,徐昆也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望著羅信道:

  “你說。”

  “把你們吞掉的大明海貿給我吐出來。”

  “好!”胡宗憲當即點頭。

  羅信的目光望向了徐昆,徐昆臉上神色變換,最終開口道:

  “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我要給家父寫信。”

  “果然只是一個小嘍啰!”羅信淡淡地說道。

  “閉嘴!”羅信喝道,然后轉向胡宗憲道:“原先給你的半成股份也吐出來吧。”

  胡宗憲臉色一變道:“你真要這樣絕情?”

  “是我絕情?”羅信冷冷地盯著他道:“我們兩個究竟誰絕情?”

  “我…”胡宗憲看了一眼徐昆,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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