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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錦衣衛

  但是…

  這實話還真是有些丟人啊!

  目光不由望向了那兩個陌生人,但是那兩個陌生人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意思,而且老師和老爹也完全沒有讓他們離開的意思,便在心中嘆息了一聲,輕聲道:

  “今天科考,交卷之后,堂尊親口定信兒為案首…”

  “這我們都知道了!”羅平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喜色道:“爹問的不是這件事。△¢,”

  羅信吞咽了一口口水道:“后來我和浩德兄,子玉兄去喝酒,碰到了同年考生,便坐在了一起,喝得…有點兒多…”

  羅平見到羅信啰里啰嗦地就是不提那個“鬼”的事情,便皺起了眉頭道:

  “說那個鬼的事!”

  “咣當…”

  門外大風吹得關上的房門猛然響了一下,嚇得堂屋內的女子臉色蒼白地驚叫出聲。這讓羅信更加地尷尬。連忙道:

  “那個鬼不是鬼…”

  “什么亂七八糟的!”這次連陸庭芳都忍不住道:“把事情說清楚。”

  羅信的臉就脹紅了起來:“我…喝得多了點兒,看到一條人影飄了過來,便…便喊了一聲‘鬼’,然后踹了…一腳…”

  堂屋內就是一靜,隨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黛兒的身上。黛兒初始一愣,然后一張小臉瞬間脹得通紅,微微低著頭,兩根手指在身前對著,弱弱地說道:

  “我…我聽到了敲門聲,便想著是小哥哥回來了,出去迎小哥哥…然后…然后…路滑,我就…我就滑了過去…”

  屋子里的氣氛立刻變得怪異了起來,羅信偷偷地向著堂屋內的人望去,便見到一個個人滿臉都憋得通紅,像是便秘一般。羅平強自忍住笑意道:

  “都散了吧。”

  大家便都站了起來。向著門外走去。張蕓娘牽著黛兒的小手也向著門外走去。黛兒轉過頭,狠狠地瞪了羅信一眼,羅信便縮了一下脖子。很快,堂屋內就剩下了羅平,陸庭芳,羅信和那兩個陌生人。

  羅信此時在偷偷打量著那兩個陌生人,這兩個陌生人的氣質完全不同。坐在老爹身旁的那個陌生人生得一副陰測測的模樣,讓人望之不寒而栗。而坐在老師身旁的那個人卻是一臉正氣,這兩個人氣質完全相反,不知道為什么會走在了一起。就在羅信心中思索著兩個人身份之時。便見到那個陰測測的陌生人干笑了兩聲道:

  “羅兄,剛才你我切磋一半,不如再去切磋一番如何?”

  “好!”

  羅平眉宇之間也洋溢著亢奮,看到老爹的模樣,羅信就知道老爹碰到了很過癮的對手。兩個人在羅信古怪的目光中大步離去,那陌生人在走過羅信的時候,還朝著羅信一笑,那陰測測的笑令羅信尾椎發涼。

  而這個時候,陸庭芳也站了起來。狠狠地瞪了羅信一眼道:

  “跟我來!”

  然后大袖一甩,便向著外面走去。羅信便縮了縮脖子,自己踹了老師的寶貝女兒一腳,說不心虛那是假的。

  隨后那個一臉正氣的陌生人也走到了羅信的跟前。眼中現出一絲笑意,默然不語地隨著陸庭芳走了出去,羅信便只好老老實實地跟在了身后。

  走出大門,陸庭芳便向著羅信的書房走去。這兩個人好像是走進自己的書房一般。完全不知道客氣,然后便大馬金刀地坐了下去,而羅信這個真正的主人卻老老實實地站在兩個人面前。

  微微低著頭。看到桌子上還擺放著酒菜,看來這兩個人一直在自己的書房內喝酒。陸庭芳又瞪了羅信一眼,神色才緩和下來道:

  “信兒,這位是青霞先生,還不過來拜見!”

  “青霞先生!”

  羅信心中就是一驚,青霞先生在士林可是名聲顯赫,他名聲顯赫的原因有二,一個自然是他的學問。沈煉,字純甫,號青霞。浙江會稽人,嘉靖十七年進士,除溧陽知縣。因事左遷為錦衣衛經歷。

  羅信腦海中迅速翻閱著沈煉的生平,心中就是一驚,這個時候沈煉應該已經是錦衣衛經歷了,錦衣衛來自己家干什么?

  怪不得另一個陌生人給他一種陰測測的感覺,原來出身錦衣衛。不過,羅信心中只是一驚之后,便又平靜了下來。這就是因為沈煉名聲顯赫的另一個原因。

  沈煉為人剛直,嫉惡如仇,每飲酒輒箕踞笑傲。以‘十罪疏‘彈劾嚴嵩,被處以杖刑,謫居保安州為民。沈煉在塞外,卻仍以詈罵嚴嵩父子為樂,嚴嵩得知大怒。嘉靖三十六年,嚴世蕃遣巡按御史路楷和宣大總督楊順設計誅除沈煉。恰逢白蓮教教徒閻浩等人被捕,招供多名嫌犯,于是列上沈煉的名字。沈煉終因被誣為謀反而遭到殺害。

  像這樣剛直不阿的人,雖然此時身在錦衣衛,卻也不會像其他錦衣衛那樣做出惡行。這才是羅信略微放心的原因。對于沈煉這樣的人,羅信還是十分敬重的,恭恭敬敬地行禮拜見。那沈煉的臉上現出一絲笑容道:

  “坐吧。”

  羅信便望向了老師,陸庭芳便輕輕點頭,羅信便規規矩矩地坐下。沈煉望著羅信道:

  “聽你書童說,周庭玉親口定你為案首?”

  “是!”羅信輕聲道。

  “把你的文章背給我聽聽。”沈煉坐在椅子上淡淡地說道。

  “是!”

  羅信便朗聲將自己的文章背誦了一遍,沈煉的眼睛越聽越亮,待羅信最后一個字音落下,沈煉不由拍案道:

  “妙!”話落轉向陸庭芳道:“陸兄,你得一佳徒啊!真是令人羨煞!”

  這是時候的陸庭芳已經完全忘記了羅信踹他女兒的那一腳,以手攬須,臉上盡是笑容。只是口中還心口不一地謙遜道:

  “純甫莫要虛夸他,這只是在北方才顯出來他,若是放在純甫的家鄉,別說是案首,就是童生試都未必能過。”

  陸庭芳雖然謙虛得過分,但是浙江會稽也卻是文風鼎盛,歷朝歷代出現無數大家高官。如果現在讓羅信在浙江會稽科考,雖然羅信自信過童生試沒有絲毫問題,但是卻還真是沒有把握拿到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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