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宮。
“你真要去秦國?”韓武雙眼瞇起,皺眉看著韓非,雖然王室無情,父子之間也注定不會有多少感情,但眼前、畢竟是他最出色的兒子。
雖然他對其,也談不上多喜歡,可不得不承認,對韓國、是好的。
“兒臣已想好,兒臣只有去了秦國,方能對我韓國起到更大的作用。
秦國一統天下之心,人盡皆知,世人都以為秦國必先攻打我韓國,但事未發生,誰也說不定。
兒臣必努力勸說秦王,先攻魏國。”韓非行禮沉聲說道。
韓武心中一動,快速思索起來。
雖然他對韓非能不能做到,并不抱太大希望,但總是一份機會。
不管能不能頂住秦國將來泰山壓頂之勢,他都不希望秦國率先攻打韓國,至于秦國不攻打韓國,是攻打魏國還是趙國?
那都不管他的事。
死朋友不死自己。
在哪、這句話都是通用的。
“你何必如此?父王是不會將你交出去的。”韓武神色變得溫和起來,似乎很是不情愿道。
韓非低下頭去,掩住那一抹無奈、悲涼。
要是韓武不為了面子說這句、他還不覺得怎樣,可現在···
何必呢父王?
我、還不了解你嗎?為什么要打破最后一點親情?
“兒臣心意已決,求父王成全。”淡淡的聲音響起。
韓武輕嘆一聲,無奈道:“罷了,你先回去,好好待在府中、暫時不要出去。”
“喏。”韓非應道、告退。
韓武看著韓非身影,絲絲猶豫閃過,隨即就被堅定、冷漠淹沒,傳令申不害前來。
孩子、親情什么的,相比較于國家來說,算的了什么?
蔡澤不知發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
他很聰明,細節之類的,他根本不在乎。
他知道兩點,韓國不敢賭,以及他大秦很強大,強大的能隨時滅了韓國。
握住這兩點,韓國只能乖乖就范。
所以他任由申不害隨便說,就是不松口。
果然,在他到來的第十天,正好,韓非、鄭國兩人回國了。
韓武讓他去商談。
其實也沒什么好談的,輕輕松松,蔡澤帶著兩人向大秦咸陽而去。
王翦都沒有什么弄大動作的機會。
秦國使臣隊伍離去,無數韓國人就在一旁看著。
秦國的目的,已經在新鄭傳來,他們都知道是什么事情。
秦國使臣,將他們韓國最出色的公子,還有一非常有能力的大臣帶走了。
就那樣輕而易舉、幾乎蠻橫的帶走。
對此,許多人眼里露出不甘、恥辱的目光。
可他們卻沒辦法。
而更多的人,則是嘆息。
無奈的嘆息,以及一種認命。
一座酒樓之上,張良、衛莊三人默默看著秦國使臣隊伍離去。
那種張揚、那種霸道,幾乎都是他們第一次見。
因為在韓國,他們見不到這種發自骨子的驕傲、霸道。
仿佛就在明晃晃的告訴所有人,我們就是天下第一。
周圍所有人都比他們低一等。
這是大國之人的優越感、也是特權。
就連張良三人,此時也不禁感到些許復雜情緒。
“你們說,他還能回來嗎?”半晌后,紫衣女子的聲音響起,聽不出有什么情緒波動,仿佛只是平淡的說一件尋常之事。
張良、衛莊兩人沉默,他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韓非要去的是天下第一恐怖之地。
他要面對的,也是天下第一權勢之人。
他們不敢想象,那會是什么情況。
即使他們都是自認不凡,也都有著自己的驕傲。
卻也明白,那個國家、那個人,對于他們來說,太高高在上、太遙遠了!
只要韓飛不能說服那個人先攻他國,等待他的,就幾乎是必死。
“公子已走,但事還是需要做的。”數息后,張良開口道,越發堅定,“我們絕不能讓姬無夜投靠秦國。”
衛莊與女子點了下頭。
幾乎就是在這一天夜晚。
趙高又來到了姬無夜府中,有些昏暗的大廳之中,還是只有他們兩人。
“如何,姬將軍考慮的怎樣?就算是韓國最出色的公子又能如何?我大秦一句話,還不是乖乖的就去往咸陽?
姬將軍,韓國將滅,你真的要拒絕與我大秦合作嗎?”趙高徐徐說道,不緊不慢,仿佛并不是多太在意。
姬無夜聽到最后一句,本能得就是一怒,畢竟那可以算得上是直接的威脅了。
不過他卻沒有發作,因為即使發作也沒用,他不敢殺對方。
大廳安靜下來,十數息后,姬無夜忽然哈哈一笑、頗為豪爽道:“趙大人客氣,姬某可從來都是愿意與秦國合作的。”
趙高也笑了,雖然笑的有些陰冷,卻也有一種掌握全局、勝券在握的感覺,淡淡道:“姬將軍果然是人杰,趙某必定上報大王、為將軍多多美言。”
“那就謝趙大人了。”姬無夜笑著,隨即、有些凝重道:“趙大人,我們想要合作,卻是得除掉幾個釘子。”
“哦!姬將軍請說。”趙高略感詫異。
“趙大人有所不知,韓非他已經開始懷疑姬某了,他雖然已走,但還有三個人,時刻盯著我。
他們自以為隱秘,卻想不到我早已知道,只是不好動他們而已,一動韓王就要盯上我了。”
趙高目光幽幽,低聲道:“那是應該除掉了。”
咸陽,帝子受不知趙高、姬無夜兩人即將與張良三人展開的一場場暗中激斗。
他也沒興趣知道,些許不入流的戰斗罷了。
再兇險,也不入他眼。
國家,最終講究的,終究是實力、是正面碰撞。
秦王政三十四年一月十五日,蜀地中終于有消息傳來。
發現了那一族些許蹤跡,還在繼續調查。
帝子受不禁露出些許好奇,在大秦之地,這可謂是讓他最難找的存在了。
可越讓他好奇,他就會越要找到對方。
然后要么臣服,要么滅亡。
下令繼續尋找后,他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方面。
大戰即將開始,他也已經準備了這么多年,但準備這兩個字,永遠是不夠的。
到處都是事,都需要處理。
更主要的是,秦國上下現在心弦精神幾乎都在繃著。
他必須要掌控好,不能讓他們松懈,也不能讓其繃的太緊、從而斷掉。
這其中的度,其困難麻煩,實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畢竟那是一個國家,還是天下第一大國。
二月十二日,蔡澤一行人帶著韓非、鄭國二人,回到了咸陽。
不過這卻不用帝子受出面了。
這兩人的身份,相對于他來說,終究低了些,即使鄭國要做的事,很重要。
鄭國剛到咸陽,便被送往蜀地。
有呂不韋在那里主持大局,不會出錯。
至于韓非,派人監視著,不許出咸陽城后,也就沒有別的安排。
一眨眼,就是數月時間過去。
六月五日,此時,六國都已經知道秦國在巴蜀之地將有大動作,巴蜀之地都江堰不能與秦國國脈相連的事,也并不是秘密。
韓王韓武等人之前沒猜到秦國要鄭國的準確目的,也只是沒想到,秦國會讓一個外國之臣,主持這么大的行動。
還是在這個都知道秦國將要攻打韓國的形勢之下。
而秦國現在準備動手解決此事,這可是個絕對的大動作。
短時間內,估計是不可能出兵了。
有的松了口氣,比如韓、魏、趙等。
也有無奈焦急的,比如齊、楚,他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隨時等著秦國先行動,他們再行動。
可沒想到,就在他們緊張不已、繃緊精神、隨時提著口氣動手之時,等來的卻是這么個消息。
讓他們有的人都不禁在心中罵了出來。
那口繃著的情緒,也都松懈了。
看來秦國短時間,是不會對韓國動手。
神州天下那都有些凝重的氣氛,化開了不少。
這一天夜晚,帝子受正準備前去后宮某位妃嬪那之時。
忽然,黑冰臺來報。
頓時,他那平天冠下幽深的雙眼,爆發出了一種閃耀的光芒。
揮退所有人,腳步一邁,第四次獨自出了咸陽城、前去驪山深處。
足足四個時辰后,天已經大亮,方才出了驪山。
而此時的他,有些不一樣了。
那是情緒變化、而帶來的絲許改變。
更加的霸道,更加的激昂,仿佛意氣風發,仿佛即將要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一般。
六月七日,帝子受召集商鞅、張儀、范雎、尉繚、以及還留在咸陽的司馬錯。
五位內閣、軍閣大臣。
一見到帝子受,他們便敏銳的感受到了那種變化,心中驚疑不定。
還不等他們多想什么,帝子受當即命令,藍田大營四百萬大軍分二十批,秘密趕往秦趙邊界隱藏下來。
聲音一落,五人包括商鞅都瞪大了眼睛,心中情緒一下子波瀾起伏。
藍田大營、秦趙邊界、秘密~
短短的話中,蘊含的消息太多、太多,也太大。
多的、大的讓他們呼吸都粗重了絲許。
(第一章,想了想,韓國的爭奪還是不寫了,鋪墊的夠多了,這兩天就開戰,慢些還請見諒。)
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