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神國,鐵鼎山城。
大武帝都,坐落于此。
四四方方一座通體漆黑的鐵石山,高有千丈,邊長千里,平坦如砥的山頂,一座雄城猶如魔獸巨怪匍匐其上,天空密密麻麻一座座空間門時開時閉,不斷吞吐一支支規模龐大的艦隊。
和大晉的理念不同,大晉所有的重要城池,空間門都架設在千里之外甚至是萬里之外,越是重要的城池,空間門的距離越遠。
大晉的講究是,外敵萬一通過空間門入侵,必須留出足夠的距離,給城池足夠的預警時間。
而大武神國唯武力至上,他們自信自身有足夠的力量鎮壓八方,故而他們直接將無數的空間門放置在了自家都城上空。
曾有某位大武神皇朝著大晉、大魏叫囂挑釁——有種就通過空間門入侵鐵鼎山城,大武的好兒郎,會打得所有入侵者頭破血流,讓所有入侵者尸橫遍野。
出自于對自己武力的自信,鐵鼎山城甚至只布置了一些預警陣法,隔絕內外通訊等等,其他的大威力的攻防陣法,他們并沒有布置多少。
用某位大魏神國親王的話來說——大武的這群野蠻人,他們心知肚明自家的陣法造詣極差,所以干脆懶得在都城布置陣法,省得引人發笑。
不管外界風評如何,總之,鐵鼎山城就是如此的做派。
一座巨型空間門突然猶如蓮花一樣冉冉開啟,強光從空間門中噴吐而出,伴隨著沉悶的雷鳴聲,一座浮空宮殿從空間門內艱難的擠了出來,然后推動大片云霞,朝著鐵鼎山城正中的皇城方向飛馳而去。
距離皇城還有數十里,數百道遁光沖天而起,攔在了這座浮空宮殿前方。
一頭獨角龍馬從宮殿中奔馳而出,四個蹄子被一縷縷淡淡的云氣托著,帶起一道狂風從這些遁光旁掠過。一名身穿紫金長袍,頭戴王冠的青年右手一揮,一道鞭影重重的劈了出去。
‘嘭’的一聲巨響,一道從地下飛起攔截浮空宮殿的遁光中,一名身披金甲的大將被一鞭子抽在了臉上,當場打得皮開肉綻,一只眼珠直接被打得爆掉。
“沒長眼的東西,本王的行宮,你也敢攔截?今天有急事,懶得搭理你,等過了今日,再和你們這群賤種計較。”青年臉上一縷戾氣升騰,他大聲咒罵著,策動龍馬狂奔到了皇城門前,飛快的按下遁光,興致勃勃的跳下坐騎,撒腿狂奔跑進了皇城。
一座又一座浮空宮殿破空而來,迅速匯聚在皇城近空,一個又一個身穿王袍的青年迫不及待的闖入皇城,興致勃勃的直奔大武神國商議朝政的‘武鼎殿’。
大武當代神皇武霸端端正正的坐在巨大的寶座上,身上盤著一條異種三頭怪蟒,水缸大小的腦袋上,足足有茶盞大小的眼睛噴吐著兇光,惡狠狠的盯著大殿中的臣子和一眾一臉喜色的王子。
大武神國風氣如斯,大殿中的文臣也好,武將也好,全都身披甲胄。
無非是武將身披全套重甲,文臣多為半身軟甲,而且人人佩劍,哪怕是那些文臣,好些人也是一臉橫肉,眼角眉梢盡是兇煞之氣。
偌大的武鼎殿,單單看大殿內的這些人,一個個都和山賊土匪一般,武鼎殿儼然就是聚義廳的翻版,整個大殿中,除了那些貌美如花的宮女,就找不出一個斯文點的人來。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一名身高兩丈左右,身上的王袍硬是被他穿出了緊身衣的效果,手里抓著王冠,滿頭亂發胡亂披散在身后的壯漢大踏步的闖入了武鼎殿,然后‘咚’的一聲重重跪倒在地。
這家伙奔跑的速度太快,進殿后跪下的速度更快,以至于他龐大的身軀順著光潔的金磚地面‘哧溜’一聲向前滑出了一兩百丈,從大殿門口直接滑到了巨大的皇座前。
大漢重重的一頭磕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父皇…大哥他…他死了?”大漢猛地抬起頭來,粗豪如熊的面孔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喜色。
不只是他,大殿中的其他一眾皇子紛紛露出了笑容。
“還沒死。活著。但是重傷。或許,還剩一口氣?”武霸翹起了二郎腿,用力拍打著身上纏繞著的三頭怪蟒正中的大腦袋。
“嘿,嘿嘿,你們這群小兔崽子,想你們大哥出事,就像老子當年,期盼老子的大哥趕緊死掉一樣。”武霸咧開嘴大聲笑著:“哈哈哈,天隨人愿,當年老子本來都絕望了,準備做一個逍遙王爺胡吃海喝、狂嫖濫賭一輩子,沒想到…”
武霸舔了舔嘴角,收斂了笑容。
他雙眼中兇光四射,化為近乎實質的三尺多長的寒光從瞳孔中噴出,寒光吞吐不定,頓時大殿中的文武大臣和所有皇子只覺遍體生寒,一個個敬畏的低下了頭。
大武和大晉不同。
大晉有權臣,左相令狐青青影響了七成將門,右相公羊三慮則是影響了七成文官,左右二相聯手,大晉神皇很多時候都要忍氣吞聲,朝堂大事,由不得大晉神皇做主。
而大武神國不同。
武力至上的大武神國,皇族的老不死們,實力碾壓一切豪門貴族的長老。
而大武神皇,則是除了那些老不死之外,大武神國絕對的第一高手。半步神明境的修為,加上一件鎮國神器隨身,大武神皇在朝堂上一言九鼎,他的意志至高無上,絕無任何朝臣、皇子能夠違逆。
“當年的事情,老子不想說。你們有膽,可以背后慢慢打聽。”武霸摸了摸懷里碩大的蛇頭,沉聲道:“老子當年有這個本事,把太子之位搶過來…嘿嘿,你們呢?”
一眾皇子同時抬起頭來,雙眼噴火的盯著武霸。
“老子最寵愛獨尊…因為他的娘,的確比你們的娘生得漂亮,而且小心意兒,會伺候人。更重要的是,他的娘無爹無娘,老子不用擔心后宮外戚干政。”武霸翹著二郎腿,搖晃著腳丫子,‘嘎嘎’笑著:“所以,你們都反對,但是老子就是讓獨尊做了皇太子。”
“一直以來,獨尊表現得很不錯。真的,很讓老子滿意。”武霸大聲說道:“但是這次,老子有點失望。”
跪在地上,身高兩丈開外的大漢大聲吼道:“父皇,大哥此次輕師冒進,損兵折將且不提,自身也受了重創,如此延誤軍機,實在是罪大惡極。”
大漢用力的拍打著胸膛:“兒臣不敢妄自菲薄,自詡也有幾分本領,甘愿接替大哥,前去督戰…兒臣愿立下軍令狀,只要給兒子足夠兵馬,兒臣一定能好好的教訓教訓大晉。”
武霸抖動著翹起來的那條腿,他斜眼看著大漢,慢悠悠的說道:“獨曜啊,你以為,你比你大哥強?”
武獨曜昂起頭來,大聲吼道:“是!”
武霸‘嘿嘿’一笑,朝著大殿中的眾多皇子問道:“你們呢?”
一眾生得牛高馬大,一個個體型彪悍如龍如虎的大武皇子同時上前一步,重重的一腳跺在了地上。
武鼎殿‘嗡’的顫悠了一下,四周的大殿同時晃了晃,這群大武皇子一發威,就好像一場小型地震,這些家伙的力量可見一斑。
“父皇,兒臣請戰!”這是斯文一點點的皇子在大吼。
“父皇,大哥無能,兒臣比他強。”這是不怎么矜持的皇子在大吼。
“父皇,我大武皇位,只有最強皇子才能擔任,父皇當年挑選大哥,就是錯的。此次請看兒臣表現…”這是腦子不怎么靈光的一根筋的皇子在大吼。
武霸‘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塊金磚,抖了出去。
那口不擇言大吼大叫的皇子被一板磚拍在了腦門上,火星四濺,巨響聲中他吐著白沫向后飛出,被一板磚直接砸飛出了大殿。
“老子錯了?老子立哪個狗崽子做皇太子,難不成還要問你們這群狗崽子不成?”武霸大吼道:“這小子是…”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武霸笑了起來:“嘿,老子的第十三子,獨恍…這么蠢的兒子,傳老子旨意,削武獨恍三成封地,削他一半私兵…他的幾個舅舅還有外祖父,都在啊?”
武霸指了指一眾文臣中幾個臉色極其難看的臣子,大咧咧的說道:“你們有這么蠢的外孫和外甥,一定是你們的血統太差,玷污了我大武皇室血脈…唔,你們幾個,有爵位的降一品爵,沒爵位的降一品官職使用,就這么定了。”
怪笑一聲,武霸指著武獨曜冷笑道:“獨曜啊,你是第一個開口的,好得很,老子給你機會,你去接你大哥回來,剛剛整編完成的‘滅晉軍’,由你統轄,一應軍械糧草,敞開供應。”
“現在,用最快的速度,給老子帶兵去進攻大晉。不能給大反應的時間,給老子用最快的速度,突入他們腹地。燒,殺,搶,掠…記住了,我大武最需要的是什么?”
武霸直勾勾的盯著武獨曜。
武獨曜猛地站起身來,身高兩丈開外的他是如此的魁梧,如此的神威不凡。
武獨曜大吼道:“搶錢,搶糧,搶娘們…”
武霸五指青筋凸起,他直接將自己懷中的蛇頭捏成了粉碎,鮮血灑了一身都是,武霸氣得直跳腳:“蠢貨,搶人,搶人才!煉丹師,煉陣師,煉器師,煉符師…總之,一切有用的人才,搶回來!”
“還有,帶上秘制的‘土瘟散’,在大晉所有的肥沃田地上,都給老子撒上土瘟散。”
“灑了土瘟散,百年之內,寸草不生,老子要讓大晉陷入糧荒,讓他們亂起來!”武霸指著武獨曜怒道:“趕緊去,老子想要看看,等到三國戰場的大晉軍隊沒有了足夠的糧食供應,他們還怎么和我們打!”
武獨曜挨了一頓罵,但是他興致不減,依舊換洗得活蹦亂跳。
他大聲應諾了一聲,接過武霸丟給他的圣旨和領軍令牌,轉身撒腿就走。一邊走,他一邊大聲狂吼:“本王的心腹何在…速速隨本王出征,哈哈哈,升官發財,老子許諾你們的榮華富貴,這次就看你們能不能搶到手了。”
武獨曜走了。
大殿內的一眾大武皇子全著急了。
一名生得面皮青白,略有幾分精明之氣的皇子上前兩步,朝著武霸大聲說道:“父皇,之前突襲大晉之事,吾等都不得知,你讓大哥統籌此事,孩兒們也都認了。”
“大哥此次出了紕漏,延誤了軍機,這事情已經傳遍天下…武獨曜何德何能,能夠…”
武霸伸出血淋淋的手指,狠狠的指了指自己的這個兒子:“閉嘴,老子讓你們閉嘴…老子是大武神國的神皇,老子愛干什么,就干什么。之前不告訴你們這件事情,那是老子樂意。今天老子讓武獨曜去接替你們大哥,那也是老子樂意。”
“老子的話,就是圣旨,老子的意志,就是至高天道,在大武神國,誰敢反抗老子的意思?”
“哼哼!”武霸冷哼了幾聲,突然放輕了聲音:“不過呢,老子也能明白你們這群狗崽子的心思,嘿嘿,不都是盯上了你們大哥屁股下的那張位子嘛!”
用力的晃了晃血糊糊的手掌,武霸懶洋洋的說道:“不要說老子這個做爹的不公平啊,滅晉軍,那是已經給了獨曜,你們是別想了。但是呢,老子給你們招兵權,給你們無限統兵權。”
眸子里兇光一閃,武霸大聲吼道:“你們能招多少兵,無上限!只要你們能弄來,老子給你們足夠的軍械,足夠的糧食,足夠的戰艦,你們帶著他們,去進攻大晉!”
“此次,你們誰立下的功勞最大,誰搶回來最多的人才,誰殺死大晉的兵馬最多,誰破壞的大晉土地最廣闊…一筆一筆的,老子給你們記著。”
“誰立下的功勞最大,而且能夠活著回來,誰就是大武太子!”
大殿內,數十位大武皇子齊聲吶喊,一個個猶如發情的大猩猩,瘋狂的捶打著自己的胸膛,不斷發出高亢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