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之所以能成為將門,族人世代從軍,有袍澤義氣,受士卒擁戴,自成將門。
所以將門子弟,品性一般不錯。
而皇族么…
看看司馬釁的所作所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巫鐵已經來到祭壇頂部,龐大的壓力碾壓著他的身體,讓他的動作變得極其的緩慢。他慢吞吞的伸出手,向祭壇頂部放著的一塊尺許長、三寸寬、半寸厚的雙龍盤繞的奇形令牌抓了過去。
司馬釁修為達到了胎藏境,而且他修煉的是大晉神國的皇室秘傳功法,比《九轉元功》還要強出許多。
他大踏步的沖上了祭壇,一腳朝著巫鐵的后心踢了過來。
金屬戰靴頭上的尖銳凸起明晃晃噴著縷縷寒光,司馬釁這一腳用足了力氣,唯恐一腳踢不死巫鐵,他甩腿的時候,剛剛沖到祭壇下的姜平等人都聽到了沉悶的破空聲。
“司馬釁…干!”姜平一把從身邊一個三品將軍手中搶過一桿仙兵長槍,傾盡全力朝著司馬釁投擲了過來。長槍帶起一道寒光,發出刺耳的破空聲,瞬息間到了司馬釁的后心處。
司馬釁悚然動容。
同為胎藏境,司馬釁的這個胎藏境是用無數資源堆上去的,雖然修煉的是皇室秘傳功法,但是司馬釁并沒有認真的打磨過。
他的實力,遠遠比不上在軍中浴血廝殺多年,出生入死無數次的姜平。
他不敢承受背后這突兀的一槍,他只能狼狽的施展遁術,驟然向一側逃竄了過去。
‘啪’的一聲,司馬釁的戰靴擦著巫鐵的肩膀劃了過去。巫鐵肩膀上的麒麟頭護肩頓時炸成粉碎,大量碎片劃過巫鐵的面頰,在他臉上拉出了深可及骨的傷口,鮮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
姜平投擲出去的長槍也險而又險的擦著司馬釁的軟肋滑過,長槍槍尖在司馬釁的甲胄上擦出了一條長長的火星,仙兵長槍和仙兵甲胄相互摩擦,發出的摩擦聲極其刺耳。
長槍越過祭壇,遠遠的不知道飛去了哪里。
姜平拎著一柄仙兵長劍,低沉的咒罵著,三兩下跳上了祭壇,沖著司馬釁當頭就砍。
司馬釁怒罵著,揮動著纏龍方天畫戟左遮右擋,長戟和長劍相互對撞了五六下,明顯看到司馬釁的雙手開始哆嗦著,他額頭上不斷有汗水流淌下來。
姜平的力量遠超司馬釁,軍中殺法也極其熟練,一招一式老辣狠毒到了極致,招招都朝著致命的要害招呼。
司馬釁的長戟固然是一柄好兵器,但是他的招數拖泥帶水,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盤豆腐渣,硬是被姜平打得節節敗退。
突然一聲怪叫,司馬釁只顧著倒退,幾步就退到了祭壇臺階邊緣,他向后猛地一步踏出,卻一腳踏空,頓時‘咚咚咚’的一路翻滾著摔下了祭壇。
姜平站在臺階上,朝著滾下祭壇的司馬釁吐了一口吐沫,然后大聲吼道:“霍雄,還不速速在城守令牌上打下魂印,你還在等什么?等外面大魏狗、大武豬沖進來把我們全干掉么?”
巫鐵喘了一口氣,他一把抓住了那塊懸浮在祭壇頂的令牌,一道神魂之力涌入其中,迅速在其中形成了一枚魂印。
整個方圓五里的戰堡微微顫抖了一下,血色光柱帶來的壓力驟然消失,所有人的行動都恢復如初。
一波波無形的熱力從戰堡的地下涌出,不斷的涌入戰堡中所有神武軍官兵的身體。好些重傷的士兵發出舒暢無比的呻吟聲,他們的傷勢在急速的愈合,甚至缺少的胳膊腿都在緩慢的重新生長出來。
戰堡高達百丈的城墻上,一座座光炮不斷從城墻中翻了出來,一架架發射巢密密麻麻猶如蜂巢的重型床弩也不斷的從城墻中冒出來。
一柄柄鋒利的尖錐從城墻中探出來,尖錐上密布著鋒利的倒刺,碰著就傷,扎上就亡,毫無疑問這些從墻體中密密麻麻冒出來的尖錐,會給外面想要攀登城墻發動攻擊的敵軍造成巨大的傷亡。
除開姜平,另外數十名將門出身的神武軍將領也紛紛登上了祭壇,他們同時撫掌大笑。
“霍雄,好樣的…嘿,你領軍奪下的城門,這第一關的獎勵,本就該是你的。”
第一關的獎勵?
巫鐵正在納悶呢,祭壇上血光閃爍了幾下,一枚拳頭大小的血色玉塊憑空出現,然后一縷縷五彩瑞氣從玉塊中不斷噴出,迅速沒入了巫鐵的眉心。
一部玄妙無窮的《九轉玄功》憑空在巫鐵腦海中出現,一股絕強的力量從虛空中涌出,迅速涌入巫鐵的身體,帶動他全身血氣、法力按照《九轉玄功》的法門急速運轉起來。
莫名的,祭壇上方有一條條奇異的、蜿蜒如龍的道紋浮現,天地法則比平日里清晰了百倍不止,一條條道紋穿透巫鐵等人的身體,硬生生將一道道無比清晰的大道感悟銘刻在他們的神魂中。
“哈,好,好,好…”一名通體披著火紅色重甲的將領大聲鼓掌歡呼:“老子一直想要參悟流光之道,配合老子本身的先天庚金戰體,流光之道能讓老子速度不斷提升,戰力起碼能增加十倍…哈哈哈,霍雄,托你的運氣,流光之道,老子入門了!”
另外幾個將領也齊聲歡呼,他們在自身修煉的功法之余,也在極力參悟其他的大道法門。天地大道,稍微多一絲半點的感悟,對他們的戰力都是極大的提升。
祭壇上天地法則如此清晰的浮現,而且是如此方便的直接銘刻進眾人的神魂,這對祭壇頂上的數十名將領毫無疑問是莫大的造化。
這祭壇頂部的面積不大,也就只能供數十人立足。
祭壇下面,被姜平一劍逼得滾下去的司馬釁氣急敗壞的跺著腳,但是一個祭壇上已經沒有位置供他站立了,另外一個…他哪里還敢上來?
姜平滿臉是笑的看著巫鐵:“血旗爭奪戰,第一關的獎勵每每不同,你這是得了一部功法?聽族中老人說,在這里出現的功法,都是根據你本身修煉的功法進行賞賜,而且無不是玄妙無窮的頂級法門…你得了什么?”
巫鐵吞了口吐沫。
他的血氣、法力正在體內高速飛馳,《九轉玄功》在那股虛空中涌入的龐大力量推動下,居然硬生生的連破了三轉關口,正朝著第四轉的瓶頸大踏步的突破。
一股可怕的力量正隨著功法的運轉而不斷的變強,巫鐵都感覺到,他的身體內好似藏了一座火山,正在積蓄足以毀天滅地的恐怖巨力。
“九轉玄功…不是九轉元功,而是九轉…玄功。”巫鐵愕然看著姜平,一臉懵懂的問他:“這是什么功法?”
九轉玄功,印入巫鐵腦海的,悍然是九轉玄功。
而且巫鐵對比了和自己所知的九轉玄功的法門,這玉塊中涌入他腦海的九轉玄功,悍然是原始版本的九轉玄功,沒有一字刪改。
“九轉玄功啊!”姜平等人同時露出羨慕之色:“這是九轉元功的…本源功法啊。”
巫鐵體內血氣法力在急速奔涌,他的身體一時間動彈不得,姜平等人也站在祭壇頂部,享受著大道妙理不斷憑空印入神魂,道行修為不斷提升的快感,他們也不愿動彈。
你一句,我一句的,姜平等人將《九轉玄功》和《九轉元功》的關系說了個透徹明白。
確切的說,神武軍的秘傳功法三轉元功、六轉元功和九轉元功,全部都脫胎于九轉玄功,是九轉玄功的削減版本,威力和玄妙全都被削弱了千百倍的削減版本。
而九轉玄功,在大晉神國屬于禁忌功法,在大晉神國的皇家密藏中有九轉玄功的完全版本,可是并無一人膽敢修煉。
據聞,私自修煉九轉玄功的人,每一次破關之時,都會有極其恐怖的天雷重劫降臨,直到將私自修煉者劈成粉碎,劈得魂飛魄散,這雷劫才會消失。
所以私自修煉九轉玄功,必死無疑。
類似的禁忌功法,還有很多很多很多,都是從太古時代流傳下來,和《九轉玄功》相當的神功秘術。
只是因為修煉了就必死無疑的關系,這些功法只能束之高閣,沒人膽敢修煉。
倒是某一代的神武軍大統領,即那一任的神武殿主,他參悟九轉玄功,從中得到了削弱版的三轉、流轉、九轉元功,讓人嘗試修煉后,發現這些削弱版本的功法并不會引來雷劫,所以這三部功法就成了神武軍普通官兵的獨有法門。
唯有在三國血旗爭奪戰中,有幸運兒得到了《九轉玄功》或者其他的太古神功秘術,這樣的幸運兒才會在修煉九轉玄功后,不會遭遇雷劫。
這就好像冥冥中有一雙眼睛監視著天地之間億萬眾生,唯有得到他們允許的人,才能修煉這些禁忌神功。
“所以…”巫鐵‘一臉驚喜’、‘一臉震驚’、‘一臉驚喜若狂’的看著姜平。
“霍雄,你走大運了…一般的第一關獎勵,多是三煉仙兵甚至是六煉仙兵…但是仙兵乃外物,《九轉玄功》的修煉權啊!”姜平用力的拍打著巫鐵的肩膀:“以后你要發達了…如何,考慮一下,入贅我姜家如何?”
巫鐵的臉劇烈的抽搐了一下。
這家伙…看姜平一臉認真的模樣,這家伙是玩真的?
入贅?
“哪,我姜家有不少颯爽英氣的好女兒,你入贅,第一個兒子姓姜,其他兒女依舊姓霍,如何?”姜平很認真和巫鐵說起了條件:“有我姜家的資源,加上你修煉九轉玄功帶來的實力,用不了幾年,保你做神武軍一方大將!”
除開姜平,另外幾個將門子弟也紛紛開口,口沫四濺的向巫鐵許諾各種條件,想要將他拉入自家門戶。
巫鐵干笑著,只是閉口不語。
入贅?
呵呵!
九轉玄功在急速運轉,虛空中那股絕大的力量硬生生推動著巫鐵的修為一步步的向上飆升。
直徑十八萬里的命池中,一道道粘稠、晶瑩、閃爍著七彩神光的法力不斷從虛空中匯入,不斷匯聚在命池中。巫鐵的法力修為突飛猛進,同時他的肉體內也逐漸散發出一股猶如大山一樣沉重的氣息。
這股氣息極其的強橫,同時又靈動異常,暗自契合虛空中不斷浮現的大道道紋,給人一種神妙莫測、威能無窮的感覺。
姜平等人不由得嘖嘖稱奇,他們也是第一次碰到修煉太古禁忌功法的幸運兒,對巫鐵身上這股強大、神妙的氣息,他們也是感到極其的新鮮。
司馬釁站在祭壇下方,咬牙切齒的看著祭壇上氣息逐漸強橫,每個毛孔內都有一絲絲靈光不斷涌出的巫鐵,氣得面孔扭曲,只恨不得一戟將巫鐵戳一個透心涼。
這原本,應該是屬于他的機緣啊!
無論是功法也好,無論是三煉、六煉仙兵也好…甚至有好幾次血旗爭奪戰,第一個在城守令牌中留下魂印的幸運兒,他們得到了太古神獸的卵,從而得到了一條強大無比的戰寵。
司馬釁早就對那些幸運兒嫉妒不已,這一次好容易碰到了三國血旗爭奪戰,司馬釁滿心以為,這機緣應該是他的…而且,他本來有機會將這機緣拿到手。
可是‘霍雄’這軍戶出身的賤種。
還有姜平這個混蛋,依仗將門姜氏的力量,將他司馬釁堂堂皇族都不放在眼里,居然敢對他動刀子。
司馬釁嫉妒得眼珠通紅,氣得渾身直哆嗦。
他緊握著纏龍方天畫戟,如果不是打不過姜平,他真想沖上去把巫鐵等人全部戳死。
城門口處傳來高亢的呼喝聲:“結陣,結陣…防御,防御!”
數千名已經恢復了體力,所有傷勢都已經消失的神武軍士卒在二十丈寬的城門口結成了陣勢,已經有點破損的虎頭盾懸浮在他們頭頂,所有人都嚴陣以待,防范著捷豹騎和屠靈軍的沖擊。
有數百名傷勢較重,在地下不斷涌出的熱氣滋養下一時間還沒回復的士卒,則是順著城墻后的臺階,沖到了城墻上方,控制了數十門光炮、百來架重型床弩。
司馬釁的眼神驟然變得無比的兇狠。
他狠狠的盯了一眼祭壇上的巫鐵等人,大踏步的朝著城門口沖去。
他嘶聲吼道:“所有人,聽我命令,沖鋒!”
“你們這群貪生怕死的混蛋,誰讓你們結陣固守的?進攻,進攻,打出我大晉神國的威風來!”
“所有人,給我進攻!”
司馬釁走到了軍陣后,舉起長戟,‘唰’的一下戳死了一個神武軍士卒,然后跳腳咒罵起來:“誰讓你們守在這里的?給我進攻,進攻!”
“大晉神國神武軍,豈有貪生怕死的道理?給我沖出去,沖出去!”
祭壇頂上,姜平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城門口蹦跳咆哮的司馬釁,一個個氣得眼珠子都紅了。
城外有百萬敵軍,你讓區區數千士卒沖鋒?
“這廝,他是不想讓我們拿到后面的獎勵…”一個將門子弟怒罵出聲:“這廝,他,他想要破壞我們這次的血旗爭奪戰!簡直…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