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美至高仁慈的奧西里斯大人。”
德薩長長的尾巴輕輕的拂過自己身上密集的刀痕,地面上,一縷縷黑色沙塵不斷向他身體匯聚過去,他亮晶晶的外殼逐漸愈合,刀痕在不斷消失。
“他給我的任務是,當有外人進入的時候,必須有人接受他布置的考驗。”德薩冷哼了一聲:“如果不是偉大的奧西里斯大人的命令,我一定會殺光你們。”
毫無折損的胡狼頭人戰士步伐隆隆的,在德薩的身后排成了整齊的方陣。
老刀風和六個命池境高手微微喘著氣,他們雖然將德薩打得很狼狽,但是他們的法力消耗也很恐怖。
老刀風還好,六個命池境高手幾乎耗盡了法力,此刻正忙著往嘴里塞元草,忙著恢復這么一絲半點的力氣。
多利亞則是哼哼唧唧的,掏出了一包藥粉,反過手來艱難的撫摸在了傷口上。
他傷的地方尷尬,所以他涂抹藥粉的時候分明有點艱難,但是并沒有叫人幫忙。
唯有巫鐵絲毫無損,他扛著白虎裂,緩緩的走到了老刀風身邊:“魁首,我們…接受這個考驗?那小白臉說的話,靠譜么?我覺得,應該讓他第一個接受考驗。”
老刀風瞇了瞇眼睛,很贊同的點了點頭。
他看著德薩沉聲問道:“這考驗,有什么要求么?”
德薩渾身閃爍著細細的黑色晶光,他的外殼猶如水晶鑄成,各處關節處密布著復雜精致的紋路,只要他一動,他全身就不斷閃爍著細細的光芒。
“沒要求,是活人就行。”德薩很驕傲的甩動著尾巴:“德薩大人,是偉大的奧西里斯大人最忠誠的使者…所以,奧西里斯大人慷慨的、信任的,讓德薩大人主持考驗…”
“你們可以同時進入,也可以一個接一個的進入,沒什么區別,反正考驗是單獨進行。”德薩低聲咕噥著:“但是考驗究竟是什么?好吧,德薩大人承認,那是奧西里斯大人的親手布置…”
“德薩大人也不知道,這里面到底是什么考驗。”德薩怪聲怪氣的笑了起來:“反正,我選中了你們,你們就必須接受考驗…除非,你們想死。”
‘轟’!
金字塔底部大門外的兩尊身高百米的胡狼頭人雕像動了起來,他們周身閃爍著金色、黑色的光紋,他們腳下有直徑超過百米的圓形法陣轟然浮現。
兩尊胡狼頭人雕像腳下的圓形法則色澤不同。
左邊的胡狼頭人雕像腳下法陣的色澤是黑色,死氣沉沉,充滿了一種死寂的陰森氣息。
右邊的胡狼頭人雕像腳下的法陣色澤是金色,光芒奪目,莫名有一種堅固的守護之意。
兩尊巨大的雕像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這邊,隨著他們的靠近,那些胡狼頭人戰士身上也冒出了一絲絲黑氣、金光,這些胡狼頭人戰士給人的感覺越發的強大、危險。
‘咔咔’聲中,原本身高三米左右的胡狼頭人戰士身形逐漸拉高,逐漸長到了四米長短。
他們的兵器上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光,給人一種越發危險的感覺。
只是有好些胡狼頭人戰士的兵器、甲胄都被巫鐵左手震碎、吞噬,所以這一部分胡狼頭人戰士渾身光溜溜的,站在隊伍中就顯得不怎么協調。
德薩回頭呆呆的看了一陣子這些失去了兵器和甲胄的胡狼頭人戰士,他的尾巴惱火的在黑光凝成的廣場上抽打了幾下,再次用那種古怪的語言咒罵了起來。
惡狠狠的罵了幾句,德薩回過頭來,雙眼閃爍著森森紅光,狠狠的盯了一眼巫鐵:“大家伙,你一定會被奧西里斯大人懲罰的…你居然敢,侮辱他親手制造的陵墓侍衛…”
巫鐵沒吭聲,他雙手抱著白虎裂,上上下下的摩挲著槍桿,很憨厚的笑著。
老刀風的一只手背在身后,五指不斷的變幻印訣。
他身邊的六個命池境高手,也有人在低聲念咒語。
高空一縷縷了沉重的、陰寒的黑色沙塵不斷墜落,四周虛空被一股陰暗、沉重的龐大壓力籠罩,一股無形的恐怖力量籠罩了整個空間,老刀風和幾個高手并沒能掀起什么風狼。
巫鐵也嘗試了一下,他想要凝聚火球。
但是一股他絕對無法反抗的恐怖力量驅散了四周的一切異力,他一絲火苗都無法凝聚。
多利亞則是雙手抱著大獸皮書,哆哆嗦嗦的說道:“相信我,相信我,我的預言不會錯…我們會經歷一些危險,但是我們一定能帶著巨大的收獲回去。”
多利亞的嘴唇變得有點發白,他的眸子里充斥著狂熱的火焰。
“在我的指引下,你們一定能夠一統黑蛇域,你們一定能夠做到…這不僅僅是我的挑戰,也是我必須的修行過程…我一定會成功,我一定會成功…”
多利亞過于緊張,他自言自語的聲音變得有點大。
巫鐵和老刀風等人都聽清了他的自言自語。
‘挑戰’?
‘修行’?
這家伙來黑蛇域,選中了金亡靈做為輔佐的對象,是為了他口中的‘修行’?
巫鐵深沉的看了多利亞一眼。
老刀風已經低聲的罵了起來:“原來,你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手,而是一只初出茅廬的菜鳥兒…小菜鳥拿黑蛇域練手…我們成了你練手的對象…”
老刀風氣得身體微微哆嗦:“我真應該,在上面就一刀劈了你。”
多利亞頑固的說道:“可是,我說錯了么?這里的確有一座太古遺跡…而你們這么多年來,真的沒人找到這座遺跡的入口。是我,帶著你們來到這里。”
德薩不耐煩的用尾巴抽打著地面,濺起了一蓬又一蓬的黑色沙塵。
“不要啰嗦了,進入偉大的奧西里斯大人的沉睡之地吧…他的考驗,等著你們。”德薩大聲的咆哮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考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結果…不過,從我個人來說,我希望你們死在里面。”
德薩快活得甩動尾巴,大聲的嚷嚷著:“啊,等你們死亡后,我會接收你們的靈魂,我會吞掉你們的靈魂,這是奧西里斯大人給我的特權。”
“死在這里的所有生靈,他們的血肉和靈魂,都是德薩大人的口糧…哦,哦,我會存下來,慢慢吃!”
德薩身后的胡狼頭戰士再次動了起來,他們拍排成一排,舉起了兵器,逼著巫鐵等人向金字塔方向走去。
兩尊巨大的胡狼頭人雕像也走了過來,他們給了眾人極其可怕的威壓。
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壓力恐怖至極,以巫鐵的鋼筋鐵骨,都被壓得渾身幾乎崩裂。巨大的壓力一波波襲來,壓得巫鐵渾身劇痛,無可奈何的彎下了腰身。
老刀風幾個人也是全力撐起了法力護罩,艱難的抵擋著兩尊雕像散發出的威壓。
多利亞就更加不堪,他的修為大概比巫鐵高一點,但是高得有限。在這里,他的預言術也沒什么大用,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抵擋兩尊雕像的威壓。
多利亞手中的大獸皮書放出淡淡的白光,化為一道光罩護住了他全身。
威壓襲來,光罩一波波的顫抖著,多利亞受到了極其沉重的壓力,他就好像榨汁機中的橙子,腰臀上的傷口崩裂,鮮血一波一波的不斷滲了出來。
“哦,哦,多甜美的鮮血氣息。”德薩向多利亞湊了幾步,他陶醉的哼哼著:“嗯,你還是一個童男?純凈的童男氣息,雖然沒有美麗純潔的少女給我的吸引力大,但是也不錯了。”
德薩向老刀風幾個人看了一眼,然后搖了搖頭:“沒滋沒味的老玉米棒子,干巴巴的…倒是這個家伙…哦,雖然你生得丑陋了一些…但是丑陋的食物,只要滋味好,那就是好的食物…”
巫鐵低頭看著德薩:“我很丑么?”
德薩一本正經的抬頭看著巫鐵:“我說過了,只要滋味好,丑點沒關系…你要知道,有很多美味的食物,他們長得都不怎么樣…比如說,皮蛋,比如說,沙蠶凍,比如說,烤蜘蛛,哦,哦,我喜歡神秘的東方的美食…可是,全都玩完了。”
德薩有點傷心的嘆了一口氣:“我吃過那些美味的食物,但是現在想想,全玩完了吧?沒了,徹底沒了…”
“驢打滾,豌豆黃,茯苓餅…哦,哦,全沒了。”德薩深紅色的眼眶里有亮晶晶的水汽滲出。
“我思念我的朋友,我思念他們請我吃過的美食,所以…該死的,我會把你這個丑陋的食物放在最后享用,以此來紀念我念念不忘的臭豆腐…”德薩開始語無倫次的胡言亂語。
老刀風他們不知道德薩在說什么。
而巫鐵則是隨著德薩的自言自語,他的腦海深處不斷流出各種美食相應的資料。
他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口水。
數十里地沒多遠,一行人在上萬胡狼頭戰士的押送下,很快就來到了金字塔底部的大門前。
德薩站在金字塔的門前,用那種奇怪的語言大聲的誦讀起咒語。
就聽得‘隆隆’聲不斷,在這座金字塔的大門內,九根暗沉沉的黑色晶石柱子冉冉升起,黑色的柱子上霧氣繚繞,每一尊柱子上似乎都站著一具朦朧的人影。
“考驗的大門已經開啟,你們進去吧,進入奧西里斯大人親自設置的考驗之地。”德薩低聲的自言自語:“那是叫做什么?死者之途?嗯,嗯,沒錯,死者之途…每一步都充滿危機,你們如果走不過去,你們就死定了…”
“我希望,你們都死在這里面。因為你們死了,你們的血肉和靈魂,都歸我享用。”
德薩快活的搖晃著尾巴,‘啦啦啦’的唱起了一首眾人都聽不懂的歌謠。
老刀風和身邊的六個命池境高手相互看了一眼,他們都是在黑蛇域經歷了血雨腥風廝殺歷練出來的老手,此情此景,已經沒有他們拒絕的余地。
兩尊巨大的胡狼頭人雕像散發出颶風一般可怕的壓力,這股壓力就算老刀風都承受不住。
他們齊聲吶喊,化為血色刀光一閃而過,沖進了九根黑色晶石柱子放出的霧氣中。他們的身形一閃,然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是要走一遭。”巫鐵用力抹了一把掛在胸口的蜘蛛形墜子,他默默的念叨著,期望老鐵能給他帶來一點好運氣。
扛著白虎裂,巫鐵大踏步的闖入了黑霧中。四周有強大的吸力傳來,他的身體打著旋兒,被拉向了某個不知名的空間。
多利亞哆哆嗦嗦的,雙手抱著黃金封皮的大獸皮書,嘴里喃喃念誦著咒語。
他想要傾盡全力,在進入死者之途前,給自己算上一卦。
德薩看著渾身汗如雨下的多利亞,‘嘎嘎’的笑了起來:“害怕也沒用,美味的、美麗的食物啊,你還是進去吧…我覺得,你最好不要通過考驗,我很期待用我的鉗子碾出你的骨髓。”
德薩‘咔嚓咔嚓’的開合著碩大的鉗子,他走到了多利亞身邊,一鉗子將多利亞轟飛,將他直接轟進了晶柱放出的黑色霧氣中。
看著多利亞在黑霧中消失,德薩整個匍匐在了地上。
“那么,現在就是等待,靜靜的等待。”
“不過,沒關系,德薩大人很有耐心,德薩大人已經等待了很多年。”
“你們能走出死者之途么?我不在乎。”
“走得出來,那是你們的運氣好…走不出來,那是德薩大人的運氣好。”
“反正,只要有人進來了,就證明奧西里斯大人的沉睡之地被人發現了么?人類的貪婪,會讓更多的人,無數的人源源不斷的涌入這里。”
“贊美至高無上的奧西里斯大人,會有源源不斷的食物跑進來。”
“德薩大人有口福了,真是太完美了。只要有充足的食物,德薩大人會很快痊愈的。”
“幸運的德薩大人從那可怕的劫難中活到了現在…那么,我的老朋友們,你們還活著么?”
“做逃兵,似乎很羞恥,但是能活下來就好。”
“你們,還活著么?你們,又在哪里?”